出了宴客的地方，雙方的下人早就等候在那里。
搖搖晃晃的告別完，上了各自的馬車，這一場宴會算是完美的結束。
被人扶上車子駛離，高城從他的侍從身上直起身體，眼神清明，一點也不像喝醉了的模樣。
“大人？”侍從將擠好的濕毛巾遞到高城眼前。
“明天讓他們幾個過去。”高城用毛巾敷了敷臉，“記得機靈點。”
“是，他們都明白的。”
“你覺得莫二這個人怎么樣？”高城幽幽問道，眼神中閃著陰沉的光。
侍從斟酌著，才慢慢回答：“聰明，謹慎，識時務。”
“就是太聰明，太謹慎，太識時務了。”高城眼里涌起一絲陰暗，沒有什么弱點的人，即使是合作伙伴，也很危險。
侍從聽著，高城不問，就不多話。
“你是不是覺得他已經是朝廷的人，所以和我們站在一邊？”
“大人是他的伯樂，沒有大人就沒有他今天的地位，對大人他應該感激才對。”侍從接著道：“而且和大人是維系他和朝廷的關系的重要一環，他如果想要這個侯爺的身份，就不得不敬著大人。”
“這些遠遠不夠，他可是從江湖上出身的，侯爺……”高城悶哼了一聲，想著莫二這些年的樣子，依然還是那么冷清淡然，雖然也有些其他的原因才這樣，但這個人其實并不沉迷于地位與權勢，即使他需要。
高城想了想吩咐道：“讓他們抓緊著，那個莫默一定要找到。”
“是。”
高城開始閉目養神，也不枉他今天來這里走了一趟。
依稀他就聽說，莫二在外面找什么人，今天一試探才發現，莫二找那個莫默，看來不止是有人推測的斬草除根這個簡單。
當年，莫二和那個莫默，可是情人的關系呢！后來，莫二成了平遠侯，莫默卻不知所蹤。
“那個黃輝！”憶起往事高城恨恨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當初和莫二剛合作，他將黃輝送到莫二身邊給他使喚，哪知道那個黃輝，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竟然錯手殺掉了莫四，還是在莫二的眼皮子底下。
為了緩和和莫二關系，他只得將黃輝送給莫二處置，損失了一員心腹，說不定莫二心里還覺得不舒服，那個莫四可是莫二的兄弟，聽說莫五因為莫四的死對莫二也頗有微詞，如今都不怎么回飛葉樓了，五當家的名頭也名存實亡。
莫四死也就死了，那是緊跟著莫默走的人，說不定后來就會惹什么麻煩，只是因為黃輝的關系，他這么多年也沒敢往莫二身邊送人，只能趁著要進京述職安插一二。
會不會起作用還兩說，他提防莫二，莫二就不提防他？
“找到莫默，一定要在莫二之前找到！”
“平遠侯會不會知道莫默在那里？畢竟他是最了解他的。”侍從試著建議。
“他？”高城帶著幸災樂禍的笑：“他就是太了解了，才該知道莫默和他是不可能的。如果說他和我們走到一起所以和莫默的關系出現了裂痕的話，那么莫四的死就是他們徹底決裂的導火索。”
所以，那個黃輝闖的禍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不太明白當初莫二怎么就松口放了莫默自由，從而讓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但是他知道，莫二對莫默依然沒有忘情，莫默會是牽制莫二強有力的棋子。
只要找到那個莫默。
不然，他們在莫默身上下的功夫，真的就浪費了。
不知道那人的鼻血，是不是還在經常的流？呵呵。
“沒有莫默的話，好戲怎么開場呢？”高城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一厲。
那一頭，下人們都退下后，莫二也從**直起身體，不見一絲醉意。
“二哥……”莫三也醒了醒酒，看起來還算清醒。
“明天那幾個人過來了，你安排。”
“嗯，我會小心的。”
“哼。”莫二冷哼，“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吧。”不看，他們怎么會放心呢！
這兩年來，他是平遠侯爺，飛葉樓也和朝廷沾上了邊，卻插不進手來，他們看來也急了。
也該給他們看一看了。
莫三退了出去，為明天吩咐一些事情。
莫二躺倒在**，眼里染上一絲疲憊。
胸前的扳指握在掌心里，他很久也沒有睡著，身體那么累，意識卻那么清楚。
他答應過一個人，再怎么樣也不會拿飛葉樓兄弟的前途開玩笑，讓他們遠離危險，這兩年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終于做到了，可是那人不會回來再看上一眼。
莫默……
也許當初真的不該一意孤行吧。
他抿著薄唇，寂靜的夜里，喚著這個名字，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