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霜月的人回來了，很順利。”
“鹽城這邊的單子也結了，雇主對于我們將南風館弄出鹽城的結果很滿意，銀子已經到賬。”
“聽說，今天老大又發火了？”
最后一個問題，語氣很關心，內在很不懷好意。
“只是寫了錯別字嘛！老大又不是故意的，他這么大了，你還讓他重新回到課堂上去給夫子打手心，他情何以堪哪！”
老六的話，一點都不像勸慰。
“二哥，你不是不知道他和字是有仇的？”
私下里，老六很放松地拍拍莫二的肩膀，一點都不怕他身上散發的冷氣。
“他太胡鬧了。”莫二冷冷道。
“一個人去教訓那個呆霸王，確實是膽大了點。”老六跟著點頭，很贊同莫二的話，同時也很疑惑：“他是怎么把跟在身后的人給甩掉的？”
帶著去做打手，或者僅僅是充場面都是好的嘛，幾個人跟在身后一字排開，單挑群毆，多威風啊。
他以為以莫默的智商，他應該問莫默是怎么發現身后跟著飛葉樓的人的，可是莫默卻給了他們一個意料之外的事實，他不但知道了，還成功地把人給甩掉了。
也許那些人抱著和他一樣的心思，所以才在陰溝里翻了船，落得現在都被打入省思堂反省的下場。
“不過，二哥，這不是沒事了嗎？”整天把莫默困在家里也不是個事，那個人本來就是天性跳脫，喜歡無拘無束的，連安安靜靜坐一會兒都難受的主，卻在飛葉樓里閉不出戶了幾年，已經算很難得。
現在看莫默做的事情來，這種養在深閨的日子已經到頭，莫默開始不耐煩了。
“如今的飛葉樓，再不是當初那樣名不經傳的小角色，飛葉樓的莫大當家，如今江湖上誰要是敢動，可得多費費思量，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老六見莫二始終不展眉，當然知道他是在擔心什么，神色也隨著回憶里的不快變得森冷起來。
艷麗的容貌，陰狠的表情。
“不過。”轉眼，老六臉色一變，又重回玩世不恭：“如果二哥覺得自己能看的住老大的話，那就關著好了。”
只要別麻煩到他們，他們只是小角色，可承擔不起老大的怒火。
“二當家，六當家！”
門被拍得啪啪響，有人跌了進來。
“老大，老大不見了！”
“老四，小二子一點都不好！”
“小氣，喜怒無常，還花心。”
“我只是用他一點點錢而已。”
抱怨中帶著不滿。
“他那么多，給我花點怎么樣呀！”
“逛妓院就逛得那么大方。”
怨氣沖天，喋喋不休，莫二的罪狀在莫默口中述來已經罄竹難書。
“而且。”坐在那里的人紅著眼睛，腫著鼻子，拎了一把鼻涕之后，接著申訴：“他居然還要我去學字，給夫子打手心。”
眼淚下來了。
“我才是老大呀！”
最后總結，這才是重點，重中之重。
他是老大憑什么被手下的老二欺壓？
哼！惹不起，他還躲不起么？
“老四，你可得幫我。”一把揪住老四的衣服，莫默的表情梨花帶雨之后頗為動人。
老四頂著一處巴掌印的臉，生硬地裂開一個笑。
“老四，你的臉怎么了？”
吸了吸鼻子，莫默這才發現老四的臉上那明目張膽的一處巴掌印。
“老大，您不知道？”他一指臉上火辣辣的印子：“這是剛剛，那位宋大小姐送當著您的面送的。”
“哦？就是那個對你很有意思的宋家小姐？”莫默說完，想起來了，好像進來時真的有一個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子，明明看起來很溫柔的，怎么甩的？他頓時對著那印子一臉不恥：“老四啊，不是我說你，你的眼睛要好好看看，這么潑辣的女人你也敢要？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無怨無故地對著你甩巴掌，要是進門了你日子過不過了？”
而且，飛葉樓的四當家被女人這么打，多丟人。
“老大，如果你進來的時候能夠走的慢點，正常點，這一巴掌就沒有了。”老四說得意味深長，任誰在你儂我儂，傾訴衷腸的時候，突然沖進來一個人，直接撲進男人的懷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說些“只有你對我最好”的意思不清的話。在那個女人已經誤會到惱羞成怒準備扇巴掌時還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方便女人懲戒，那男人還不挨巴掌，那才怪了。
“就算我進來的慢點，看不到你被甩巴掌，也不能磨滅這個事實呀！”
老四深吸了口氣，把冒起來的火氣壓下去，第無數次在心里默數：“眼前這個看起來很白癡的人是老大，是把我撿回去的人。不可以……”
鋼球承擔了巨大的手勁，咔咔響。真想把鋼球直接塞進莫默的嘴巴里，一了百了。
“又和二哥鬧別扭了？”
天知道，現在他才插的上話，之前莫默都是一個人在那里說。干嘛非要跑到他這里來？對著隨便一處墻壁自說自話的效果不都是一樣？
“什么鬧別扭？”莫默冷哼：“他這次麻煩大了！”
莫默猛的站了起來，氣勢倍增。
“我決定把他給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