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當時那簡直是危險的不得了，那么多人圍著我，個個手里都拿著鞭子。”
坐在人堆里，享受著別人的仰慕，莫默說著自己以一敵五的那段經歷。
“我是誰啊？小莫哥會怕了那些雜碎？敢欺負我兄弟我抽死他們！”
豪情壯語，引來所有人的附和。
“看小爺，不讓他們都趴下了？”
石場里，幾個黑臉侍衛走了過來，平時兇神惡煞猶如閻羅的石場總管也成了看見貓的老鼠，對于這些人骨子里透著巴結。
所有的苦力都停了干活，全圍在這里聽某人噴口水，若是平常早就把鞭子揮過去，恨不得打死幾個示威，可是如今不能得罪這坐在中間的人。
情況不明前這人得按著上面的意思當祖宗供著。
“小莫哥？”
總管討好地喊，比對親爹還親熱，可惜沒人理他。
“那些東西，算什么？狐假虎威，欺軟怕硬，早就該收拾了。”
“莫爺？”
阿宋有些擔心地看了看總管，再瞅瞅莫默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也沒出聲，總管還是沒人理他，或者說他想引起注意的那人始終瞄都不瞄他一眼。
總管正準備叫莫祖宗了。
跟在總管后面的那幾個侍衛不干了，直接拎了人就走。
“干嘛！干嘛！”莫默在侍衛手里掙扎。
“小莫哥……”阿宋擔心的跟在后面。
堯山邊上，有一處房子，那是總管的住處，雖然比不上皇宮，但是和那大棚比起來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此時圍著幾十個黑衣帶刀侍衛，威嚴凜凜，還有一些人分散在石場周圍警戒。
莫默被侍衛直接拎進了這所房子，而那個工地總管只是點頭哈腰地站在外面，這再一次讓莫默覺得鳩巢雀占的是堯山真正的當家的。
看那總管怕成那樣，這能當堯山主人的肯定不是一個小角色。
那位被侍衛們尊稱為主子，被石場的總管稱為秦爺的男人站在窗邊，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什么，自從確定了手上的那個桃核繩子是莫默的之后，似乎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動作。
乖乖，他都在外面吹牛吹了那么久了，這人還這么站著？累不累呀！
“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
桃核繩子在秦爺的手里，清洗了很多次之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這么問，秦爺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也許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一絲隱痛。
“誰給的？”
那桃核繩子莫默一看到，就覺得手腕疼，上午他和那幾個看守打起來，要不是這桃核繩子擋了一下，他這手腕都可能會被抽廢了。
也是運氣好，手沒抽廢，核桃繩子抽飛了，然后就落到了準備路過堯山的秦爺的手里，也不知道這已經臟兮兮的桃核繩子觸動了這位秦爺的哪根神經。
所以他們的架打不成了，因為看守被抓了，石場停工了，總管也老鼠見著貓了。
“不就一條破繩子么？早忘了。”莫默打著馬哈，如果這條繩子是莫默買的，撿的，偷的，莫二他們送的，他會毫不猶豫把那人供出來，可是這條繩子是青瓷做給他的，他可記得當初在集市上花了一文錢將落魄可憐的青瓷給買下來。
那時年紀小小的青瓷明擺了就是得罪了人，才被人那么羞辱。一文錢？那么清澈干凈的青瓷只值一個肉包子的錢？
做到那般的地步，那人對青瓷該多恨哪！這話是莫二后來說給他聽的，然后他就一直沒問過青瓷以前的事情。
就像別人要是老是問莫老大，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這個全江湖都知道的過去，他也會認為那人是在故意挖他的傷疤。
“那你就留在這里，什么時候想起來了，什么時候說。”秦爺眼一瞇，煞氣溢出，他口中的留可不僅僅是留，估計有很多種不好的含義，這里也是死山，堯山，留在這里的方法，只怕血淋淋的。
“那好吧。”莫默倒答得順溜，手往外面一指，故意曲解秦爺的意思：“我替你看著堯山，招財進寶好了。”外面的總管聽了，嚇得瑟瑟發抖，莫默要是真的當了堯山的總管，那他這個前總管可就兇多吉少。
“煌煌先祖，伏羲女媧；三皇之首,澤被天下。生育繁衍,和合教化；補天辟地，泄洪開發……”
小小的桃核掛在眼前，秦爺對著幽幽念道。
莫默打呵欠的動作也放慢了，眼里更加凝重，這秦爺，居然知道桃核上刻的花紋是祈福紋？
還能讀出來。
這么多年，誰不把他手上戴的那個桃核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飾物，見識廣博的大學者都搞不清上面的花紋有啥意思。
看著不像好人，會是青瓷的朋友？明明是青瓷最討厭的惡霸的樣子。
念完了一段莫默也不知所云的東西，秦爺接著說道：“你要是能坦言，我可以放你走。若是不說……”秦爺的嘴角染上殘忍的笑意：“聽說那個阿宋頗得看守們心意……”
下作的主意在秦爺那悠揚的語調念來倒很像是要送阿宋去出人頭地，不是去送死。
真是衣冠禽獸！
“我說了有什么好處？你能把這堯山和這些苦力都送給我？”
威脅在前，還拖累個阿宋，莫默這下不說也得掂量掂量。
“可以。”秦爺眉都沒挑一下：“只要你告訴我這個繩子的主人在哪里。”
沒指望秦爺會答應的莫默張大了嘴巴，差點流出口水，第一次看這堯山這么可愛。
青瓷，那人把你當一文錢賣了果然虧了，其實你真的好值錢！
“秦爺，我多問一句，你是繩子主人的什么人？”險險被那金山弄暈了頭的莫默淡淡一笑：“朋友？或者是敵人？”
“故人。”
桃核繩子被秦爺收進袖子里，眼眸掩下，平添冷意。
莫默心里嘆了口氣，青瓷，你這給我系的祈福繩子到底是救命的，還是催命的？
這秦爺看來是你的仇人呢！
有的仇人恨不得花一文錢把你賣了，有的仇人恨不得用一座金山把你給挖出來找到，難道以前是盜墓的挖人家祖墳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青瓷肯定無法回答莫默的這些煩惱。
“小莫哥，如果那人是壞人，你千萬別說！阿宋不怕死。”
阿宋，你不怕，小莫哥我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