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從鳥語花香中醒過來的時候,不免激動了一番。

雖然,那鳥,一只是禿了毛的烏鴉。

那花,是幾株營養不良的狗尾巴草。

但是,這也不能打斷莫默的嘿嘿傻笑。愣誰在昏過去前,腦補著斷手斷腳、腸穿肚爛的血腥場面,回頭醒過來時卻發現連根發絲都沒碰斷,都淡定不下來。

嘴角咧到耳根,笑的莫默嘴巴都酸了。

直到,莫默覺得有點點的不對勁起來。

不會是做夢吧?

這樣想著的莫默,突然覺得窗子外面的烏鴉和狗尾巴草都不真實起來。

“啊!”尖叫一聲,莫默從**飛奔起來,破門而去。

一路不知驚飛了多少小鳥。

“周鰲,周鰲,給老大看看,我應該不是在做夢吧?我這手怎么有點麻,看著不像是真的…..”

你把手壓在身下睡一晚上,看誰不麻?

“周鰲,周鰲,快看看,我是不是被下毒了?可是,現在我只是感覺很餓,沒有其他的感覺?這是什么毒?”

肚子空了一晚了,誰大清早起來肚子不餓啊?

“周鰲,我覺得那人肯定是做了手腳。你快幫我看看,我覺得背后怪怪的,那人說不定,還在我身后刺字了,指不定什么寫上什么‘我是豬頭’‘我是采花大盜’什么的。媽的,我說怎么可能有這樣職業操守,只偷東西不傷人的小偷。”

莫默只自顧自說,沒有看見一屋子身著官服的人此刻的目瞪口呆,和……尷尬。

清晨里,莫默赤足而立,露出兩只白希的腳踝,一頭披散沒有扎起來的烏發,流瀉如一灣瀑布披在胸前身后,不算絕美塵煙的臉蛋,卻因為此刻兩頰微紅,圓眼大睜,嘴唇潤澤,倒顯出幾分難言的誘人起來。

這人明明算不得什么驚艷絕倫的美人啊?怎么,偏偏的讓人不好意思了?

“咳….”輕咳聲響起,周熬臉色也是冷了幾分,快步走到莫默身邊,身形一側,就將人擋住了,看似不輕易的一下,卻遮得嚴嚴實實。

“表哥?你怎么來了?”

“咦?”莫默這才反應過來,他冒然跑進來的是什么地方,這一圈坐的是什么人,看這官服的式樣,腰間的玉牌掛飾,那可比周鰲不止高過一個等級啊。

指不定民間巡查,八府巡按啥啊,就等著揪周鰲的小鞭子的!

“這是?那個,那個,我走錯門了,你們繼續啊!”

莫默打著哈哈,他可不想給周鰲惹麻煩。

“周鰲,等下你可要給這幾位英俊不凡,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會小心眼,不會亂揪人小辮子,不會吃拿卡要的大人說幾句好話啊,我這就先走啦。”湊到周鰲耳邊,莫默把悄悄話說的連隔壁街都聽的到。

室內剛剛還在尷尬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響起來了會心舒暢的笑來。

“周鰲表哥,我們要是真的小心眼起來,聽你這么說這會也不敢了吧?”

“快把周大人升遷的咨文拿出來吧?要不,真給人當人要拿好處費了啊?”

周鰲升遷了,從七品的縣令,升為正四品的知府。

連躍幾級。

一月后往撫州上任。

要說用人之道,大盛從來不拘一格,但凡是大盛國的子民,無論戶籍,無論貴賤,哪怕是奴仆出身,只要科舉得中,便可脫離奴籍,一舉騰達。

周鰲從一個毫無背景的讀書人,科舉入仕,幾年內就當了一地縣令,雖說是能力顯著不該埋沒,卻也未嘗不是受了這等清明制度的恩澤。

如今,周鰲連升三品,讓人不免驚嘆,卻又是在情理之中。

那如今穩若金湯的大壩,不就是最好的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