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我现在不能离开

周日又是休息。禅妈妈注意到了禅小语闷闷不乐的状态,于是就提议全家一起去郊外旅游。这正中禅爸爸的下怀,禅爸爸欣然同意。禅小语晃晃头,想起和银蛇在家冷战也不愉快,不如出去走走。所以也同意了。

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沃野一片葱绿,正是野钓的好季节。

禅爸爸选择了小桥边一处水草丰盛、人迹稀少的地点安营扎寨。撒上钓饵,

做好鱼窝后,便理竿套线,挂饵抛钩。

置身河畔,眼前宽广的河水缓缓流淌,几乎没有一丝声响。河两岸水草油绿,河上空,偶尔传来几声水鸟鸣叫,一派恬静安然。禅小语不由得心情舒朗了很多。

禅妈妈也来了兴致。也象模象样地拿起一起钓竿在禅爸爸身边坐下。

遗憾的是,鱼只吃禅爸爸的钩。禅爸爸不断地钓上鱼,可禅妈妈的鱼钩鱼连动都不动一下。禅爸爸钓的高兴边唱着歌边喊:我又钓上鱼了。搞得禅妈妈憋着一股气。

突然,禅爸爸看到钓鱼的水边有脚鱼[俗称:王八]爬过的痕迹,就给了禅妈妈一个眼神示意。然后禅爸爸双手鼓掌故意惊动脚鱼,水里鼓出脚鱼爬动的水泡。禅小语忙把编织袋放好,禅妈妈也忙把钓竿挂好蚯蚓耐心地钓脚鱼……

不到一个小时,浮漂打起旋转来。禅妈妈一提竿,有分量。再一用力,钓起一条足有两斤多的脚鱼来。禅妈妈把脚鱼高高举起,兴高采烈对着禅爸爸边示威边大喊:我钓条大脚鱼哦。挂在钩上的脚鱼四脚乱动,突然脚鱼脱了钩,掉进河里。气的禅妈妈把竿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下。禅爸爸装模作样过来安慰几句,并去看了看脚鱼掉下去的位置。禅爸爸突然大叫起来:“啊呀!脚鱼卡在鱼篓上。鱼没跑。”禅妈妈忙瞅了一眼,真是太巧啦,掉下来的脚鱼头朝下,龟壳正好卡在鱼篓的口上。禅爸爸笑着说:“这条脚鱼看来注定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这下,禅妈妈也笑了。禅小语在一旁也抿嘴笑了。

中午,一家人把钓上的鱼拿到附近一家农户做下饭菜。

“你们钓鱼的技术真不错呀。一上午钓上这么多条。”农户笑呵呵地说。

“选几条大的做几个拿手菜吧。小的就放生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

禅爸爸一本正经地说。

“我的大脚鱼一定要带回去。”禅妈妈马上说。

“带回去向邻居炫耀是不是?”禅爸爸了解禅妈妈的心思。

“当然啦。”禅妈妈含笑横了禅爸爸一眼。

这一顿别有风味的午餐,一家人都吃得很尽兴,很开心。

下午,继续垂钓。禅爸爸技术高超,钓上了很多条鱼。

禅妈妈的钓技也有进步。也钓到了几条小萝卜鱼。

禅小语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看蓝天,白云,河水,青草,心境不受干扰,只感得平和安然。

“小语,你也来试试吧!”禅爸爸把钓竿递给禅小语。

禅小语摇了摇头:“我看看这里的风景就好了。”

“这孩子,经常这样。”禅妈妈轻轻地说。

禅爸爸也不强求,继续稳稳当当地坐在河畔当他的钓鱼翁。

“啊!”禅妈妈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啦?有乌贼咬了你吗?”禅爸爸紧张起来。

“不是啦。”禅妈妈忙说:“我只是担心,这样垂钓一整天,皮肤会晒黑的。”

禅爸爸松了一口气:“你不是涂了防晒霜吗?”

“那也紧张呀。女人的美丽是马虎不得的。”禅妈妈反驳。

“都老夫老妻了,还要美到那儿去?”禅爸爸顺口说道。

“要美一辈子,迷你一辈子。”禅妈妈恨恨地说。

“那就谢谢太太了。”禅爸爸居然放下钓竿,向禅妈妈隆重地作了一

个揖。

禅妈妈这才转嗔一笑。

禅小语看着父母的美满恩爱,禅小语的脸上也绽放出清新美丽的笑容。

晚上,禅妈妈喜滋滋地将鱼放在木架中烤熟。禅小语文文静静地在一旁做辅助工作。鱼烤得又鲜又香。味道美极了。禅妈妈还煮了很美味的鱼汤。禅爸爸一口气喝了三碗。

“今天你教会我钓上大脚鱼,吃三碗也不说你好了。”禅妈妈笑道。

“跟着我这位钓鱼大师,你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学呢。”禅爸爸也笑。

禅小语在一旁微微笑着,记录着父母的恩爱镜头。

我的未来也要象爹地妈咪一样美好才好呢。禅小语美好地憧憬着。

回家已经八点半了,银蛇横了禅小语一眼,不说话。

禅小语把一碟饭菜递到银蛇面前,轻声说:“给你。”

银蛇又横了禅小语一眼,还是不说话。

等银蛇吃完后,禅小语又给银蛇上药了。仔细一看,外伤差不多已经好了。禅小语这才想起,银蛇到自己家已经有九天了,超过限定期限两天了。

“你的伤好了。”禅小语轻声说。

银蛇哼了一声,还是继续和禅小语赌气。

“你到我家已经九天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禅小语傻傻地问道。

银蛇眼中神光一闪,好象还红了红脸,却又强辨道:“我以前是答应过你一个星期之后就走的。但我受的不止是外伤,还有很严重的内伤。我现在不能离开。”

禅小语闷闷地看了银蛇一会儿。银蛇貌似理直气壮地与她对视着。

半响,禅小语收回目光,闷闷地说:“算了,我不赶你好了。你不是坏人。你就再在我家呆几天吧。我家养一条蛇还是养得起的。”

“谢谢!”银蛇没想到禅小语这么通情达理了,用怀疑的眼光望着禅小语,并不带感激表情地道了谢。

禅小语、翁丽娜、苏娇娇三人站在教学楼的过道上阅览着校园的历历风景。过了一会儿,禅小语便托着腮,望着蓝天怔怔地出神。

翁丽娜与苏娇娇互望了一眼,然后两人又将目光锁定禅小语。

禅小语还浑然不觉,继续怔怔地出神。

“嗯。咳咳咳。”苏娇娇假装咳嗽了几声。禅小语这才结束发呆状态,一转过头来就看到翁丽娜略显严厉的眼睛和苏娇娇欲言又止的神情。

“小语,你的熙悦表哥上个周末有没有邀你去玩?”翁丽娜紧紧盯着禅小语的脸。

“没有啦。好好的怎么问这个。”禅小语脸上又热起来了。

“那他这些天有没有打电话给你?”翁丽娜追问道。

“没有。”禅小语既感到不好意思,又有些惭愧心理。

“那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他?”翁丽娜紧紧追问。

“也没有。”这句话一说出口,禅小语都觉得自己很白痴。

苏娇娇作同情状和喷血状。

“明白了,你这些天就只是发些莫名其妙的呆。”翁丽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禅小语赧然地低下头。

“小语,我们给你的书你就一本都没看吗?”苏娇娇颇为小心翼翼地问道。

禅小语唯有继续摇头。上次被银蛇一通打击,她根本没心情也不好意思看下去。

于是,苏娇娇轻轻摇头,翁丽娜也一副沉痛状。

“我吃完了,给我上药。”银蛇用命令似的口气说。

“可是,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禅小语嗫嗫地说。

“我受的是内伤,很严重的内伤。”银蛇咬牙切齿。

禅小语傻傻地睁大眼睛望着银蛇。

“去给我拿点药酒,通经活血的。”银蛇把禅小语当小兵指挥道。

禅小语又闷闷地看着银蛇。过了一会儿,还是去给银蛇拿药酒了。

银蛇咕噜咕噜喝了个瓶底见光。

“你不会发酒疯吧,不要吓着我爹地妈咪。”禅小语闷闷地说。

“我才不会象你们人类,借酒发疯,或者有点什么事就跟瘟鸡一样呢。”银蛇高高扬着头说。

禅小语知道了银蛇是在讽刺自己,不由得又红了脸,就不再理银蛇了。

银蛇瞪了禅小语一眼,慢慢地退回自己的地盘。

微风习习,禅小语一个人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看见没有,就是那个禅小语,傍上贵公子的。”一个女生指着禅小语说。

禅小语立即有如芒刺在身。

“就这么平常的外貌,估计新鲜期一过,很快就被甩了。”另一个女生说。

“可是不嘛,那个贵公子兼美男子都不在校园门口出现了。亏她还厚着脸皮上那样的豪车。”这一个女生嘴更毒。

禅小语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急匆匆地远离议论自己的人群。

不远处,一张男生娃娃脸正满是同情地望着禅小语。他是黄格选。

回到教室。翁丽娜与苏娇娇感觉禅小语神态有异,忙走了过来。

禅小语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翁丽娜与苏娇娇只好就此打住,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黄格选从禅小语身边经过,轻轻说了句:“你要坚强。禅小语。”

禅小语又一次从黄格选这里得到安慰,不由得眼睛闪烁出泪花,又马上用手背轻轻拭去。

银蛇喝了几口药酒,又瞪着禅小语不放。

禅小语默默离去。

等她放完碟子后再回到卧室。银蛇还是那样瞪着她。

禅小语满腹委屈没处诉说,不由得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这一下,银蛇也懵了。

过了好一阵子,银蛇才开口了:“是不是学校里有人议论你了?不哭了。要怪就怪你的美男表哥不能善始善终。”

禅小语抽抽嗒嗒地说:“才不是呢。”

“这是事实,你的美男表哥风头太劲,肯定有很多人议论你,并对你落井下石的。”银蛇一副饱经世故的样子。

禅小语无语以对,泪水又止不住地向下流。

“以后我帮你好好修理一下你的猖狂表哥,欺骗并玩弄少女芳心,真是可

耻可恶!”银蛇狠狠地甩甩了头。

“不许你这样说他。”禅小语本能地护住自己的熙悦表哥。

银蛇一见禅小语又是伤心又是坚决的样子,只得退步:“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说。只是你才上大学,应该以学业为重。别让你爹地妈咪担心。”

禅小语泪汪汪地看了银蛇一眼,不再说话了。

银蛇用很复杂的目光望着禅小语,好象打定了一个什么主意,慢慢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