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从遇到失忆的他,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疼。如果是以前的二哥,哪里舍得让她心疼,怕是少了个头发都会紧张兮兮吧。

……

千疮百孔城门破,血流成河万骨枯。

淡看烽烟过,大雁宿长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然而完胜并未带给大家太多的兴奋,只因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只能解了忘忧蛊,而无法解情蛊?”墨云听了倾雪的话后追问道,眉毛微蹙。

“是的,主子,忘忧蛊只是让二公子忘了过去,但情蛊是南蛮姑娘为了心爱之人而下的蛊,为的便是让爱人倾心爱上自己,一旦背叛了那个女子,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如果男子爱上了别的女人甚至只是想念另一个女人,都会受到心绞之痛。”

“心绞之痛?”

墨云失声呼道,目光转向静站在窗边的男子,难道二哥的心绞症状是因为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二哥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竟连失忆了都不能彻底忘记?

赫连绝听到她们的对话,迷人的桃花眼中异色一闪即逝,没人注意到的是他紧抿着的双唇用了多大的力气,几乎成了惨白色。

“真的无药可解吗?”

“除非下蛊之人愿意解蛊。”

“那就让赫连敏华解蛊,她在哪里,让人把她带来。”

“主子,如果蛊解了,下蛊者会反噬而亡,赫连敏华不会傻到答应的。”

墨云长睫轻轻一颤,黑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她解蛊!”

“但她如果宁死不屈呢?要不要先给二公子解忘忧蛊?”倾雪不认为赫连敏华会屈服,何况不管她解不解都是死,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相信赫连敏华宁愿拉个垫背的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墨云抬眸瞥了颀长的身影一眼,无奈道:“还是等……”

“现在解。”

赫连绝打断墨云的话,倏然转过身来。

美丽的桃花眼中尽是坚定不移。

他想知道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知道他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想知道他和她有着怎样的过去。

“二公子,如果您恢复了记忆,想起所爱之人,会十分痛苦的。”倾雪蹙眉提醒道,没记忆都会犯病,要是恢复了记忆,那还得了。

赫连绝脑海掠过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心痛的经历,那种痛到极致的感觉现在依然历历在目,令他心有余悸,但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早已盖过了一切。

“二哥,还是等赫连敏华答应解情蛊后再解忘忧蛊吧。”墨云细长的柳眉紧紧皱起,让赫连绝有种想要帮其抚平的冲动。

“她是不会答应的。”和赫连敏华相处了那么久,她对自己的执着岂是别人几句话就能放开的?何况,她并非一个孱弱女子,相反,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向他人屈服。

……

最后墨云实在拗不过赫连绝,只能让倾雪先帮他解蛊。

解忘忧蛊,还需准备一些药材,趁着倾雪准备的空档,墨云来到关押赫连敏华的房间。

她没有把赫连敏华关在牢房里,一方面是顾虑到赫连绝的想法,一方面是那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

“赫连敏华,放过我二哥吧!”

“呵,放过你二哥?那谁放过我?”此时的赫连敏华早已不复初见时的雍容华贵。

发丝凌乱,眼睛浮肿,脸色苍白,红唇褪尽光艳,只剩下失败的苍白。

墨云默,打量着眼前失去光鲜亮丽外表的女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力。

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让赫连敏华解蛊,但是见了这个已经生无可恋的女人,她能用什么办法?怕死的人,你可以用千万种方法对付他;不怕死的人,你想尽千万办法也不适合对付他。

“你还有亲人,还有国家,难道你要眼睁睁地面对国破家亡?”

“你!”

一听墨云用西戎国来威胁她,了无生气的眼睛顿时迸射出怨怒的狠光:“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墨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西戎公主对自己的国家还是有感情的,“你西戎大举进犯我念辰王朝,道义上是你西戎不对在先,我们反击,再合理不过。只要你答应放了二哥,念辰可以网开一面,放了西戎。而你,将是西戎最大的功臣,反之,你则是害了西戎的罪人。”

“你卑鄙!”听罢,赫连敏华生气地尖着嗓子骂道。

“我卑鄙?我卑鄙能比得上你吗?你设计将我二哥引来边疆,又给他下了忘忧蛊和情蛊,想将他当成自己的裙下之臣,你可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你可有想过我们这些思念他的亲人?”墨云情绪激动地反问,声音不自觉地上扬。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忍受着思念之苦,担着害怕的心情,他们所受的罪,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她让这个罪魁祸首以功抵过不对吗?

“主子,准备好了,是要现在给二公子解蛊吗?”倾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们想干什么?”闻言,赫连敏华立即尖声问道,声音里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如你所闻,我们二哥准备解了忘忧蛊。”

“你不能这么做!”赫连敏华急切地向她奔去,却被倾雪拦了下来。

隔着墨云两米的距离,赫连敏华惶恐地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他恢复了记忆会受到怎样的痛苦吗?你不是他弟弟吗?你忍心看着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