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截断手

那里面是一只手,一只干枯的左手!

我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去年黄先生曾经走私过一具楼兰里盗出的古尸,干不拉几,感觉像晒干的猴子一样。可这次看见这只手,我突然就觉得心里瘆得慌。感觉……感觉那只干枯的手会自己从那个包裹爬出来一般。

见到我的表情,谢先生似乎松了口气,他用脚把袋子踢了踢,正好挡住了我惊慌的视线,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轻哼一声,问道:“就是这个东西?”

受了刺激,直接导致我语气相当的恶劣。谢先生自然听出了我心里的不快,他尴尬地收起袋子,小心说道:“王先生,这个就是黄先生要的东西,麻烦您……麻烦您帮我转交给他。”

我心里一阵不爽,早知道是这玩意儿,我绝不会亲自过来接手。小时候,我们老家那里有一个八字先生,他给我算命的时候就说过,我天生就是阳气特别旺盛的人,一般的邪魔鬼怪近不了我的身。

说来也怪,我从小确实很少灾病什么的,倒是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

可这次看到这个东西,我的心里第一次打起了退堂鼓,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反正就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不过既然来了,东西自然还是要拿走的,匆匆付了账,我提起那个包裹就往外走去,临到出门,我想了想,回过头递给谢云升一支烟:“老谢,不是我说你,看你这个样子,也应该有孩子了吧。听我一句,为了孩子好,这些事儿最好别牵扯太多。”

我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叫他不要做这些没阴德的事,没想他会往心里去。没有想到,刚刚走到门口,谢云升突然追上来拉住我,恳切的说道:“王先生,王先生,你听我说,那个东西,你要快点交给黄先生,千万别在手里放太久。”

丢下这句,也不等我说点什么,他便转身匆匆往一边的商贸中心走了过去。我也没有多想,走到自己的车旁,顺手把那东西扔进了车尾箱里。

我住的城市最近几年发展得太快,路都变得让我不太认识,今天我的心情倒也不错,启动车子,一脚地板油,才买的小车马上冲了出去。

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脚油,我差点就丢在了这条路上。车子刚刚启动,一个大货车突然像喝醉了一般斜斜冲了过来,我这时车里刚刚启动,速度还没有提起来。如果就这样冲过去,我恐怕马上就会卷进车轮子底下。看那车轮的高度,那货车的体积,我要是被卷了进去,只怕是当场就是一个肠穿肚烂的结局。

说起来简单,当时的情况着实恐怖,我那一瞬间思维几乎完全停下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一脚刹车,手也逆着车来的方向猛地一扳,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的整个车歪斜歪斜着冲向了路的另一边。

当时我的车和那个货车完全是紧贴着擦了过去,直到刹车片尖叫着,我的车才猛然停在了一个花坛的旁边。

“你x的x,怎么开的车!”

车刚一停下,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一股热血立刻冲上头,对着那个满脸是血的司机就大叫了起来。周围马上围过来一群围观的人。

骂了几句,我突然听到有人叫嚣起要叫来交巡警,这时脑袋才清醒了一点,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车上还装着一只断手,这种东西,要是交巡警来了,只怕我今天也就走不了了。

虽然肚子里还是一股怨气,我还是马上上车就走,好在这次的事情我反应倒也及时,慌则慌已,却真的没有出什么事情。

车一混进车流之中,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只断手来,心里暗想,这个邪乎东西,还真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谢云升说得不错,还是尽快把这玩意儿交给黄先生的好。

一路上,脑子里时不时地冒出那东西的样子。每次想起,我总感觉自己一阵毛骨悚然,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顺利。走到半路,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左想右想,总觉着心里不太舒服,我这人呢做事一向随心,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打开后备箱准备提袋子走路过去。刚刚一打开,脑袋立刻翁地一下响了起来,全身的汗毛也同时竖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袋子的口已经打开了,那只干枯的手,就像要爬出来一样搭在了袋子的边上。

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关上袋子了的,怎么袋子自己打开了呢?!不会真有这么邪乎的事,刚好被我碰上了吧?或者是刚刚急刹车的时候不小心把口袋给抖松了?

看来得赶快给黄先生送过去了。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还是强忍着恶心把那玩意儿给塞回了袋子里。

黄先生的办公室离我停车的地方倒也不远,提着轻飘飘的手提袋,脑袋里始终回想着那只断手的诡异样子,想了一阵,也没能理出头绪来,也只能解释成急刹车的时候,不小心把袋子给抖开的缘故了。

只是不管怎么,始终还是有一点疑惑。不过我一向神经比较大条,虽然疑惑,但还是无所谓地继续提着东西往前面走去。大约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大条,我才成了黄先生手下得力的干将吧。

不料刚到黄先生的办公楼门口,就被告知我黄先生已经出门开会去了。也就是这个东西说还得我继续拿着。想到这里,心情立马就差了起来,莫名地一阵糟糕。不知所云的冲前台小姐发了一阵牢骚,我才带着那个手提袋离开。

岂知就是这一走,我之后的人生就被彻底地改变了。要是当时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那天就是等到凌晨,我也会等黄先生回来再说的。可惜的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只手后面的事情,白白错过了过正常人生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