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你有没有得过怪病?”秦震又问,郝运失笑说也没有,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秦震似乎不太相信,看着郝运的眼神也充满怀疑。

郝运看到车窗外的路面,用手指:“左转到南乐郊路。”他满脑袋都是浆糊,暂时不想多谈什么,只想赶紧回大鹏家拿到玉佩再说。本想让秦震把车停到距离大鹏家半个路口的地方,免得被对方跟踪,但又想没用,这家伙已经监视自己四个来月,什么地方都知道。

不多时到了地方,秦震停车拍拍郝运肩膀:“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俩缘分有多大,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对你来说确实很难理解,但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那可不是在开玩笑!”

郝运连连摆手:“那我先谢谢你。”

刚要出去,又被秦震叫住:“玉佩真不在你身上?”郝运有些警觉。

秦震笑着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看看实物,之前只看你发过图片。”

“真没在我身上,”郝运回答,“你愿意出二十万买我的玉佩?”秦震看着他,点点头,说只要先给我看看实物,确认没错就可以成交。行的话明天就去古玩店甩货,尽快把钱凑出来。

郝运盘算半天,最后答应了,钻出汽车。

“哥们,千万别跟你女朋友联系,”秦震将头探出车窗,“删除和屏蔽一切与她的联系方式,明天尽早换新手机号、新微信和qq账号,把所有她能联系到你的方式全都换了。之前的住处也不能再回,多值钱的东西也不能拿,等我甩货后把钱给你,就立刻离开沈阳!对了,你说手机被聂小倩抢走,是什么牌子的,有没有解锁密码?”

“苹果6s手机,有指纹锁。”郝运回答。秦震松了口气,说那最好,苹果手机安全性最佳,不必担心泄露。又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留给郝运联络用。

郝运见他似乎并没有开车走的意思,就笑着说:“你不是先走吗?我就不送了。”秦震这才想起来,哼了声,发动汽车驶离路口。

目送着比亚迪消失在马路远处,郝运这才跑回大鹏家,边跑还边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他还想着秦震答应的那二十万块钱,没想到玉佩居然值这么多,说实话他很激动,活了二十五年,存款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八千块。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变成二十万富翁,心里很美,这笔钱够他在老家县城买套楼房了。

他没有手机,也就不知道大鹏这家伙从天津出差回来没,只好上楼先敲门,半天没人开,把郝运急得火上房,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传出大鹏有说有笑的声音,好像很开心。

他更来气了,家里有朋友也不能不开门吧?下意识掏手机想打电话,才想起早就被那个“女鬼”聂小倩收走了,只好接着用力擂门。门没开,倒是把邻居敲出来了:“干什么呢,大半夜的?”郝运只好赔着笑解释说是他同学,有急事找他。

“这不在屋里说话呢吗?”邻居也听到了。

郝运说:“就是啊,可他偏不开门!”邻居也跟着砸门,奇怪的是,大鹏在屋里说笑的声音听得清楚,却仍然不来开。邻居建议郝运找锁王,郝运只好说没带手机,最后还是邻居帮打的电话。

锁终于打开了,郝运和邻居进屋,卧室门开着,郝运看到大鹏在屋中手舞足蹈,居然在跳舞,脖子上戴着那块玉佩。郝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干什么呢?”

第11章 魏爷爷

“嘿嘿,”大鹏说,“天天都有,真不错,能给我包个邮吗,快要下班啦,多加辣油!”

听着这东一锤西一棒的胡话,邻居气得直乐:“这得喝多少酒啊,我先回去睡觉了。”打着呵欠离开。

郝运用鼻子仔细闻,没有酒味,应该不是喝醉的酒话。用手扳着大鹏肩膀晃,希望能把他晃醒,但没用。看到大鹏戴的玉佩,就伸手摘下来,心想这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过人之处,惹出这么多麻烦。打来半盆凉水兜头浇过去,似乎起了些作用,大鹏后退几步,呆呆地看着郝运。“喂,你没事吧?”

大鹏笑着:“没事儿,再打四圈也行!”

郝运气得打了他脑袋一下:“没喝酒也能说胡话?可以啊,还再打四圈,打个屁,是不是麻将玩昏头了?”大鹏用手慢慢捂着脑袋,低下头,好像很难受。

“你怎么了,要不要上医院?”郝运提起医院就害怕。

大鹏慢慢抬起头,张嘴:“我,啊、啊——”他眼睛发红,嘴唇发抖,让郝运联想到美国电影里那种马上就要变异的僵尸。吓得连忙后退,但大鹏并没有扑上来咬郝运,而是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手脚发抖。

郝运吓坏了,哆嗦着用大鹏的手机打120急救电话,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检查完之后天已经放亮,医生只说体温和血压脉搏都升高,但验血结果正常,有可能是过度疲劳或兴奋所致,并无饮酒或吸毒的迹象,先服镇定类药物,再输液住院两天观察观察。

天亮后郝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医院附近的营业厅买手机和换新卡,没身份证无法销旧手机卡,只好作罢,好在通讯录都有备份。再用大鹏的手机给他父母打电话说明情况。他们在老家开饭店,很忙,表示会尽快抽时间到沈阳,让郝运先帮忙照顾。

大鹏经常会从**坐起来,满口胡言,好像在跟很多透明人聊天。郝运虽然很困,却根本睡不着,想回家取东西又不敢,秦震说的有道理,聂小倩杀回去怎么办?说不定就在附近守株待兔呢。她手里那把尖刀让郝运想起来小腿就开始哆嗦,这辈子没见过行凶杀人,而最近短短几天就碰到这么多麻烦,让郝运头疼又心慌。

想起秦震说的话,郝运很纳闷,如果那个“门生会”真要下黑手,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麻烦,却威胁他女友设圈套?郝运摘下玉佩,自言自语:“你到底有什么特别,让那么多人惦记?这上刻的是文字还是符号,怎么看都不像汉字呢……”

想起秦震说的什么“门生会”和“天使”,郝运总觉得像在看小说,不太相信。用手机搜索“门生会”和“天使”这两个关键词,结果不是圣经中的天使,就是用来形容美女或者孩子,根本没有门生会的任何信息。郝运非常奇怪,现在可是网络时代,就算这个叫门生会的地下组织再神秘,总会泄露出点儿消息,怎么可能在网上完全查不到?这令他对秦震的话有了几分怀疑。

再用手机搜“沈阳通济精神病院”的名字,首先弹出相关的最近的新闻,第一条是“沈阳通济精神病院院长深夜遇害,凶手为中年妇女”。郝运连忙点开看,内容并不详细,廖廖数语,更无配图,称昨晚沈阳铁西区通济精神病院有一位住院患者的妻子,因费用问题与院方发生口角,用水果刀将院长刺死在办公室并连夜潜逃,警方正在侦查中。正好医院监控系统出故障,什么都没拍到。

郝运大惊,没想到院长竟然被刺死在办公室,昨晚聂小倩把他从医院带走,显然是她干的好事。那把刀又尖又长,看着就瘆人,刺死人还不容易。聂小倩只是个年轻姑娘,恐怕院长什么防备也没有。

随后他又觉得奇怪:“中年妇女?”监控录像还能失灵,院方似乎在故意掩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除非真有不可告人的内情,并不想让警方知道真相,否则不会这么做,但出了人命案又不能不报警,所以才有新闻发出来。

这时,有患者家属推门走进病房,郝运连忙把玉佩握在手心。经历过那些风波后,他觉得每个人都有抢玉佩的嫌疑。

转眼三天过去,大鹏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吃饭也得人喂,幸好他还知道在大小便之前发出信号,不然郝运非疯不可。第四天下午,大鹏的情况略有好转,倒是不再说胡话了,但只躺在**发呆,眼睛直勾勾地,就像丢了魂。医院没给什么解释,只说是狂躁症,一个劲催补交押金。郝运思前想后,还是给大鹏办理出院,叫出租车回家。

坐在桌旁,郝运看着躺在**昏睡的大鹏,怎么也想不通:这家伙身体非常健康,也从不喝酒,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他想起自己佩戴玉佩之后就做怪梦的事,心想难道也是玉佩影响?拿起手机进入天涯论坛,郝运发现自己四个月前发的那个求助贴已经找不到,看来版主已经删掉,郝运觉得秦震还真有些手段,天涯可是著名的大论坛,不是随便就可以删别人贴子。

忽然,郝运又想起秦震昨晚问他爷爷和他有没有什么特殊才能,还问自己有没有奇怪的病症,为什么要这么问?自从戴上玉佩后就开始做怪梦,算不算奇怪病症?而大鹏才戴几天就变得半傻不呆,算不算?郝运又想起了那个魏爷爷,觉得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很,就来到走廊,按之前存的魏爷爷那个座机打过去。

“你是郝运啊?太好啦,什么时候到的新疆?是在乌鲁木齐还是库尔勒?”魏爷爷一听是郝运的声音,激动得不行,他连忙解释还在沈阳。

魏爷爷似乎在生气:“怎么还没来?我天天在家等你啊!”

郝运也没跟他多说客套话,直接就问:“魏爷爷,你那天为什么问郝家崇不崇拜古人,比如墨子,是什么意思?”

“郝教授的那本日记里写过,”魏爷爷回答,“你要是真有兴趣,就快来趟新疆找我,我也好亲手把日记交给你啊!”

郝运又问:“那我爷爷有没有提到什么首饰啊、玉器啊——”还没说完,魏爷爷直接说:“你是不是指玉佩?”郝运顿时来了精神,说你怎么知道。

魏爷爷想了想:“反正都在日记里,我不方便在电话中讲那么多,也讲不清楚,你今天就出发,行吗?”郝运不太高兴,心想这是跟我卖关子呢,就说平时工作很忙,除非有特殊的事,不然没法请假。

这招管用,魏爷爷果然很焦急:“这孩子,什么工作,请几天假都不给?领导也太不近人情了!郝教授就在日记里说有块玉佩,是他爸爸在云南做……做工时得到的,来新疆工作之后怕弄丢弄坏了,就放在家里,让你奶奶好好保管,那时你爸刚满月。”郝运要听的不是这些,问日记里有没有关于玉佩来历的记载。

魏爷爷回答:“没说来历,但说玉佩有高强磁,用仪器能测出来,可又不会吸引金属,他也没找出其中的秘密。”郝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让他继续说下去,魏爷爷却说:“不行,年纪大记性眼不好,全都忘啦!”

“那您就把日记本拿出来翻翻看,挑跟玉佩有关的念念?”郝运出主意。

魏爷爷说:“不知道咋回事,最近我这眼神也不行,看字不清楚。这人岁数一大,他就不中用……”郝运气得不行,猜测这老头是故意的,就不想多讲,好吊自己胃口同意去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