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随行

某别墅里,一名阴柔的男子正脸色阴暗的盯着电视屏幕,记者正在严词犀利的为观众分析着这次的离奇绑架暗杀事件,凶手杀死了绑架李氏总裁的嫌疑人后,以匿名的方式报警,现场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跟踪调查的警,察声称这是很懂得反侦察的凶手做的,电视台记者将死者的照片都公布在了电视上,所以,独狼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三名死者正是自己雇佣的三名痞子。

‘啪’的一声,独狼将手中紧握的遥控器狠狠地摔在了电视屏幕上,由于其用力过大,竟然生生的将电视屏幕击碎,一阵电力闪乱过后,一台四十多英寸的大电视彻底报废。

这个时候,陈锋正在楼上整理一些资料,客厅里的巨响让他正在忙活的动作停了下来,蹙眉走向门外,“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看到客厅里碎了一地的玻璃,陈锋不悦的沉声道。

独狼听到声音,抬头瞪着陈锋道:“你还有心思管这些,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李茂的手指不仅仅完好无缺,我们请来的人都被杀死,现在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 陈锋震惊,大步走下楼。

“那个人是谁?”站在独狼对面,陈锋惊怒的问道,那个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报警,那么他肯定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么他和独狼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如果,他把这一切告知李茂又或者是警,察,他们就彻底玩完!

“靠,老子要是知道这只黄雀是谁,老子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早找人干掉他了。”独狼狠狠地啐了一口。差点揪掉自己的头发,这种自己在明,敌人在暗的境地,是从不曾发生过的,所以,突然遭遇了这样的处境,他竟然一时找不到出口,有了一种深陷沼泽的无奈之感。

陈锋看到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独狼,皱着眉头在沙发上落座,低着头沉思起来。

独狼花费已久的心血都在一夕之间全部作废。差点气得吐血,狠狠地发泄了一阵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侧头就看到了沉默着的陈锋,刚刚才歇下的怒火禁不住再次沸腾起来。

“妈的,你他M的就不能说几句话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暴露了!组织对于任务失败的组员,惩罚之重。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承受的!”

陈锋没有回应独狼的叫嚷,而是抬头静静的扫了独狼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

看到陈锋如此镇定,独狼差点忍不住上手揍人。

客厅里只剩下一片沉寂,以及轻微的呼吸声。独狼安歇了下来,双手抱着后脑勺,倚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眯起了阴鸷的眸子,而陈锋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我们先想办法将那些可以转让的文件办妥,其他的再想办法,这件事距离组织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良久,陈锋终于从沉默中走了出来,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

独狼本是闭着眼睛,在听到陈锋的话之后睁了开来,坐正身子,定定的看着陈锋的眼睛道:“你怎么确定一年之后我们就能把这事了了?”

“我们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组织那边若是追究起来,我们可以以时间未到来推脱。”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后面还有人盯着了?”独狼尖利的眸子冒出了凶光,像是嗜杀的野兽般,让人心颤。

然而,陈锋的眼睛依旧平静无波的看着独狼的眸子,仿佛并未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杀意,“我们逼他出来就好。”

“怎么做?”独狼微敛眸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收敛了一些。

“再次绑架,布下天罗地网,我就不信抓不住人!只要抓住人,我们就……”陈锋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做出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独狼眯着眼看着陈锋,眼底微光闪动,半响才开口道:“好,我等你消息。”

“嗯。”

李茂在当天下午就被接回了李宅,“吃点这个吧,压压惊。”李妈体贴的坐在李爸身边,手里真在捣弄些什么,神情里还有些未退散的慌乱,忙碌的手也还有些颤抖,很显然她还没有从这次的绑架事件中回过神。

看到妻子如此模样,李茂心疼的伸手将人搂紧,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妻子的头顶,“怜儿,不要怕,我不是没事吗?”低沉的男中音温柔的划过李妈的耳际,也让她抱着丈夫的双臂更加的紧密。

“茂,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一个人独活下去。”片刻之后,李茂的怀里才冒出朦朦胧胧的哽咽的声音,也让李茂的身子狠狠一震。

玉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会听到母亲如此决绝的誓言,要不是她的耳目比常人聪慧了千倍万倍,也就不会听到这些了吧。

玉熏心里狠狠的一抽,她毫不怀疑母亲话语里的真实性,上一世,不就是母亲的殉情才导致自己的重生吗?母亲和父亲的感情深厚,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欢欣的,可是,他们的感情却是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插脚的余地了吗?

秦硕感受到自己身边人的情绪发生了一些变化,好似,在生气?为什么?秦硕疑惑的随着玉熏的视线望去,看到的就是紧紧相拥的李氏夫妻,玉熏是因为这生气的?秦硕有些不解。

“爸妈,我回来了。”玉熏清冷的开口道,语气平静的好似一汪死水,目不斜视的走近客厅,然后一言不发的朝着楼上走去。

李爸李妈因为听到女儿的声音微微的分开来,然后被女儿径自走向楼梯的行为惊到了。李爸是担心,而李妈则是生气,对于她来说,自己的父亲若是差点被伤害,作为女儿的人不是该伤心的哭泣或是陪伴吗?为什么她的女儿除了闹脾气就什么都不做了呢?

“李玉熏,你给我站住!”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恐惧让李妈急于寻找一个发泄口,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发了怒。然而,在满含怒气的话语吐出之后,李妈自己也被吓到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收不回的。

玉熏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妈妈是不是觉得没有了爸爸,就没有了全世界?”稍后,玉熏转过身,站在楼梯口定定的盯着母亲的眼睛,神色凝静。好似这只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家常话,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压抑着多么狂暴的怒气,怒母亲的忽视,怒母亲的专宠。她甚至在此时此刻开始怀疑,上一世,母亲所谓的失去生育能力,是不是她故意自己割除了子宫,只为了没有第二个人来分享父亲的爱。

被女儿无喜无怒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妈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好似自己不管是点头又或是摇头。都不是女儿想要的答案,所以,一时之间,客厅里没有一丝声音,母女两就那样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李茂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开口缓和气氛,“呵呵……熏熏,妈妈很爱爸爸是不错,可是,妈妈也很爱你,我们两人对于妈妈来说都是不可以缺少的,所以,熏熏问的问题是错误的,不可以这样问。”

玉熏静默的眸子淡淡的瞥了李爸一眼,没有说话,却让李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呐呐的闭上了嘴。

看到丈夫的尴尬,李妈心里突然就生气起来,神情一板,凝眉道:“李玉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你父母亲。”

“妈,如果您失去了爸爸,是不是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玉熏没有回应李妈的话,而是再次开口问道。

“嗯……”李妈被女儿又一个问题问得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爸又想开口,却看到女儿转过了身去,“爸,妈,暑假我想搬去爷爷那里,四位师傅在那里教习。”清冷的女音在玉熏走到门口的时候传来过来,李爸李妈神色均是有些难堪。

秦硕礼貌的跟李爸李妈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秦硕进去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暗的,落地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线,一道暗黑的身影坐在床边,静默,死寂。

秦硕将书包轻置在门边,默默地走到黑影身边,伸手握住身边人儿冰凉的手,一言不发。

两人就那样安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就那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李宅吃晚饭时间很快到了,‘扣扣’,“小姐,小硕,吃晚饭了,夫人和老爷已经在客厅等着了。”赵妈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连着几声之后,终于,玉熏有了动作,手上紧了紧,轻声道:“小硕,你去吃吧,我今天没有胃口。”

秦硕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看到门开,赵妈很高兴的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只有秦硕一个人,不禁微微蹙眉,“小硕,小姐呢?”

“妈,熏熏不吃了,她有些事要做。”秦硕淡淡的道。

“可是……”赵妈还想敲门,却被秦硕阻止了,看着赵妈的眼睛,秦硕摇了摇头,“妈,熏熏的性子你应该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这样打扰她,会有反效果。”

赵妈无奈,也只好跟小硕一起下楼。

李爸李妈看到跟在赵妈身后的人只有秦硕之后,脸色瞬间黑沉,就是李爸也有些生气起来,将手中的筷子大力的摔在桌上,“她在闹什么脾气?都多大的人了,还有没有规矩了?”

赵妈和杨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秦硕则是沉默着站在赵妈身边。

“小硕,你上去把她拉下来,说是我让她务必下来!”李爸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女儿从小就省心,无论是学业还是什么都让他和妻子很放心。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开始有了反叛思想?这样可不行,他必须好好管教。

李爸抱着务必压制住女儿脾气的信念,而李妈则是冷眼旁观,对于女儿今天反常的态度,她也是不喜的。他们家是大家族,绝对不允许后辈们有太过刁钻蛮横的脾气,不是说性子从小压吗?她得趁着女儿没有养成那种纨绔的性子之前好好的管教,很显然,李妈想的有点太多,试问哪个孩子没有脾气?这还只是玉熏第一次跟家人发脾气,李家父母就差点把玉熏当做了阶级敌人,这要是遇到其他的孩子,还不得批翻了天?

秦硕刚想说句话,就被赵妈用眼神制止了。只好转身上楼,才上到一半就遇到了从房间里下来的玉熏。“熏熏……”

“嗯,去吃饭吧。”玉熏冷淡的点头,两人一起走下楼梯。

“爸,妈。”玉熏淡淡的点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接过赵妈递过来的饭碗,就动筷子吃了起来,让李爸和李妈一阵干瞪眼,憋了一肚子的气发不出。也也散不去。

秦硕暗暗瞥了李爸李妈一眼,将两人憋气的神情尽收眼底,又看了看身边神情平静的玉熏。有些想笑,却不敢。

一顿饭下来,六个人吃的都有些憋闷,不,确切点说,应该是五个,因为玉熏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不适的神色。

吃晚饭,玉熏和秦硕跟往常一样悠闲的在花园里散散步,溜达了一圈,玉熏提起上外面走走,于是两人便走向大门外,迎着清凉的夜风,心里的糟乱也散去了不少,“小硕,你觉得我坚强吗?”玉熏轻轻地开口问道。

“嗯,熏熏就像是一个巨人,让人觉得很强大,像是什么都打不到一般。”秦硕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夸张,熏熏的底牌,他都是知道的,仅仅是熏熏手上的那些财产,就已经是三个李氏集团了,更不用说还有她的空间宝物。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她想要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很轻易的就能到手?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她所做不到的呢?

“呵呵……”玉熏有些无奈的低笑,“小硕,你太高看了我,我有很多钱不错,可是,钱除了能有个优越的生活,还能做什么?”

嗯?秦硕被难住了,有了钱确实就有了优越的生活甚至是奢侈的生活,可是,出了这之外呢?还有什么作用?有权?有钱有权之后呢?

秦硕沉默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玉熏轻吸一口气,徐徐的吐出,几个回合之后,玉熏轻笑一声,道:“小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多事跟我想象中差别越来越大了,而我曾经想要的也似乎偏离了轨道,我……准备搬出去,你跟我走吧。”

“嗯。”秦硕点头,他不知道熏熏为什么突然有了离家的想法,他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够了。

回忆:上一世,她十八岁,“妈,我想出国留学。”在思量了很久之后,玉熏终于做了决定,她已经确定以及肯定安寒不会喜欢上她了,想起那张清俊的容颜上赤,裸裸的鄙视以及不屑,她甚至有了一种想要逃离全世界的冲动,她的朋友是假的,她的亲人也不多,爸爸妈妈每天都是在忙碌着公司的事情,而她呢?一直都是一个人。竟然如此,她又何必待在这个让她难受的地方?

“嗯,你想去哪个国家?”本以为母亲最起码会挽留一番,去不曾想她竟然一边给爸爸织着毛衣一边问她想要去哪里,别说什么不舍了,就是问一下女儿出国的原因都没有。

“英国。”给出两个字,玉熏就那样冷冷的转身离开了

一个月之后,她离开了家,独自一人……

玉熏静静的卧在床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她怎么忘了,在妈妈心里,她这个女儿无论多么优秀,永远都不可能与父亲对等,其实如果可以回到重生前的那一刻,她真的想要问妈妈,为什么就那样引爆了煤气罐,难道忘了她的女儿也在家吗?

夜……依旧冷漠,毫无生气,李宅里的人都是心情浮动。

赵妈轻靠在丈夫怀里。眉心紧蹙,“老杨,你说小姐今天到底怎么了?”

轻轻缕着妻子的长发,杨博状似漫不经心,眼底却划过一缕暗芒,“不知道,可能她今天心情不好。”

“可是。我总觉得小姐的背影好哀伤,好孤寂,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一样,让我很心疼。”捂着抽痛的心口,赵妈难受的道。

“你以后多疼一点小姐就可以了。”杨博轻轻一叹,小姐的心情他是真的不明白,可是他却知道,今天,老爷和夫人让小姐很难过。

“嗯。”赵妈抱紧丈夫的腰际,窝进丈夫的怀里。

李爸和李妈这一晚都没怎么睡。他们的脑子里都是女儿冷情的模样,他们不知道一向乖巧的女儿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他们的眼神那么陌生。

“老公,你说熏熏是怎么了?是不是她失踪的这一年里受了什么刺激?我总觉得她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李茂神色沉郁,听到妻子的话也只是安静的思考,女儿的性子一直比较清冷。只是却不曾跟今天这般,她,似乎在今天做了什么决定,又或者说是剥离了什么?是他们吗?她不要他和她妈妈了,所以想要搬出去?不得不说。李爸有些钻牛角尖了,玉熏只是想要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她重生之后的所作所为。虽说不是全部为了父母,可是,却也占了大部分,她的离开,只为了行事的时候更加方便。至于对于母亲的那一股怨气,也仅仅只是别扭而已,有哪个孩子会真正的怨恨着自己的父母呢?

……

“怎么?酒店不想开了?”一个星期后,玉熏接到了司徒玦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还是那么慵懒。

在本子上画上几笔,“开啊,你准备出多少?要多少股份?”玉熏冷静依然,一点合作成功之后的兴奋也没有。

“怎么了,不高兴?”司徒诀没有立刻回答玉熏的话,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

“说正事吧,我今天有些忙。”玉熏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画着素描,纸上的人正是秦硕睡觉时候的模样。要是司徒玦知道玉熏所谓的忙就是画小硕的素描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抓狂?

“唔,好吧,今天下午来我这里吧,我们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后一起吃个便饭。”司徒玦很识相的转移到正题上。

“嗯,可以,我下午两点过去,还是之前的那家酒店吗?”

“是,我让榔头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会自己打车过去。”玉熏毫不犹豫的拒绝。

“那行,就这样说定了。”

“嗯。”挂断电话,玉熏看了眼旁桌正在睡梦里畅游的秦硕,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知道对方不适的耸了耸鼻子才放开。

单手托下巴,玉熏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班主任,再看看教室里的学生,唔,全都趴下了,除了她……

酒店么?司徒玦,十年后,你就会知道跟我合作,是多么明智的事情~

“榔头,岛上传来的文件给我拿过来。”司徒玦挂完电话就拨通了内线。

“是,少爷。”

没多久,榔头便抱着一摞文件夹走了进来。

“去给我在A市一中办个学籍,班级暂时不要确定。”

“是,少爷。”

“古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古家家长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古小姐最近总是在跟家族子弟挑衅,有事没事都会斗上一斗。”榔头老实的回答道。

“时家呢?时令那边怎么样?”

“时令的动作比较大,但也没有构成什么损失,只是,他们最近将手伸到了大陆。”

“大陆?”啪的一声,司徒玦合上了文件夹,冷冷的看着榔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少爷出来后的第三天,因为他们没有做出什么……所以,我就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少爷,免得少爷烦心。”越说到最后,榔头的声音越小,最后几近无声,大大的脑袋也越来越低,恨不得钻到裤裆里去,从周围的温度来看,他很确定,自己这次死定了!

果然!“让鞑虏进来,你给我滚去基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