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海盐的法子,虞小墨的确知晓一二。

可现下是在幻境里,她来这儿是有任务的,出去的线索摸了几日还没找着呢,哪有心情制什么盐啊?

况且丘言等人赠予她的矿盐还有,她省着些,能撑好久呢,犯不着多此一举,没事找事。

打定主意出去后再制盐,虞小墨放完水提起裤子,把这条任务抛诸脑后,毫无心理负担地回到小木屋,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她计划得漂亮,可事态发展总是出乎意料的毒。

“呜呜呜~~”

天光微亮,朦胧间,虞小墨就听见嘤嘤哭泣的声音。

迷迷糊糊揉着眼坐起身,定睛一看,怪怪!屋里像遭了十级台风一样!满室凌乱!

而她那装着金贵食盐的小罐子,碎成了渣不说,白色的盐点还洒在地上,和泥沙混在一起,挑都挑不出来!

呵呵,很好,很好,这招釜底抽薪一来,任务不想做也得做了。

虞小墨黑着脸,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把手札骂了百八十遍,而罪魁祸首浮波同志,依旧傻傻地坐在地上,看到虞小墨气得脸鼓鼓的,他眼一红,怯懦道:“虞姑娘,对、对不起……我昨个半夜熟睡时尾巴没收好,把、把你的东西给弄坏了……”

和幼儿园里犯错的小朋友似的,浮波垂头耷脑,小心翼翼,气儿都不敢大声出。

哥们太谦虚了,坏的何止她的东西,屋子都快拆了吧。

虞小墨闻言看向了他的尾巴,龙真不愧是龙,睡个觉打个滚,尾巴都有如此杀伤力,这要是较真打斗起来,岂不是分分钟送人上天?再次庆幸前几日没承认砸晕他,要不然傻白甜怒起来,翻脸不认人,她咋归西都不知道。

察觉到她直勾勾的视线,浮波将尾巴圈圈收紧,可怜巴巴地缩卷成团,再拉着衣摆企图遮挡一二,然后他侧过脸默默垂泪。

想到虞姑娘这些天待他的好,日日烤美味的海鲜投喂他,他却如此不争气,连自个儿的尾巴都管不住,还洒了她珍贵的佐料,他、他——

一股劲儿上来,浮波狠狠捶打自己的尾巴,一边哭一边打,嘴里含糊不清地嘟着,“都怪你,都怪你!睡觉干嘛这样不老实!当在外头天宽地广嘛?呜呜呜~~”

虞小墨望天叹了口气,哎……这小傻龙还真是玻璃心,这么点事就能淌眼泪,真要是把屋都拆了,岂不得以死谢罪?

一想到这儿,她抖了下身子,打起笑脸宽慰道:“别哭啦浮波兄弟,我这不是没怪你吗?睡相差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个糟心的小习惯呢?至少屋宇还完好无损不是吗?”

不幸中的万幸,这儿还能住人,床也没塌。

“且真要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昨儿用完盐顺手就往桌上一搁,没有妥善收好才遭了殃,你不必如此自责。”虞小墨觉得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浮波,自己也有过错,谁让她粗心大意,东西没收起来呢?

哪知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浮波哭得更伤心了,“虞姑娘你心善,不与我计较,可错终究是我犯下的,怎能姑息?是我睡相不好,是我乱甩尾巴,我、我——”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眼泪倒是越流越凶,活像被坏人欺辱的花姑娘,梨花带雨地哭倒在虞小墨怀里。

虞小墨拍拍他背脊,安慰道:“其实你这样已经不错啦,你看,至少你还愿意认识自己的错误,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儿呢,刚好有个让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胜任了。”

“什、什么机会?”浮波讷讷问。

“我呢,会一点小法术,可以从海里自取盐,你既然觉着自己犯了错,要不就将功补过,给我打个下手如何?”虞小墨说。

浮波一愣,打出个哭嗝,“虞姑娘说得可是真的?如此稀罕之物能自制获取?我、我还能帮上忙?”

他有些怀疑,毕竟盐如何产出他还有印象,这海岛里没有盐矿,哪可能凭空制得?虞姑娘这是为了安慰他扯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