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飘**着舒缓轻音乐的餐厅中,忽然“当”的一声,伴随着这一下门铃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是美女的年轻女性慢慢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负责招待客人的侍应小姐立刻走过来向她鞠躬问好。

“我是来赴约的,请带我到八号桌那里。”没有多余的废话,那个女性直截了当地说到。

“请跟我来。”

迈着干练但不失优雅的步伐,这个年轻的女人安静地跟在侍应小姐的后面。但在行走之时,她套裙下显露的优美脚线仍然吸引了几个男人有意无意的目光。

在一个相对较为安静的角落里,那个女人看到了在等她的人。

“请坐。”那个人作了个请的手势。

看了他一眼,女人似笑非笑地说:“即使是警察总监要见我,我也不会太过惊讶。但我实在想不到要约我出来的人是你。”她一边说一边把上衣脱下来放在旁边的椅背上。

望着她脱下来的上衣,那个人说:“你不热吗?”

“没办法,今天上午要开会,个个都穿得像衣冠禽兽一样,我也不好意思太过失礼。麻烦给我拿一杯冰水过来。”

“请稍等。”侍应小姐很快就走开了。

“听前田说你升职了。恭喜。”

营野萤子冷笑,“所谓的升职,只不过是作秀一样给我一个虚衔,然后再委派我一些做不做都没什么区别的工作。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我以后不必每年都花一笔钱来购买意外保险。”

“这不是很好吗?高收入,低风险。你是职业组出身的,去跟那些手持武器的罪犯对峙并不是你的所长。不说废话了,我请你帮我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反问你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我帮你调查,而不是找你的继父帮你查?”

雷隐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后说:“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叫前田帮我查的,可是他说他是属于刑事科的,对于人口失踪案件并不擅长,而且我觉得你比较空闲,所以就找你帮忙查查看。”

“我比较空闲?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令人讨厌。不过你说的倒也不是全错,我的确比较空闲。说回正事吧,我仔细调查了一下这件失踪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起来只是一宗很普通的人口失踪案而已。在日本,几乎每年都有上百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神秘失踪。有的是被人杀害,有的则被拐卖到国外,也有的是为了逃避债主而悄悄的离开。”

“一个身家清白的普通大学生,只是晚上到楼下去买点东西,结果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从你的经验看来,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失踪的?”

“的确有点离奇。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没有根据的猜测都会影响案件的侦察。但从以往的一些案例来看,在排除个人恩怨这个可能性后,当事人有可能是被心理有问题的人绑走也说不定。但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必须要有实质的人证跟物证。”

“你在调查这件案件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阻力?什么意思?”

“例如有人妨碍你调查这件事,又或者你得到的资料并不完整。”

听到他的话,营野萤子显得有点意外,随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看来,这件失踪案真的有些不简单。告诉我,这个叫葵仓爱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

雷隐摇摇头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请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营野萤子又看了他一会,然后说:“没有。在我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妨碍我调查,有关她的资料跟负责这件案件的警员侦察记录也没有被认为删改的迹象。”

听到她的回答,雷隐心中喜忧参半。

就在三天前,葵仓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当警方来找他调查问话的是时候,他才知道这件事。据葵仓爱的室友回忆说,当时葵仓爱说要到公寓外面的商店买些零食,但结果一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

当时雷隐第一个想到的念头是日本政府的秘密机关已经知道葵仓爱拥有特殊的异能,于是就把她带走了。这是最令他担心也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为了确定这种猜测是否正确,他在派人调查葵仓爱下落的同时,就利用营野萤子这个曾经因为独自揭露或体实验事件而名声大噪却又身份敏感的女警官调查这件事。

他这样做并不是真的期望她能调查出什么来,而是作为一种试探的手段。

只要在她调查的过程中,如果有人阻止或者干扰她继续调查这件失踪案,那么就表示,葵仓爱很可能真的别日本政府的秘密机关带走了,而不是真的失踪。

但现在听到营野萤子的回答,他不禁有些迷惑起来。难道葵仓爱真的是因为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而失踪,而不是被政府的秘密机关带走?

看到这个男人的眉头越皱越深,营野萤子不禁有点幸灾乐祸地说:“想不到你也有头痛的时候,看来今天真的要好好庆祝一下。作为帮你调查的汇报,你是不是应该把有关这个女孩的事告诉我?”

雷隐收起思绪,对着她淡淡道:“既然是报答,我认为回吧一些实质的东西会更好。所以,今天我准备请你吃午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营野萤子有点不满:“竟然想用一顿午餐来打发我,早知道就不帮你查。”

雷隐笑着说:“如果你想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可以继续查下去,毕竟你现在有空得很,但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任何东西。但如果你查到其他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可以考虑跟你交换情报。”

营野萤子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容:“这种情况不用多久就会出现的。”说完,她拿起餐牌打开看起来。

雷隐没再出声,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你打的是什么狗屁伏虎拳?我看用来打蚊子还差不多。教你武功的人分明就是个白痴,结果教出个更白痴的徒弟。”

“格老子,你敢骂我师父?”话不投机半句多,脾气火爆的五号想也不想,一拳向那个站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混蛋打去。

“来的好。”说话的同时,狂刀随手反扣他的手腕。

五号立刻起飞脚直取他腹部,而狂刀也毫不客气地进行反击。就这样,两人在花园的草地上拳脚交加打了起来。

透过大厅的窗户看到他们又打起来,张倩有点头痛地对雷隐说:“喂,你让你的朋友收敛一下行不行?老是无事生非撩拨我们的队员,这让我很为难呀。”

雷隐喝了一口啤酒后说:“你难道不知道他就是为了跟你们的队员干架才经常跑来这里的。单论拳脚功夫的话,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所以比起拳脚功夫,其实他更想亲身试试你们队员各自的个数能力,但是他们又不肯跟他来真的,他只好这样做。放心吧,他下手自然会有分寸的。”

“这是我跟一号的意思。上次让三号跟他较量已经是严重违规了。为了不让外人有机会察觉我们的身份,一号已经严令所有队员不能在非执行任务的时候使用异能,你那朋友就是再逼他们也没用。不过像他这样好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因为他寂寞,像他这种登记的高手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现今这个时代。”雷隐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倩不禁惊讶的说:“难道连你也不能成为他的对手吗?”

“我哪里有时间陪他经常过招,况且我们不交手则已,真正一教授的话就很难保证不伤到对方。因此只能偶仪为之,岂能常来。不过我比他幸运的地方是,除了武道修炼外,我比较会享受生活。而他除了好酒贪杯以外,唯一的乐趣就是跟对手较量。但是因为对手难寻,所以他才寂寞。现在难得遇到像你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当然想一分高低。”

“你跟你的朋友一样,都是些不可理喻的怪人。”

“啐,你有资格说我吗?其他人去哪里了?”

“他们都在地下室或各自的房间进行夜间训练。”

“在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训练?”

“他们都是异能者,要锻炼的也只是异能力而已。地方的大小并不是个问题。咦,看来他们打完了。”

雷隐转头望过去,果然靠到五号正气喘如牛地扶住墙边怒视着狂刀。而狂刀则对他说着什么,不过从五号的脸色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在所有队员中,除了作为队长的一号跟五号自幼习武外,其他队员都是在成为正式军人之后才开始接受特殊军事训练的。虽然五号较其他队员坚持得久一些,但在雷隐跟张倩交谈的时间里,已经被狂刀放倒了三次之多。虽然不至于受重伤,但是一时间也很难再进行反击。

看到连站都站不稳的五号又想冲过去开打的样子,张倩有点不忍。于是叫雷隐去劝劝狂刀。

雷隐喝了一口啤酒后,举步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花园的时候,果然听到狂刀尖酸刻薄的叫骂声。

雷隐开口说:“老狂,你在逼他也没用,他们接受了命令,不会再用异能跟你比试的。”

狂刀一听,指着五号大骂:“你还是个男人吗?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还死忍着不敢还手。你是不是吃乌龟王八长大的?”

五号气得赤红着脸说:“闭上你的狗嘴,如果不是队长的命令,我早就干掉你这龟儿了。”

见狂刀还想再骂下去,雷隐转头对张倩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这样吧,等这次任务结束后,你就允许你的队员逐个跟他单挑算了。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狂刀一听,立刻转头看着张倩。那副眼神就像是看到猎物的狼一样。

张倩露出一丝迟疑的眼神,过了一会才说:“这是属于违规行为,上头是不会批准的。”

狂刀大骂:“你不说我不说你那所谓的上头知道个屁呀。你再不答应的话,我天天来找他们的麻烦,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忍得下去。”

知道这家伙并不是在说大话,张倩只好退一步说:“我要跟一号商量一下才行。”

雷隐不想逼得太紧,于是向狂刀使了一下眼色。狂刀会意,立刻装作很不耐烦的说:“好吧,不过你明天就要给我答复。”

张倩完全拿这老粗没办法,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看到她同意了,狂刀顿时心情大好。

他转头对五号说:“小子,看清楚了。”刚一说完,他忽然走到花园中央打起拳脚功夫来。

在看到狂刀的起手式跟随后的几式后,五号不禁有点惊讶地说:“罗汉伏虎拳?”

与五号刚刚虎虎生风的动作相反,狂刀打的这套拳显得沉实许多。虽然并没有丝毫外发的拳风,但是每当出拳之时,竟隔空将对面六、七米远的花草带动摇曳起来。

五号虽然离他有颇远的一段距离,却在不知不觉中涌起一阵寒意,而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武功,这样的拳术。

同样是这套他刚刚兴之所致才练完的罗汉伏虎拳,但在这个男人手中,却好像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拳法。

虽然招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慑人气势,他甚至完全不敢想象被这样的拳打中一下会变成什么样。

直到狂刀将整套拳打完收功后,五号才慢慢恢复清醒。

“我、我师父并没有教过我这套拳可以这样打,你究竟是什么人?”五号呆呆地看着他。

狂刀冷笑:“那是因为你师父学艺不精。罗汉伏虎拳虽然是少林刚拳的一种,但是讲究形意合一、含劲待发。而你刚刚打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威风,但是有力无劲,兼且刚猛有余、沉稳不足,一看就是可发不可收的死拳。学拳并不是光学会了招式就表示真正会了,像你这种打法只配到外面耍杂耍讨饭吃。想真正对付的高手,再练一百年再说吧。”

五号被说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忽然语气变得出奇恭敬地说:“敢问前辈也是在少林学武的吗?”虽然之前也几度败在这个男人手上,但每次他都很不甘心,只是以为这个男人不过是出招快一点而已。但在看完他刚刚打的这套拳后,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真真正正的高手。那种劲度、那种气势,即使是他的师父也很难做得到。在确认到这一点后,他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敬起来。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喂,小妞,究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下手,我已经等烦了。”

张倩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答说:“我收到可靠情报,那个人将会在今个星期抵达东京。本来按行程他们在上个星期就应该到了,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在欧洲那边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贼他娘的,还要等一个星期,真是麻烦。”狂刀一边骂一边走回大厅。

在坐下来后,发现五号仍然直直地看着自己,他有点不爽地说:“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没见过男人吗?”

五号呐呐地说:“之前我不知道前辈是出自少林的高人,多有冒犯,请前辈原谅。我曾经在少林寺学武十几年,我师父也是少林的武僧。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狂刀翻着白眼说:“老子早就已经不是少林寺的人了,你不要跟我沾亲带故的。”

雷隐笑着说:“他的确已经不是少林寺的人,他犯了色戒,早就被赶出了少林寺。”

五号愣了一下才说:“色戒?可是现在的和尚跟以前不一样了,都已经可以结婚了。”

雷隐语重深长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犯的是男色……”

“放屁!”还没等雷隐说完,狂刀从茶几上抄起一个烟灰缸向他砸了过去。

雷隐侧头闪过的同时,随手一抓就把那个向后飞出去的烟灰缸抓在手里,然后放回到茶几上。

狂刀瞪了他一眼才对五号说:“既然你是少林寺出身的,为什么只学到了这一点点皮毛,难道别人练功的时候你却在偷懒吗?”

五号刚要回答,雷隐却懒洋洋地说:“他不是偷懒,而是因为想学也学不到。武功这东西,并不是光看书就能学会的。我给你打个比方,有个叫明因的小和尚上山去砍柴,却因为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结果把裤子给弄破了,为了不至于光着屁股在街上走,他于是把那条裤子脱下来给街上一个专门帮人补衣服的小姑娘补。

这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到了第二天,有些三姑六婆就会说,有个叫明因的小和尚因为想见那个补衣服的小姑娘,于是就特意弄破自己的裤子,然后找那个小姑娘补。

到了第三天,另一条村的三姑六婆就会到处说,在隔壁村有一个给人补迂腐的小姑娘好可怜呀,被一个叫明因的小姑娘xx了,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他当时猴急得把自己的裤子都撕破了。

这个比方的意思是说,当一件事经过不同的人口中时,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同样道理,当武术一代接一代地传下去的时候,教的人总会有些偏差,当这种偏差越积越多时,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中国在近代经受了好几个大浩劫,少林寺没被拆掉就已经是万幸了,能把招式保留下来也已经很不错了。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狂刀听完,一脚踩在茶几上瞪着他说:“贼他娘的,你才光着屁股在街上走呢。你的狗屁比喻让老子很不爽。”狂刀当然不爽,因为他当年的法号就叫明因。

本来就不是要真讲大道理的雷隐大笑起来。

张倩跟五号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