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到山上,我怎么看到山上那条小溪有水留下来,那不是干涸好多年了吗?”听到提起山上,田玉霞突然想起今天回来看到的重新流淌的小溪。她刚才急匆匆地赶回来,忘记问这件事了。

“唉,这是说来也奇怪,今天我不是带陶然去咱爸那小屋前看看吗?结果陶然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就没事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石头,谁知道那石头堵着那个泉眼了,那石头一拿起来,泉水就这样流出来了。”陶盛文说着还瞅着田玉霞的脸色,只见她脸色一僵,看来是想起陶然爷爷去世前说的话了。

田玉霞也不接话了,感觉不太想提这件事,自己儿子在学校里成绩这么好,想留在城市里应该很容易,说是在外面工作也累,可能有他们做父母这样天天干农活累吗?

可是今天然然刚去那就发现了泉眼,这事也太蹊跷了,再联想到公公的遗言,田玉霞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该让儿子回来。

就这样吃了一顿晚饭,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等到晚上睡觉时,田玉霞久久不能入睡,就在**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把陶盛文也吵得睡不着。

“想什么呢?跟我说说,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能因为有烦心事睡不着。”陶盛文看着这暂时睡不成了,做起来披着衣服靠在墙上。

他们这偏南方,冬天温度不是太低,没有暖气,这边家家都是用着电热毯,大晚上做起来还是有点冷,还是要披上大衣才妥当。

田玉霞也披件衣服坐起来,那手肘撞了撞陶盛文的胳膊,问道:“泉眼这事你不感觉蹊跷呀,听说那溪在我出生前就干枯了,这都五十年了,这么突然就恢复了?”

“嘿,我不是说了吗,陶然那小子就手闲捡了块石头……”

田玉霞直接打断:“这我知道,可这两怎么偏偏是然然捡了那块石头,然后又恰巧那石头下面是泉眼。”

“这我们那知道呀。”陶盛文瞥见田玉霞纠结的面庞,试探地说:“可能是因为陶然和神农庙有缘吧。”

看见田玉霞没发脾气,陶盛文就放心了。当时他爸去世后,他也和老婆提过要把他爸的遗言告诉儿子,却都被田玉霞生气阻止了。陶然和他爷爷关系一直很好,她就怕儿子为了听从爷爷的遗言放弃大好前途回来受苦。

“我是不是该把他爷爷的遗言告诉他?”

“你自己决定了让孩子走在外面打拼的路,要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万一儿子计划回来打拼。”

“那回来多累啊,咱俩天天绕着这桃树转,没事还得种地,累个半死也就攒了这点钱,我这不是也为了儿子考虑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我也没怪你呀。不过这事还是看咱儿子的想法,我相信我儿子不管这么选择,都能获得成功。再说了,咱们一家人这样过得也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啊,要知足。”

“嘿,你知足我还不知足呢,我呀等到了抱孙子那天就满足了。”

两人吵吵闹闹,终于想通了,相依而眠。

可在另一个房间里,陶然还是睡不着觉,归其原因还是因为今天母亲的那番话,让他想到自己那和大部分人不同。

在发育时期,陶然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同寝室的男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班里哪个女生好看,他却对此没有一丝兴趣,当时室友也只是觉得他没有开窍罢了。

只有他自己隐约感到不对,直到开始做梦时,才确认自己的性向特殊,他也没敢表现出来。如今大学快毕业了,他也没遇到能让他动心的人,至今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同学打趣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生能拿下他。

今天母亲突然提到以后结婚的事,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对父母说,以后他肯定不会和女生结婚,最怕父母接受不了,看来以后在家和父母相处多了,还是要潜移默化,让他们能够接受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玉霞就起床做了早饭,决定把心里事解决了再上山摘桃,看着陶然吃完饭后,田玉霞拉着陶盛文正襟危坐,严肃地开口道:“儿子呀,我和你爸今天有件事要和你说。”

看着陶盛文眼神,他明白是山神庙的事,也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听他妈讲话。

经过一番沟通后,陶然终于让母亲接受了自己本来就打算回来发展的事实,田玉霞松了一口气,但也没问太多,这事情还是让父子俩商量比较好,她就不添乱了。

一家三口正聊得开心,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他们家靠山,位于村子的最里面,所以平时经过这的人不多。这声音听起来,陶然就知道是因为小溪的事,他们正准备出门看看,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村长陶昌平,门外有几个人就看着从山上流淌而下的小溪,还有人跑去喊其他人了。

村子来这里为的就是这干涸多年后又重新焕发生机的小溪,又因为这溪的源头在陶然家承包的山上,所以这村长就过来问问陶盛文知不知道情况,还想上山看看。

他先问了下陶盛文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陶盛文就直接和他说了,还是那个说法,我儿子闲着没事捡个石头就发现了这个泉眼。

这陶昌平是陶盛文的堂伯,陶然问他喊大爷,关系十分亲近,他也清楚陶然爷爷为什么在山上呆了几十年,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果然这神农庙,泉眼和陶然他们家有缘。连连向陶盛文保证这山被你们包下来了,谁都没权利对那个泉眼处置,不过与泉眼相连的小溪还算是全村的共同财产。

“现在别的先不说,还是要去山上看看。”陶昌平说完这句话,四个人就出门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门外上山的路口都围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村里除了和村长一辈的人才知道神农庙和山泉的事,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跟小辈们讲,所以在大部分村民眼中,这条小溪从小就是干枯的,现在突然重新流淌,难免要来看个稀罕。

看着陶盛文一家出来,大家都跟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第6章

众人一起走上了山,年纪大的人走到山上看着那涌出的清泉,不禁泪流满面。

年轻人不禁发问,老人才缓缓讲出这神农庙和神农泉的故事。

“这后面那块空地,原先是座神农庙,这泉眼就在庙前,被称为神农泉。听我父亲说啊,这泉水特别养人,这菜呀,家畜呀,喝了这水就能长得好。”

“那神农庙据说在咱们村有上千年了,而神农泉更是从来没有干涸过,就是在饥荒那几年,咱们村的那条河都干了,这个泉眼还没干,全村人都是靠那里的水活下来的。”

“爷爷骗人,这里以前都没水的,才不像你说的从来不干。”

“嘿,那是我还没讲完。反正就咱们祖祖辈辈就是靠这个泉水活下来,可惜后来呀,不是开始闹反迷信吗?村外有人过来把庙给咱了,村里人拦不住呀,庙被砸的第二天,那泉眼就干涸了。”

“那怎么又开始有水了呢?”

“那我也不知道。”口里这样哄着孙子,老人心里想到了守在山上一辈子的老陶头,还有前两天刚回来的陶然。

“这泉眼得好好保护起来,还有这形成的小溪,我和盛文谈过了,这溪水是咱们村的共同财产,村民可以随意取用,但是咱们村里的人都不能污染。”村长陶昌平看着全村人严肃地讲到。

接下来几天,陶然也会去村里转转,现在村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那恢复的小溪,这两天都是凑热闹的村民跑上陶然家的桃山围观那泉眼,神农庙的故事也从只有一些老年人知道变成了村里的小孩子都会讲了。

别人问到泉眼,他也跟着谈几句,但更多时间还是呆在家里。

自己留家的事情和父母说清楚了,陶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在家里除了给父母帮忙干活,就忙着写毕业论文了。

是的,还有毕业论文这件事,就算他平时成绩不错,也得好好写毕业论文。不过幸运的是,他加入杨老师的研究组中负责的部分已经达到了毕业的标准了,而且这些可以用于毕业答辩。

在和杨老师商量过后,陶然准备尽快撰写完毕业论文,而且他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发表过几篇小论文了,现在也是驾轻就熟,只不过毕业论文要多花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