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乘坐着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之上。

董太后的丧仪刚过,京城内外都是一片肃穆,远远的看到那高大巍峨的朱红城墙,赵晋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偌大的皇宫,这大齐朝权力的最顶峰,确实他最厌恶的地方,不管人间帝王有多少权利,也是一辈子被困在这宫中。

马车由昆南门而入,行驶在公道之中,途经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垂首行礼,根本不敢抬头乱看。

赵晋被太监带到养心殿,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

这会儿皇帝正坐在案桌后批奏折,看到他来了,嘴角带着笑意。

“九弟,你何必这样大的礼,刘权还不快把瑞王爷扶起来。这几年你一直在东林躲懒,身子骨看上去倒比之前硬朗了不少,母后在天之灵得知了,心中也是欢喜的。”

赵晋眉眼带笑,满眼的孺慕之情,看着皇帝,细细的听他问问询,时不时答几句,但是心中却不住的冷笑,说什么不用行大礼,还不是等他跪完扣手完,这才说一些客套话。

“是臣弟不孝,未能在母后跟前是侍奉,实在是难辞。臣弟的性格,皇兄也是知道的最讨厌那些政务,全仰赖皇兄的照顾,这才能够在东林偏居一隅,得个清闲的日子。”

“哈哈哈,小九,你还是老样子。”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晋。还不走到赵晋面前,忽然笑意全收,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晋:“朕听闻你手下养着一批精通火器的队伍,这次在北蛮攻打边境之时立了大功,九弟当真是让朕惊讶非常。”

赵晋的心更意义一下后会不由的放出冷汗,他在袖子中微微转了一下,拳头声音震惊地上,前行里说道:“这次抗击北蛮入伍兵最大的功臣,当属东林的驻兵使,还有您派来保护臣弟的那一千多多精锐,这功劳成绩要是白白的领受了,那可实在没有颜面。”

赵晋躬身行礼,装作一副不好意思,愧对领袖的样子,皇帝看他许久随即朗声大笑招来身边的大太监。“刘权,你去吩咐御膳房做些酒菜,朕与九弟许久未见,正应该一起喝一杯。”

赵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是却不敢拒绝皇帝,只能躬身应是半盏茶的功夫,御膳房就准备好吃食摆上桌来。

赵晋这顿饭吃的是心惊胆战,与皇帝一起饮酒那自是无法推迟的,就算这九种有剧毒,那都得笑眯眯的喝下去,写黄恩浩**,这该死的古代就是这般没有人权,赵晋哭哈哈的陪着皇帝喝酒,心中那是惊心胆战的。

好在酒过三巡之后,赵晋头脑虽然有些醉意,但是却无任何不适的征兆,这颗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这边起身刚想告辞,那边皇帝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九弟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母后临终之前几番嘱托,我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喝醉了,不如就在宫中歇一夜,过几日再回去。母后的慈宁宫中一直流留着你儿时住的房间,不如你就去那里陪陪母后,如何?”

赵晋背后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他低垂着头躬身声音平静的说:“那臣弟就多谢黄兄厚爱了,这会儿酒头晕,请皇兄恕罪,这就下去洗漱一番。”

皇帝点头,乌黑的眸子看着赵晋,对身边的太监挥挥手:“来人呐,送瑞王爷去慈宁宫好好伺候着。”

“是!王爷您请!”

赵晋跟随一名灰衫太监来到慈宁宫,董太后这里一直保有原主儿时住过的房间,即使儿子长大了,去御书房读书了,依旧保留着原主在时的屋中陈设,无一不能看出董太后对原主的慈爱之心。

这会儿离开了养心殿,赵晋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再加上饮酒颇多身上不舒服,这才叫了水沐浴。

而来伺候的太监赵晋嘻嘻看过竟然都是皇帝身边的人,而这些太监一个个的脚上步伐有力,气息绵长,竟都是内家高手,赵晋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面上不显,舒舒服服的泡在木桶当中,余光看到那些太监手脚,麻利的将他带进宫的衣物配饰都拿走了,换上了崭新的衣衫与配饰,这浑身上下也就剩下董太后曾经赐给他的玉佩,被检查过后留了下来。

带人全部走后,赵晋独留在房中,脸上舒适慵懒的笑意缓缓退去,面色冰凉,他紧皱着眉头,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浴桶。

“只怕他这位好皇兄,真的对他动了杀机。”

赵晋快速的将那块玉佩捞在手中,在玉佩顶端的玉珠上,轻轻叩击两下,玉珠应声而开,中空的内里有一颗赤红色的圆润药丸。

赵晋看到药丸在眸色伸了伸,又重新将玉珠扣回,一切恢复原样,将玉佩随意的放在衣物当中。

赵晋洒然一笑,仰头靠在偌大的木桶上,看着房梁怔怔出神。

“十一,你主子我恐怕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