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一身湖蓝色蟒袍,暗金回字纹绣束腰,头戴金冠,车行至玄德门,下车步行,走过悠长的回廊,四周高大的朱红城墙,庄严压抑。

途径的太监宫女,无不跪地行礼,除了簌簌的鞋子摩擦地面声,都是悄无生息。

董太后住在慈宁宫,偌大的宫殿,雕梁画栋。

数百太监宫女各司其职,朱红色的门窗,尊贵又庄严。

正房中杏黄色的宽大软瘫上,端坐一个雍容尊贵的老妇人,只见她头戴凤钗,身穿正蓝色裙褂,八宝平纹锦绣其中,眼角虽有细纹,但是雍容华贵,能看出年轻时,是个难得的美人。

董太后面容慈和带着浅笑,但是却威亚甚,只见他握住赵的晋的右手,声音焦急。

“晋儿,你来了,快,快坐,身子如何了,让母后看看。”

“让您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赵晋连忙来带董太后身边,坐在她身边的秀墩子上,被董太后抓着手,只感觉女子护手的香膏下是一片冰凉。

“这脸色还是不好,可按时吃药了?”董太后担心点着儿子的脸色,有些心疼,有些愤怒的说:“哼,是谁给我儿下此毒手,哀家定不会放过他。晋儿你放心,我定然让你皇兄查个明白,给你做主。”

赵晋连忙装乖巧状,可怜巴巴的看着董太后:“儿子让母后惦念了,太医看过了,与寿数无碍,儿子能躲在母后身边尽孝,于愿足矣了,母后勿要为儿子操劳了。”

“晋儿,你放心,日后从宗亲中选伶俐的孩子,承继后嗣。”董太后心疼二儿子,凤目微红:“虽说不能让女子侍寝,我儿也不可委屈了自己,咱大齐也不是没有男子做正妻的,母后一定给我儿挑个合心意的,兵部左侍郎家的嫡次子听说广有才名。”

“咳咳!”赵晋好险被一口茶水呛死,这要是被兵部左侍郎知道了,还不得吊死在我府前,他连忙拉住乱点鸳鸯谱的太后亲娘,笑道:“儿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劳你伤怀惦念,真是不孝。今年京城春风寒,儿子总范咳疾,想着去城郊温泉山庄几日,还望母后应允。”

撒娇卖乖什么的,他玩的最遛了。

董皇后点了一下小儿子的额头:“你个猴孙,一刻也受不了管束,去吧去吧,多带些人,让刘太医跟着你,调养身子。哀家让皇帝秘访名字,定我我儿解毒。”

赵晋好说歹说的把董太后哄得眉开眼笑,此刻皇上正在接见兵部大臣,无暇他顾,不过也送来了不少的赏赐。

赵晋大包小包的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背后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如今冷风一吹,更是寒津津的,十分难受。

他脱力一般靠在旁边的软枕上,漂亮的凤眼微眯。

都说伴君如伴虎,今天他见到董太后,尽管对方确实疼爱有加,但是赵晋心中总有一些不安的地方,却一时想不出为什么。

原主作为当朝董太后幼子,又是当今皇帝嫡亲的弟弟,两人相差十岁,说是当儿子养大的也不为过,自小倍受宠爱。

此前下毒之事,查明说是宫内一个小太监,由于宫宴冲撞了瑞王爷被罚,怀恨在心,这才下毒。

一个小太监敢下毒当朝王爷,诛九族的大罪,怪,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