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赵晋那个院子叫了两次水,有熬了一次安神的汤药,这才算是安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晋起来就感觉头疼欲裂,明明他饮酒不多,但是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暗十二坐在赵晋身边,替他按摩太阳穴。

“想来是个熏香和酒的作用,这才让主子难受,府医开了安神药,爷用过早膳后喝一碗。”

赵晋披散这头发,懒洋洋的靠在身上,享受这对方体贴的服务,想起昨天那个杜大人,就气愤的拍了桌子。

“那个杜县令,当真是胆子够大,哼,给爷派人去查他,爷就不相信,他还是个清官了。”

“是。” 暗十二点点头。

用过了早膳,赵晋游喝了一碗安神汤,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些个昨天赴宴的大小官员们,却是胆战心惊,简直是食不下咽。

得罪一位当今亲王,这可是非同小可。

赵晋这一觉睡了极长,约莫三个多时辰后,这才被肚子饥饿叫醒。

虽然这会肚子很饿,但是口中寡淡,却妹妹食欲。

吩咐厨房做了几道清口的小菜,用牛乳蒸几个奶馍馍,一碗鸡丝肉粥,也就算打发了午饭。

赵晋和暗十二用了饭。下边调查人就送来了调查结果。

赵晋端着那叠子纸,细细的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是在忍不住,重重的把调查结果摔倒桌子上。

“荒唐,这个杜县令在他管理的县城,贪赃枉法,草芥人命,竟然跟富商联合,坑害谋得其他商人的家财,哈!难怪古语有云,三年清知县,万两雪花银呀。”

赵晋自从穿越来来之后, 很是恶补来一下这个朝代的消费水平和物价,普通农户人家,一年花用也不过三五两银子。

杜知县这个么微末小官,就敢贪污这么多银子,可见他的贪婪。

散开的纸页上,暗十二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13万两白银,也是瞳孔一缩。

他见到自己主子气的狠了,连忙倒杯茶,送到赵晋手中,轻声劝慰:“跟这起子小人,主子何必动怒,如今也调查清楚,主子爷所有教给本地知州处理了便是。”

赵晋端起茶杯,牛饮了一杯,这才感觉心里舒畅了一点,点点头。

“好,爷倒是要看看,这么确凿的证据,爷亲自过问,可有人敢包庇贪官!”

本地知州接到瑞亲王的亲笔书信,也是惊讶得不得了,再看到再他辖区之内,竟然出现了如此草芥人命,贪赃枉法的官吏,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连夜就差人锁了这位杜县令,以雷霆之势办理了此案,然后呈交刑部。

这个案子虽说就是个小小的贪官污吏,但是这位杜县令得罪了瑞亲王,那就意味着这案子随时可能上达天听,经受的官员无一不是加倍小心,把这案子做成了个铁案。

查抄的家财,赵晋也是专门派人查实了他侵占那可怜郑姓商人的家产部分,如数归还给了郑姓商人的子孙。

虽然逝者已矣,但是得回了家产,好歹这是对家人的一点点慰藉。

而赵晋不知道的是,这位杜县令被判秋后问斩,带着枷锁游街的时候,无数受他欺压的老百姓围观,丢烂菜叶子臭鸡蛋。

这个贪官被斩首之后,那一地受苦的百姓,知道是当今的瑞听到祭祀,赵晋就有点不好的预感,于是询问那跳河女子

“为何要跳河轻生。”

女子面色惨白,满脸是泪跪下下面叩头,声音绝望悲伤。

“不瞒王爷,小女子与周家大郎有婚约,奈何福薄,周家大郎去年因病去世,退还聘礼婚书,小女本想领嫁他人,奈何婆家不同意,非要将小女子焚烧祭祖,呜呜呜,小女子害怕,这才......寻了短见。”

女子刚说了一半,旁边的周老妇瞪大眼,恶狠狠的咒骂。

“呸说的好听,既然三媒六聘,就算没成婚,那也是的周家的人,就要给为儿守寡,呸,小贱蹄子,还想另嫁他人,那就是不守妇道,就要祭祖被烧死,哼,能祭祖那是你一个小女子的荣誉。”

那边周家人纷纷符合,周围村民也没有异议。

这事情听的赵晋是颠覆三观。

咋滴,一个好好的大姑娘,就是因为下了婚书,哪怕周大郎病故,都要都周家守望门寡?

这也太不人性了。

赵晋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在京城也时常听八卦,也知道京城有些人家遇到这种情况,最多是退还彩礼婚书,女孩可以再相看其他人家,虽说名声有些妨碍,但是也没有要烧死的呀。

更何况大齐朝是允许女子和离再嫁的,没想到这个巴掌大的县城,民风这般守旧。

赵晋不赞同的周围,轻咳几声,然后说道:“本朝律例允许女子丧夫再嫁,更何况是未成亲,仅仅是过了婚书。至于烧死祭祀那可是犯了大齐律例,要处以极刑的,本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

赵晋这么一说,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村民瞬间收声,虽然有人不赞同,但是摄于赵晋王爷的威慑力,不敢言语。

周老妇一听,直接坐在地上拍大腿哭。

“呜呜,我大郎可怜呀,我周家娶的媳妇,看我儿病故了,却要不知廉耻的嫁给其他人,呜呜,真是奸夫**妇,不要脸,王爷以权谋私了,不让人活了,呜呜呜”

乡野村妇那骂起人来,简直是唱跳俱佳,哭的跟唱戏一样。

一副赵晋就是以权压人的态势。

赵晋皱着眉头,被吵的脑仁疼,冷喝一声:“休要在这胡搅蛮缠,人家好端端的女子,有父有母,好好教养长大十几年,怎么就因为许配给你家,还未成婚,就要给你家守寡,哼,一切皆有王法,以活人祭祀那更是不允许的,你一个妇人敢这般知法犯法,想来是家中暗十二和儿子教唆,未尽到管理的责任,应当关进大牢。”

周老妇一听要关她暗十二和儿子,嘎一下不哭了,险些被噎到,这才感觉害怕,有些哆哆嗦嗦。

“呜呜呜…不是…不是…”

赵晋冷哼一声,刚想叫来仆人去叫本地县令来接管此事。

忽然人群一阵惊呼。

“族长,族长来了!”

人群快去分开,从其中走出一位精神矍铄,年过半百的老人。

这个老人身着褐色长袍,看众人

神态,应当在本地又不小威望。

老者走到赵晋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小民周古,周家族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赵晋对于年长的人还是有几分尊重的,点点头。

“好,你来的正好,这事想必已经有人给你说了,你怎么看?”

周古有些为难的一时语塞。

周老妇自觉有人撑腰,顿时腰杆子也直了,连忙凑到周古身边,喋喋不休的说道:“族长,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大郎做主呀,历来守寡也是咱们村的习俗,而且咱们祖上可是有贞洁牌坊的,也要是出了寡妇另嫁他人,可不是要坏了全村女子的名节。”

周家的虽然平时泼辣,但是这说的也在理,一下的就让周古想到关键,连忙上前到赵晋身侧,恭敬的说道:“请王爷见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村风俗如此,更何况,对于守寡的女子,宗族都会代为照顾吃喝用度,不用担心生活,死后也可以进祠堂,受后人香火,也不算亏待了。”

赵晋简直嗔目结舌,心知与这些民风守旧的人说不通,这些人仪仗无非就是贞洁牌坊,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

赵晋似笑非笑的看着周古。

“周族长,你这话说的本王就不认同了,本朝的贞洁牌坊,是为了嘉奖忠义的女子,并没有任何特权,可不是其他人辖制他人的手段,更不能凌驾律法之上。周族长这么说了,本王可是要上折子给皇兄,让他重新合适本地的贞洁牌坊,如果真的因为这牌坊,就辖制他人受罪,甚至活人祭祀,到时谁的责任也跑不了。”

周古瞬间脸色苍白,双腿哆嗦,额头满是冷汗。

“王…王爷,这可使不得,我…我周家并未做错什么。是小民刚才思虑不周,这女子虽然三媒六聘,但是到底没和周家大郎成婚,做不得数,不如回关信物聘礼,各种回家,另行婚嫁,您老可好?”

“正是如此。”赵晋满意点点头,扇子敲击周古肩膀。

周家人尽管不忿,但是也不敢多言。

女子家感激涕零,连连感谢。

为了怕周家人再闹事,赵晋派人送那女子一家人回家。

赵晋也怕这些人在自己走后,这些人阴奉阳违,于是就把本地县令还有本村村长和里正都叫来,商讨此事,下了个结论,也出了两家解除婚约的文书,这才放心。

古代女子大不易,还是要谨慎一点好。

经此一事,赵晋也发现古代有时候宗族大于律法,有些地方更是迷信鬼神之说,民智不开。

对于大方向大思想教育,别说他就是个没实权的王爷,就算是当今天子,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