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凉的早餐

“你是什么人?”张培培心中哀叹,难道又到了临别遗言的时候了吗?其实我真的不想知道你是谁的,可要不这么问的话,我岂不是死了也是糊涂鬼?再说了,还能拖延一下时间,或许还有人能来救我哪!

“嘎嘎……”黑影在张培培的背后一阵怪笑,似乎张培培的问题很好笑,让他很得意一样。

“我不是人,我是鬼,一个吸血鬼,哈哈……”黑影似乎很高兴能宣布自己是吸血鬼,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还特意将脸贴到了张培培的脸上,冷冰冰的,滑腻腻的,好像是一条蛇一样的烦人。

张培培撇撇嘴角,今天姑奶奶倒霉,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作为一个恐怖片的爱好者,张培培一直致力于寻找传说里的生物存在的证据,只可惜,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狼人还是吸血鬼,不管是释祖还是孙悟空,都没有他们存在过的证据,而一帮无知的少男少女们偏偏还认定了这个世界上有吸血鬼,还想成为吸血鬼,背后的这个家伙八成也是其中一个,只是自己倒霉,成了他的猎物。

“好吧,好吧,你是吸血鬼,可是你就不怕警察吗?杀人是犯法的!会被判死刑的!”张培培特意在死刑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想让对方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嘿嘿……小姑娘,你想让我放手吗?可是,放了你,我晚上吃什么啊?”黑影阴森森的声音再次从张培培的背后传来,并且舔了一下张培培的后脖子,激起了她浑身的汗毛。

“行了,吓唬小姑娘有意思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之一道手电的灯光也照射了过来。

“易龙,这不关你的事,别多管闲事!”黑影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可是张培培却不敢回头看,那把匕首能随时要了她的命,只是听到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刚刚分开不过半个小时,这个声音还无法从张培培的脑海中抹去,自然是想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个冷酷男的名字是叫易龙?

“这是我的地盘!她是我的房客!”冷酷男易龙的声音继续从后面传来,似乎又变得不耐烦起来,语气很是烦躁的样子。

“哦?”黑影惊讶的低呼一声,猛然提高了声音,尖利的叫道:“你骗我,我不信!”

紧贴张培培脖子上的匕首猛然向下向后拉动,黑影分明是要割开张培培的脖子。

匕首在张培培的脖子上只划动了一点点,就停止了。

“我给过你机会的!”冷酷男易龙的声音忽然近了很多,仿佛就站在张培培的背后一样,而那黑影的手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动,哪怕那把匕首已经划破了张培培的皮肤,也无法再进一毫一厘。

“饶……饶命……”自称是吸血鬼的黑影似乎被冷酷男给制住了,惊恐绝望的声音从黑影的口中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你还想站到什么时候?”冷酷男易龙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不是对黑影说的,而是对张培培说的。

张培培双脚一软,噗通一下子就跪坐在了地面上,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危险没了,张培培反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腿都软了,各个部位都是又酸又痛,脖子上也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哪怕无力、惊怕成了这个样子,张培培还是扭转了脖子,想仔细的看看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人!要不说女人是好奇的猫咪哪!都这样了,还不忘了自己的好奇心。

黑影在冷酷男的手电下无所遁形,看起来是一个戴着黑色小丑面具,穿着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黑色外表里面是红色的披风,和电视里的吸血鬼并不相像,倒是很像一块黑布包裹的木头桩子。

冷酷男的一只手捏着黑影的脖子,也不知道控制了他的什么神经,黑影竟然一动都动不了,就算说句话都费力无比,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十块八块就能买到的普通充电手电,还是刚刚张培培见过的那一身衬衣牛仔裤,脚下是一双手工缝制的布拖鞋。

看到张培培惊恐的眼神无力的神态,冷酷男的眉头微微一皱,手上微微一用力,顿时捏断了黑影的颈椎,随手向街边一丢,就好像丢弃一个破烂不堪的布娃娃一般轻松。

“跟我来!”

冷酷男转身踢踏踢踏的渐行渐远,也不管张培培会不会跟上。

看着那道手电的光芒向着小房子而去,张培培咬牙站了起来,绕过那个明显失去了生机的黑影,扶着另外一面的围墙,向着冷酷男的方向追去。

坐到柔软的三人沙发上,张培培舒服的直想就此睡去,刚才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张培培还能冷静面对,现在一放松下来,张培培就觉得自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是生死相搏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至于什么淑女不淑女的,等姐姐休息好再说。

今天张培培出来的匆忙,身上依然穿着的是自己上午换的休闲服,搭配一条牛仔短裤,在这样的季节里,白天还不觉得什么,晚上就有点冷了,特别是在剧烈活动之后,张培培就算进了这间比较温暖的房间,也是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

晃动一下穿着小皮鞋的小脚,张培培大咧咧的问道:“有热茶吗?给我来一杯,再来两片感冒药,这该死的天气,真是太冷了!”

冷酷男瞟了一眼张培培晃动的小脚,转身进了楼下的卧室,不一会就给她拿来了两片感冒药,还有一杯温水,径直走到张培培卧坐的沙发前,将药和水放到了沙发旁的茶几上,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看了看茶几上的两片白白的感冒药,再想想拿药的手似乎在几分钟前刚刚要了一个人的命,张培培就觉得自己的胃里也有点不舒服。

“没事,没事的,不过是两片药嘛,也吃不死人!”

闭了闭眼睛,张培培拿过了药片,丢进嘴里,什么都不去想,端起水杯就咕咚咕咚的灌进去了半杯,这才觉得自己的胃似乎感觉到了生命的活力,背上又出了一层毛毛的小汗意。

易龙端着刚刚煎好的鸡蛋和一杯牛奶走出厨房,却看见那个清纯的如同露珠的小女孩已经疲惫的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弯曲着,似乎感觉到了凉意,紧紧的并在一起,小皮鞋已经脱下,露出了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脚趾甲上还抹着红色的指甲油,看起来就好像是精致的工艺品。

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头部斜斜的枕着沙发的靠垫,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乱蓬蓬的,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鼻子挺直,轻微的呼吸声缓慢而有力,小小的红唇只有一点点,唇角还微微上扬,似乎总是在微笑一般,尖尖的下巴微微向前扬起,能看出来,她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倔强女孩,那份骄傲深藏在温良美丽的外表下,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易龙将手中端着的食物放在茶几上,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找到一条毛毯拿了出来,轻轻的盖在了张培培的身上,端详了她一会,这才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许我太长时间不出去了,竟然都有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了!”一声近乎耳语的呢喃过后,易龙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小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顽皮的照射在晶莹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让想睡个懒觉的张培培不得不睁开了双眼,看到天花板上那根日光灯管之后,张培培才零乱的响起了昨晚的那些记忆,推开身上的毛毯,张培培缓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三人沙发上,红绒的沙发布已经有点褪色,软软的却很舒服。

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张培培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再用手袋里的发卡给卡住,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手袋里的东西并没有缺少,说明那个冷酷男对钱物看的不太重,而自己毫无防备的在这里睡了一夜,他也没有做出什么禽兽之行,似乎人品也不错,这年头对财色都不动心的男人实在太少了,简直比频临灭绝的大熊猫还要珍稀。

“喂,那个谁……什么龙的那个大哥,你在不在?”张培培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仿佛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粗心大意,还是放心我的人品,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将家交给别人,你倒是还真放心!”

张培培一边嘟囔,一边开始寻找洗漱间,总不能让自己这么狼狈的去上学吧!手机也丢了,连现在是几点了都不知道,今天还有课哪,虽然逃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毕竟自己也不好总在人家呆着。

推开一间房门,入目的就是一张堪称是古董的行军床,绿色的床单,绿色的被子,连枕头都是绿色的,被子叠的方正的跟豆腐块一般。

“哇塞,这家伙是当兵的吧?这手艺简直没法形容!太让姐姐佩服了!”

张培培站在房门口,向着里面探望。

一张小小的书桌,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小台灯,几本书。

书桌旁有一个衣柜,看起来是红木的,这东西的价值恐怕没二万块钱买不来,不过看衣柜的样子,似乎已经用了几十年了,这家伙有钱也恐怕不多。

卧室很大,除了床和桌子、衣柜外,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唯一引起张培培兴趣的就是地上放着的一把砍刀。

那把刀就随意的放在地板上,很是醒目。

长约二尺,宽有巴掌那么大,由于距离五六米远,张培培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敢冒然进去,怕那冷酷男回来和自己算账。

看了几眼之后,张培培就关上了卧室的房门,脑海里依然记着那把刀锋利而狰狞的锯齿和圆滑的弧度,以及漆黑没有反光的刀身。

这东西看起来就是杀人利器。

再推开一个房门,张培培就看到了搪瓷的洗脸池和一个简朴的马桶,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

洗漱一番之后,张培培清清爽爽的走了出来,看到沙发旁的那个装着煎蛋盘子和牛奶杯子之后,张培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没想到这家伙还知道体贴人,给自己准备了早餐,不错,确实很不错。

将东西都吃到肚子里之后,张培培遗憾的摇摇头道:“凉了点,不过还好,总算不用饿肚子上学了。”

推开大门,看到满院子的阳光,张培培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还是白天好啊!看起来就觉得安全。

这次再走上那条小胡同的时候,就没有了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反而能感受到都市里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在走到街口的时候,张培培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昨天打斗的地方,却发现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干净的仿佛被打扫了好几遍一样。

也许昨晚上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吧!

沿着大街向南走了五分钟,就到了北东学院的大门口,随着来往的学生们走进了校园之后,张培培还回头看了一眼昨夜自己住了一夜的地方,可惜只能看见一栋高耸的大楼,却看不见那间小小的房子。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张培培根本就不会想到在校园的附近会有那么一间特别的房子,也不会想到在那里差点就丢了性命。

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培培,在那里傻站着看什么哪?要上课了,快点啊!”一个脸蛋圆圆的,嘴角有两个圆圆小酒窝的美女站在教学楼前招呼着张培培。她是张培培的好朋友徐佳欣,和张培培是一个班的同学,也是住在一个大院的邻居,两个人同读一间中学,一起考上的大学,感情还不错。

“好的,来啦!”张培培露出笑脸,将心里的心事藏了起来,在那样的大院里出来的孩子,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随意表露的才是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