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拂衣和夏礼被簇拥着走进修真界和人间通俗事物管理中心的申城分部。

普通工作人员见他们提着个鸟笼子, 笼子里装着一只玄凤鹦鹉,纷纷猜测,“是不是抓了个鸟妖?”“这年头玄凤也能成精吗?那不是澳洲原产地的鸟?”“外国鸟啊?明白了, 国际事务, 所以要出动很多大佬。”

莫名其妙变成国外鸟的天鸡闻着瓜子的香味,但瓜子在笼子的外面, 被拴在鸟笼的提手上,垂下来的高度堪堪有个底能让天鸡看见,就是扒拉不着。

难受,很难受。

天鸡挠心挠肺地想要嗑点瓜子, 他觉得他已经做完了他应该做的。有剑尊这样的大佬知道了魔气侵蚀, 那之后的事情不是应该剑尊去解决吗?他一只只管日出打鸣的天鸡能干什么?

“咚——”鸟笼子突然被放下。

天鸡被震了一下, 抱怨道:“轻点, 轻点。”

一个修士打开了鸟笼的门,天鸡探出头来。正对着他坐着的是尊贵又强力的剑尊,旁边一些凡人修士,天鸡不认得,天鸡也不屑认得。

他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满包的瓜子, “所以可以给我来点瓜子了吗?”

夏礼从他背后掐着他的脖子把整只鸡提了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就是天鸡啊?”

天鸡扑腾着翅膀,“放放放放手,脖子脖子,要断了。”

夏礼撒开手, 天鸡一获得自由就跳到了鸟笼顶上抱住瓜子:“干什么?我可是全天下最帅的鸡。”

“除了打鸣就没有其他作用?”夏礼看向陈拂衣。

陈拂衣想了想道, “就是个报时器。”

天鸡不作声, 用牙齿去咬装瓜子的袋子。

归墟宫、天灵宗和九霄山作为本次天鸡事件的主导宗门, 三个掌门都陪坐在陈拂衣两边。

九霄山的丹尘子和陈拂衣更熟悉一点,转头小声问道:“天鸡真的就长这样吗?”

归墟宫、天灵宗掌门:“???”

你们九霄山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幼稚问题?你不问魔气,不问三界大乱,生灵涂炭?

陈拂衣轻飘飘扫一眼天鸡,后者默默放下瓜子,瑟缩了一下脑袋。

“能变回来了?这里没有人类给你骗吃骗喝。”

天鸡抖了抖翅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神气大公鸡,看起来能徒爪抓几百条蜈蚣的那种。

“哦~”修士们发出意义不明的惊叹。

天鸡以为他们在惊叹自己威风的外形,更是挺起胸膛,扯开嗓子“喔——”

“闭嘴。”夏礼一把捏住天鸡的嘴。

天鸡:“!”

夏礼:“我记得天鸡一叫,天下所有公鸡都会打鸣。不想走近科学多一档栏目叫做《公鸡正午打鸣之谜》的话,还是别叫了吧。”

“有理有理。”天灵宗宗主冯枕戈对器灵的友好程度绝对超过他对一般修士的友好程度,更别说夏礼这种级别。他全程注意力就没多少在天鸡身上,光看夏礼了。要不是旁边陈拂衣时不时对他释放一点冷气,冯枕戈是真的想要冲上去对着夏礼要个签名,并单独合影。

丹尘子还在纠结天鸡的外形:“这不就和普通大公鸡一样吗?”

太不靠谱了。

比较佛系的老好人,归墟宫洛望羽在无人提问重点问题的时候,只能担任起拉回话题的重任,“这位,额,天鸡先生。能不能详细说说魔气的事情?人间具体会有些什么影响?”

天鸡一甩尾巴,“魔气?魔气不就是魔气吗?黑不溜秋的,被沾上就心魔蚀骨,魔涨道消的时候,大家不都一起完蛋吗?你还要怎么详细?”

洛望羽被天鸡问地一愣,“那,比如魔气如今侵蚀到什么程度?我们还有多久的准备时间,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天鸡侧了侧身,用一边的豆豆眼看着洛望羽,“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知道那么清楚,要你们干嘛?剑尊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报时器。”

洛望羽:“......”

诸位道友,修真界危了。

洛望羽还想挣扎一下,看着陈拂衣,眼中充满了希冀。

陈拂衣看了看又和瓜子搅和上的天鸡,站起身道:“鸡抓回来了,你们教育一下扔给苏有幸或自己养都可以,他没有人形,平时勿要让他随便打鸣,其他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洛望羽:“不是,那个......我们不用关心一下魔气的事情吗?”

陈拂衣对着夏礼招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闻言,很理所当然地道:“小云顶不是还有一群无所事事的旅游团么,能出什么事情?”

洛望羽:“......”

感觉更绝望了。

这几天的小云顶,那可是堪比顶级豪华游轮包场。除了圈定范围在小云顶这个游轮之内,玩儿的吃的,什么没有?

甚至还紧急拉了几条临时光缆,供大佬们下载游戏,驰骋网络。

黄帝携轩辕氏全族亲自作陪,九黎一组都被冥河老祖拉去搞篝火晚会BBQ了,孔宣和陆压到处找人玩□□,赢得彭满钵满,据说输了好几把的女娲直接把麒麟和貔貅绑到了身边,不赢回来不许结束。

“老友,换个思路,也许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丹尘子拍拍洛望羽的肩膀,“我们杞人忧天罢了。”

洛望羽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冯枕戈眼巴巴地看着夏礼的背影消失,扁扁嘴道:“我还能这么近距离再看看夏礼剑吗?丹尘子,你什么时候过生辰啊,邀请我好不好。”

丹尘子:“抱歉,今年的已经过了,明年4444岁不打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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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天鸡和小云顶旅游团的陈拂衣终于和夏礼过上了几天二人世界。

剑修很满意,擦剑的频率都直线上升。

擦得夏礼都受不了了,偷偷用灵镜和璆鸣吐槽:“有的剑修,他实在是没事干,一天能擦八百遍剑。我觉得我身上的花纹都要被他擦没了。”

璆鸣咋舌:“天哪,八百遍!?撸秃了皮都,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怎么上游戏了。”

夏礼:“咳咳咳,那是因为墨臾最近晋级赛渡劫,我不想和他打,他实在太菜了。”

璆鸣:“!!!我说呢,天天发动态哀嚎。还好,我们段位差太多,他都不来拉我。”他还给夏礼截图了墨臾的动态,发过去,“你看,上一秒还是打过一这把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光,是我的方向,我的道。10分钟后就变成了,什么道,我不修这种深水沉船的道/微笑/微笑。”

夏礼看了直笑,一个翻滚差点从沙发上跌下去。陈拂衣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了起来,“坐好。”

夏礼:“哦哦哦。”

然后继续与璆鸣一起吐槽菜鸡黑龙,光衣果的双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左脚微微踮起,右脚一踢一踢地蹭着茶几上的落下的流苏。

其实家里没什么灰,但陈拂衣仍旧弯下腰,握住夏礼的脚踝将他脚底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而后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实的白熊皮。

剑灵肉粉色的脚趾陷入厚厚的绒层,陈拂衣盯着夏礼的双足,竟有那么一点移不开视线的感觉。

他很熟悉剑灵的本体,他以为无论本体还是化形,本质上是一样的,但今天,他忽然意识到,剑灵的本体和化形也可以是不一样的。

是线条流畅的肌肉和劲瘦有力的腰腹,是修长的脖颈和浑圆的肩头,以及......一些或绵软或有弹性的触感。

剑修迟疑了一下,撇过头步入书房。

夏礼探头看了陈拂衣一眼,不知道剑修今天怎么不在客厅坐着了,手机另一头,璆鸣又在叽叽喳喳地絮叨:“礼礼,所以我现在应该叫你戾戾吗?戾仙剑,好酷啊。那个那个,我可以采访一下,揍圣人到底有多快乐吗?”

夏礼:“说到这个,那必然是非常快乐!”

两把剑灵愉快地交流揍接引的快乐时光的时候,双方剑修也进行了一些灵镜联系。

陈拂衣【在?】

陆知晏【其实我还没有做好太完备的心里建设。】

就突然有一天,你的喝茶好友变成了和你差好几辈的老老老老老前辈,这谁绷得住啊。

陈拂衣不管陆知晏的心里建设做得怎么样,他就是想找人咨询一些问题。是剑修对剑灵的看法问题,这个问题,问通天不靠谱,问冥河也不靠谱,翻找了一圈之后,陈拂衣发现居然只有一个陆知晏算是靠谱的正经剑修。

陈拂衣【你会想要抱着剑吗?】

陆知晏【哪一种抱剑方式?我更喜欢反手竖在身后,不过我家璆鸣很活泼,他会想要呆在前面,所以我一般顺手斜持。】

陈拂衣【不是这种,我是指化形后的状态。你想抱着你的剑吗?】

陆知晏【小孩儿喜欢到处乱套,我一般不怎么在他化形的时候抓他。】

陈拂衣【我会想抱他,把他禁锢在怀里。】

【你家剑人形状态不喜欢走路——】陆知晏打字打到一半,看见陈拂衣新发来的消息,感觉不太对劲,他把刚才那行字全删了,【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觉得我需要再做一下心里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