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荭刑甩鞭,长发在罡气中狂乱飞舞,“再来!”

“刚刚......陈拂衣在和荭刑说话?”有个妖修表情古怪地道。

他边上的修士疯狂摇头:“不能吧。”

夏礼震颤长鸣,剑气四起,逐渐聚拢成一四角剑阵的模样。被凛冽剑气波及到的围观群众赶紧后撤,有修为低的被压制得动不了,还是边上修为高的给拎着走的。

“问你了吗?他在和我说话!再来!”

剑阵之中,陈拂衣立剑身前,众人仿佛看见夏礼的人形虚影与陈拂衣并肩而立,意气风发,尽显张扬。

“这才对嘛,陈拂衣怎么可能对剑意外的东西那样讲话!”有个激动的女修尖声道。

空气一时间安静。

只有夏礼催促的清鸣和剑阵回旋的啸声愈发急促。

“好。”陈拂衣嘴角轻扬,骤然出剑。

“嚯——陈拂衣会笑?”

“救命,陈拂衣打笑了。快快快,布阵布阵,这山肯定要塌。”

“蓝掌门,蓝掌门人呢?”

“找什么蓝掌门,风清门全家一起上啊。”

吃瓜群众突然间手忙脚乱起来。

“这不行,这不行,太弱的先走,别留下来添乱了。”

“靠,你们别全走啊。金丹期的跑什么,咬咬牙给我顶上。”

“诸位看贫道这里,按四象方位结阵!”

青绪抱着个孩子,显然没法加入到结阵大军中去。他找到九霄山的剑宗弟子们,李庭生护着金丹期不到的师弟们和其他来不及跑的小修士回到陈拂衣设下的结界中,青绪将怀中的小孩交给李庭生,“有劳道友照顾。”

李庭生和青绪差着一辈呢,连称“不敢。”

“唔。”先前被苏木救治过的小孩缓缓睁眼,青绪心下一喜,正要凑前,蓝泽和檀筠同时喊他:“青绪!给我上来!”“摸鱼呢你?”

青绪只好赶过去帮忙。

小孩朦胧间看向天空,旁边幺弟子小松好不容易看见同龄人凑过去叽叽喳喳道:“哎,你醒啦?”

小孩:“这是......什么?”

小松道:“我们执剑长老打邪修呢。超帅的!你看,就中间,哇,那剑势,我的终极理想。”

小孩顺着小松说的话看去,只见漫天剑光璀璨如虹,旁边小点似的青绪则完完全全被忽略了。

陈拂衣行云流水般的剑招丝毫不受邪骨荭刑的影响,或者说,邪骨荭刑的无论何种招式都无法冲破陈拂衣剑法的封锁。

夏礼和陈拂衣配合得默契十足,堪称人剑合一的教科书模范。

苍术揣着手感叹:“哎呀,你说邪骨荭刑刚刚不是很行吗?这就让陈拂衣当成木桩子了?”

天灵宗宗主冯枕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布阵时候没见他,这会儿聊天就钻出来了,手上捧着从妖修那里买来的爆灵米花,嘴里叨叨着:“明明可以直接了当地干掉邪骨荭刑,陈拂衣搁这儿耍猴呢?”

“冯宗主,你怎么不去帮忙列阵。”蓝泽满场子找划水摸鱼的高修为修士,“让我说一剑弄死荭刑就得了,这打的一招一式的,消耗的灵力又不小,我们很难做的!”

吃瓜莫名变成干活的修士们非常赞同。

只有那些练剑的持不一样看法。

“别别别,难得有这种机会看陈拂衣舞剑,大家仔细品品,万一顿悟了,那就是大赚啊。”

“什么顿悟不顿悟我都不奢望,我就想学学陈长老这潇洒的身法。”

剑修们对着陈拂衣一顿狂吹,胥长弥作为在场除陈拂衣外最强剑修,扯着嘴角道:“你们懂个屁!陈拂衣都已经在玩耍了,他就是在你们面前炫他的新剑。”

剑修们沉默,少顷,有一元婴期剑修道:“我要有夏礼剑这么牛的剑,我也疯狂炫。”

“嚯——”随着吃瓜群众的惊呼,就见邪骨荭刑从半空跌落,陈拂衣松开手中长剑,夏礼变回人形,站在他的身边。

“还玩吗?”陈拂衣侧头询问。

夏礼看着快被扎成筛子的邪骨荭刑从天而落栽进土里,砸出好大一个坑,摇了摇头,颇有些惋惜道:“这就废了啊。他最后也没突破渡劫期啊。”

陈拂衣也没办法,邪骨荭刑就那点实力。

“那就到这里吧。”陈拂衣转身,战场也不管,邪骨荭刑不管,带着夏礼就走。夏礼抻了个懒腰,目光在看热闹的修士中扫了一圈,两步紧跨贴到陈拂衣身侧:“他们还等在这里是不是想给你罚款?我以前抓心魔就是这样,等你打完了冲上来给你开罚单降权限,太卑鄙了。”

陈拂衣闻言,回头看向一众修士的目光都变成了:你们就这么欺负一把剑?

和管理中心半点没关系的修士齐齐后退,剩下有挂职的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想到底是哪次出现在过这样的操作。

冯枕戈作为在场修士中在管理中心挂职最高的存在,不得不站出来给管理中心正一下名,“等等等等,这个事情要说清楚的啊。管理中心什么时候乱罚过款?陈拂衣以前劈山头都没交过钱,这打一个邪骨荭刑谁敢要他钱啊?我们也没有单独罚过器灵款,就算罚款也是罚器灵主人的啊。”“不对。”夏礼道:“我那次不光罚款,还提高限制等级呢。”

提高限制等级。他这么一说,苍术和苏木顿时想起来了。两人同款悲愤表情,一个带着心痛道:“你砍的那不是荒地,是贫道在人间的药园子!”一个连连摇头:“那次那个剑修太菜了,结界竟然没拦下来。菜也就算了,还拿了一柄与实力不符的剑,劈出去的剑势都收不回来。”

夏礼:“所以为什么罚我?”

苍术:“他太贫穷了。”

苏木:“还没你有钱。”

冯枕戈一听不对,“事情肯定不是这样,这种赔偿性罚款肯定是罚剑修的。药王、医仙,请停止说双口相声好吗?让贫道来核实一下。”

具体的事情冯枕戈本人是不知道的,不过没关系,他们天灵宗有在器灵局工作的弟子,徐二月懵逼似的面对宗主发远程拨来的水镜,头上的呆毛竖立起来,显得人有点二。

“宗、宗主。”

冯枕戈:“快给小夏君查查,就他那次罚款提高权限是怎么回事。赶紧查明白,管理中心和下属所有部门都秉持着公平公正的理念服务大家,绝对不存在恶意罚款让修士剑灵打白工的事情发生。”这必须说清楚了,否则管理中心工作不好做啊。

徐二月愣愣地点头:“我马上查。”他正疯狂翻找从前的记录,李兰亭拿着一份器灵日报背着手走了进来,“这个事情问我呀,是我一手负责的。”

夏礼虎着脸:“你说。”

李兰亭转到了水镜正面,先是笑呵呵地打招呼:“小夏君,多日不见,神采非常啊。我们当时推荐陈拂衣,还是不错的嘛。”

夏礼轻哼一声,却也没有否认。

李兰亭让夏礼回忆一下当时那个心魔的样子:“诞生在最肮脏龌龊的想法里,兵器刺入心魔本体,难免带上污秽怨力,虽然小夏君不惧那点怨力,但器灵局还是要做处理的嘛。那剑修重伤,心魔的费用赔偿了医谷药宗,剑修将你送回器灵局,局里按正常流程护理器灵,这个其实是收费的。但你当时已经是无持有人状态,至于那位——咳咳,小夏君,你自己说不用那位的臭钱的。

还有,提高限制等级,那是因为做完护理你就不见了。没有报备的无辜失踪,属于严重事故,会自动提高限制等级。”

夏礼:“......”虽然,但是——“你们护理一次也太贵了吧?”他当时太生气了,“而且我就出去冷静了一下,马上就回来了。”

“当然当然,这个回来的态度是很好的。所以小夏君你回来之后,一提申请限制等级不就变回来了吗?”李兰亭笑着反问夏礼,紧接着又看了眼夏礼身边的陈拂衣,“再说护理费,不如问问陈长老,那极品鲛绡几金一寸,沉香腹脂多钱一亮,那夫诸皮毛如今更是有价无市,当然器灵局是用不起这些东西的,不过去除怨力的无根水价格摆在那里,那年无根水产量少,价格高是市场问题。我们绝对童叟无欺。”

“什么鬼?陈拂衣保养用的是什么东西?我没听清楚,兰亭主任能不能再说一遍?”

“都说陈长老有钱,我还以为是人设上吹出来的,谁知道他是真的有钱。”

“同时剑修,我为何那么穷?”

“别说了,我的本命武器都要和我闹了。他问我你怎么只会买朝露水和天欣香,因为我买不起万年沉香啊!”

“别说给器灵用了,我特么自己都买不起万年沉香。那玩意儿只是辅助睡眠的吧?快告诉我,那就是智商税,没有其他作用!没有!”

“是的,它没有保你凝神静气,减少心魔的作用。”

夏礼确实不知道陈拂衣给他用的东西什么价格,不是便宜货那是肯定的,但贵到这种令其他修士瞠目结舌的地步,夏礼真的没想到。

他不免想起来有时候让陈拂衣加这个,加那个,还要这个还要那个,好嘛,陈拂衣从来没有眨过眼啊。

他不会把陈拂衣家底败光吧?

夏礼转头去看陈拂衣,陈拂衣对上他的目光,无奈道:“我虽无洞府小界傍身,这点家底还是拿的出来的。”

“你还想要洞府和小世界?封神之后那玩意儿就是绝版了,天地灵气不允许!”

“散了吧,散了吧。我不想听陈长老在这儿炫富了。显得我这个穷逼好惨。”

“只有我想知道夏礼的那位是谁吗?听着很——唔唔,放开唔——”

“姐妹闭嘴啦,陈长老看过来了,眼神好吓人。”

一众修士被陈拂衣不经意间透出的壕气刺激到,纷纷表示:溜了溜了,还不走难道留在这里为别人的富贵欣喜落泪吗?

“等等,你们倒是把邪骨荭刑的尸体带走啊。”

“还有,回去别忘了调查邪骨荭刑事件的前因后果。他这个实力涨浮也不对劲。”

“僵尸,僵尸,有需要的道友自取,就不派任务了。”

“冯宗主你说晚了,僵尸和不化骨早被医谷药宗打包全带走了。”

“蓝掌门,那这儿邪骨荭刑留下的阵法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好说。森老呢?刚才还看见他带着一群小妖在

“已经去修复被震坏的山脉了。”

修真界众人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半天就打扫完战场跑光了。只剩下青绪,他还等着领走小徒弟呢。

远远地,青绪就看见他认定的小徒弟正和剑宗那个小弟子聚精会神地说着话。经历了世界观的冲击,这下小孩肯定愿意拜他为师了吧。

青绪美滋滋地想。

只是下一秒,他就听到小孩用认真崇拜的语气对着剑宗那个小弟子说:“好厉害,我也想学剑。”

青绪:“???”

“九霄山,我清风门与你们不共戴天!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