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过目不忘读本纪

韩啸月与李景贤从寒水之中打开机关锁,取出天誓的真身佛像。八? ? W≥W=W≥.≥8≤1≤Z≈W≈.≥C≠OM在观察之际,现这佛像之中似乎暗藏宝物。此刻,他们并不知道,在藏经楼内的司徒生和灵源泉师,正像两只无头蝇般寻找着他们的踪迹。

李景贤指了指佛像道:“韩大哥,不如我们将这佛像击碎如何?”韩啸月摇摇头道:“不妥,毕竟这是天誓的真身佛像......”未等他说完,李景贤拿过佛像道:“好啦,时间不多了!”说着,将佛像高高举起,用力向地上砸去。这佛像不仅没有破损,反而弹起了两尺高,重重砸在了李景贤的脚面。只听李景贤大叫一声“哎哟”,向后退了两步,疼得他脸上落下滚滚汗水,忘却了方才的寒冷。韩啸月上前扶住他道:“景贤,看来这佛像摔不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说着,两人坐了下来。

韩啸月上下端详了半晌,见这尊佛像佛头顶部的丝似乎与素日所见多有不同。素日所见佛头丝细腻清晰,并不似这般粗细。“景贤,你看这佛头与寻常佛头有何不同?”韩啸月指了指道。李景贤脚面还在疼痛,不停地揉搓着,把脸凑过去看了看道:“我没有现什么不同啊,只是丝似乎比其他佛头要粗了一些。”韩啸月眉头紧锁自语道:“关键问题是,为什么这佛头丝却做得粗了些呢?”

李景贤摆摆手道:“这有何难以理解?依我看,一定是做佛像之人粗心大意了吧!”韩啸月摇摇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密室之中藏有天誓的舍利,足见这枯禅寺与天誓定有些渊源。然而,天誓真身佛像却粗心大意?这个实在说不过去……”说着,韩啸月回忆道:“我记得明吉大师曾说过,这寺中佛像均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尤其是那十二生肖木人桩,更是做的惟妙惟肖。你想想,连与人同高的木人桩都做得精细,为何一个小小的佛像却粗心大意了呢?”

李景贤沉思半晌,却想不出到底是何缘由,便道:“那……韩大哥的意思是……”韩啸月再去仔细端详,现佛头丝的纹路似乎与底部机关锁的纹路别无二致,便引着李景贤来看道:“这佛像的丝纹路,分明就是缩小后的机关锁纹路。这会不会跟机关锁有什么关系呢?”李景贤点头道:“你是说,这佛头其实是可以开启某个机关锁?”韩啸月道:“如果这个说法顺理成章的话,那这密室之中定然有一个佛头大小的机关锁孔。”说着,二人站起身环视四周墙壁,却没有一处可以插入佛头的锁口。

最终,二人目光再次看向洞口。李景贤一指洞口道:“这密室之中,唯一的洞口就是这个了。”说着,两人蹲在洞口边向内看去,见洞中依然水波粼粼。韩啸月长舒一口气道:“如果真如此,那我们不妨再姑且一试!”说着,举起佛像,准备再次伸进水中。就在举起佛像的瞬间,韩啸月突然停了下来。一想到又要将手臂伸入这寒水之中,他的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李景贤在旁看着他若有所思,便猜到了一二,伸出手道:“韩大哥,不如还是让我来吧!”

韩啸月再次长舒一口气道:“这枯禅寺的机关之术我相对了解,而且水中机关锁的位置我也比较清楚……”说着,暗暗给自己打气道,“景贤,这其中的秘密,或许对于救出嫣儿十分有帮助,我一定要亲自将它掘出来!”李景贤心中自然明白,只要韩啸月一想到龙嫣,便有了十足的勇气。只见他牙关咬紧,将佛头向下,快伸进了寒水之中。猛然间,随着一股寒意刺骨而来,脸上的毛孔瞬间似结了一层霜。接着,拿着佛像的手在水中摸索片刻,便摸到了方才机关锁的位置。“果然,这机关锁是大锁套了小锁!”想着,韩啸月将佛头用力顶在了机关锁上。一阵拧转后,便咬合在了上面。随着他用力转动三周后,机关锁终于被触了。

“成了!”随着韩啸月一声大喊。水下仿佛出现了一个缺口,只见水面上突然“咕嘟嘟”冒了几个泡,接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了。旋涡伴随着强力的吸引力,将洞中的一切快吸至中央,险些将韩啸月也一同吸了进去。李景贤见他身体猛烈倾斜,似乎就要跌入洞中,便赶忙上前拉住他另一只手臂,用力向上拉:“韩大哥,当心!”韩啸月被这漩涡向水中央吸引,力道之大使得自己只能用整个身子在洞口奋力支撑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寒水便迅消减,不见了踪迹。

李景贤用力一拉,终于将韩啸月拉出洞口。二人再次倒在一起,大口喘着粗气。李景贤一面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面喘着粗气道:“太险了!韩大哥,实在是太危险了!”韩啸月也上气不接下气道:“没想到……这黑洞中的机关如此凶险,方才险些被它吸进去……若没有你在外面拉住我,可必死无疑啦!”

李景贤点点头道:“因为这尊小小的佛像丢掉了性命,可就太......”说着,李景贤看了一眼韩啸月手中的佛像,却见那佛头早已不见了踪迹,不禁惊道:“大哥,你看那佛头不见了!”话音刚落,韩啸月便举起来看。只见佛头与佛身连接处整齐断开,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自己也暗吃一惊道:“果然如我所料,佛头便是一把开启机关锁的秘钥!”佛头与佛身断开之处有一个缺口,只容伸进两根手指。韩啸月伸进二指,便触碰到了一本书。待他夹出一看,竟是一卷呈圆筒状的《剑华本纪》。

“原来,枯禅寺也有一卷《剑华本纪》。”韩啸月说着将书展开。李景贤笑笑道:“又是《剑华本纪》……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卷这样的书?”韩啸月听罢,转头看看他道:“怎么,你之前见过?”李景贤点头道:“不错,之前在药师庄的地道之中,庄主夫人曾将两卷《剑华本纪》赠与我。”

韩啸月听罢,心中不禁暗喜道:“两卷?江湖之上为了区区一卷便已打得头破血流,那庄主夫人竟赠了你两卷……那你将它们放在何处?”李景贤听罢,面露难色道:“这……我将它们都毁掉了……”韩啸月脸色一变,不禁有些神伤的摇摇头道:“哎呀!景贤,你可知道此书的珍贵?”李景贤摇摇头,韩啸月继续道,“这《剑华本纪》共有十二卷,学习其中一卷便可让自己武艺大增,你怎能说毁就毁呢?”

李景贤心中暗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老毒女见我毁掉之后,如此气愤……”想着,见韩啸月十分沮丧,便赶忙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害怕那老毒女对我不利,故而先下手为强。”说着,转而继续道,“不过......我好像还记得那两卷的内文。”说着,便自顾自背诵了起来,“门开三扇,足踏日月;脚力柔棉,据固而不永定,是以反复......”李景贤说着,竟十分流畅的将其中一卷背诵了出来,听得韩啸月惊叹道:“你居然都背下来了?”

李景贤停下,点点头道:“没错,这些文字就像印在我心里似的,顺口便说了出来。”韩啸月瞬间明白其中缘由,点头道:“原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李景贤回忆了片刻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孩提之时,我看过一本教书先生的书,到现在都还记得内容。”韩啸月拍拍肩膀道:“据我所知,我大蜀境内有过目不忘本领者不过一二人。没想到,在民间也有如你这般的神人!”

李景贤被夸赞的有些羞涩道:“哪里有什么神奇之处……”说着,看着韩啸月道,“不过,这《剑华本纪》确实神奇,练习一卷只需短短两三个时辰。不如,我把那两卷的内容说给你听?”韩啸月听罢心中大喜,但想到了目前的处境,只得摇摇头道:“还是来日方长吧!”说着,将手中这卷《剑华本纪》打开,摆到李景贤面前道:“景贤,这本《剑华本纪》你赶快背下。诚如你所言,这剑谱秘籍如此精妙,只怕你我会因此惹祸上身。待你将它背下,我便将它销毁!我与嫣儿在大平镇还藏有一卷,寻回嫣儿之后,我们再把它也找出来!”

李景贤点头答是,接过来翻看。“开篇。鲲鹏之志,远乎其渊。使尊佛重道者不羁功名,播恩泽与九州......”此卷是《剑华本纪》开篇之卷,讲的是习武之学贵在心正,教导习武之人务必“秉持正义,扶危济困,切忌入道歧途”。李景贤念念道:“‘武学之修,先要修心,心不正则匹敌之勇亦无用处。’原来,这一卷讲的是修心之说。”韩啸月笑笑道:“对于心术不正之人,这一卷似乎没有什么用处。”李景贤点头答是,便一头埋入书中。

韩啸月起身再次来到洞口,洞中已丝毫没有了水有过的痕迹,甚至有些干燥。再将手伸进去摸,也已经空空如也,之前的机关锁也不见了踪迹。韩啸月不禁心中暗道:“奇怪,这些水都流向了哪里?难道,这个洞就是密室的出口?”说着,便慢慢把双腿挪到了洞边坐下,伸出双脚试探着向下踩去。“这洞不知到底有多深,越往下面越是寒冷……”想着,韩啸月猛然撑起身子爬了出来,便不敢再去试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景贤将书合上道:“韩大哥,这本书已经完全记在了心里。”韩啸月笑笑道:“如此说来,这本书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说罢,将书拿在手中,扬手几下便将书撕成了碎片。李景贤故作神秘状,笑着将地上的纸屑捡起道:“你撕得还不够碎。看我的!”说罢,只听“唰唰”几声,原本大片的纸屑竟被他碾成粉末状,轻轻一扬,便如雪花般飘得满地,纵然神仙也拼凑不起。

韩啸月看着满地碎纸末道:“这是你所学那两卷《剑华本纪》的功夫?”李景贤一拍胸脯道:“不错。彼时所学的《剑华本纪》是对腕力和脚力的修炼,只短短两三个时辰,便有了如此的精进。”韩啸月点头道:“此剑谱如此厉害,怪不得世人皆在苦苦寻觅。我若习得,就不怕没有天誓舍利傍身了!”李景贤高兴道:“反正现在我们并无处可去,不如我念给你听如何?”

韩啸月摆摆手,一指洞口道:“如今的形势,我们赶快离开才是上策。方才我勘察洞口,现里面的寒水已然退去。想来,这洞必然通往着另一个地方,兴许就是离开枯禅寺的出口。”李景贤走近看看道:“的确没有水了。可是,这里到底通往哪去?若司徒生那些歹人在另一端等着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韩啸月摇摇头道:“凭借明镜、明德二位大师,司徒生他们岂是对手?想必,现在二位大师已将他们制伏……”李景贤思索片刻道:“其实……韩大哥,司徒生他们所言不假,眼下明镜、明德二位大师恐怕已非他们敌手……”话音刚落,韩啸月突然跳起道:“此话怎讲?”

李景贤看着韩啸月,叹口气道:“他二人为了延续明吉大师的寿命,也使出了兑命之术……你也看到了,兑命之术之危险……”说着,抬眼看了看韩啸月。韩啸月当然明白,使用兑命之术后会是何种状况,明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李景贤见他面露苦色,便继续道,“不过,韩大哥不要太过伤心,毕竟外面还有明通大师和赵准他们那些人,谅来不会纵容司徒生胡作非为的!”此时的韩啸月仿佛被钉在原地,只有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对他而言,当真是旧仇未了,又添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