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像释疑
“丰武县捕快，聂远征。”
“不，你不是。”
俩人的语速惊人的一致，几乎就在聂远征开口的同时，江瞳就直接驳回道。
旋即，俩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是谁并不重要，至少，我没有害人的心思。”
在沉默的对视中，聂远征率先败下阵来，目光一阵游离，看向远处：“我有我的目的，和你不相干。”
“快点，快点！大人！江大人！您在这啊！”
江瞳正想开口询问聂远征的目的是什么，却忽然被远处的声音打破了，那个叫做薛四的衙役又一次衣冠不整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聂远征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啊～聂捕头也在啊？”走到近前的薛四，一看见皱眉的聂远征，顿时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扶正了自己的帽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江瞳眉毛挑了挑，有些诧异。
“县令大人，找您，回衙门叙话。”薛四看了江瞳一眼，小心翼翼的说：“没有聂捕头您。”
聂远征薄唇微抿：“他不敢找我。”
“这个...是，是吧？小的觉得...”薛四结结巴巴的，实在是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圆。一脸为难的他，抬头看了江瞳一眼。
“薛四，薛小兄弟是吧？你这样，我现在就回衙门，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大人您说！”薛四顿时来了精神。
“......”江瞳凑在薛四的耳朵边上轻声细语了几句，薛四的表情从开始的惊诧又变得痛苦，旋即又为难的点了点头。
“记住了吗？这事儿，别告诉任何人！”江瞳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薛四的肩膀：“这个案子能不能查明白，就靠你了！”
薛四腿一软，差点没让江瞳拍在地上：“大，大人。您这担子有点重...”
“去不去？”聂远征拇指微曲，一抹寒光自腰间一闪而过。
“有点重要啊！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要么说薛四这人会来事呢，眼睛滴溜溜一转，立马拍着胸脯正义盎然地说道：“小的身为捕快，保卫一方平安，义不容辞，义不容辞！”
江瞳眼皮一掀：“你还知道的挺多啊，行了，去办吧！”
薛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聂远征看着薛四朝村子而去的背影，聂远征有些迟疑的问道：“他能办好吗？”
“如果顺利的话。”江瞳无所谓的耸耸肩：“不顺利也没关系，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聂远征看着江瞳拔腿离去的身影，急忙追上去问道。
“如果真的是毒死的话，那么蒋万贯死的那天晚上，吃的那一餐饭，就有问题，谁去过厨房，谁就有可能下毒。”江瞳抓了抓头发：“这很难理解吗？”
“可是还有那蒋李氏的佛像……”
“那不是重点。”江瞳胸有成竹的转过身来，认真地说道：“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道士驱鬼……”
“你想说什么？”聂远征眉毛微皱，有些不明白江瞳话里的意思。
“那道士特别神奇，他含了一口水，喷在一张黄纸上，就显出了血迹。”江瞳敲着下巴，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时候的场景一般：“神奇吧？”
“鬼被杀死了？”
“不是，那张纸是被姜黄水泡过的，姜黄，知道吗？药铺里随便买，很便宜。那水稍微麻烦点，需要找一些清香的果树，或者桂皮也行，烧制成灰，放在一层松毛上，然后用沸水多次浇灌，滤出来水就是了。”
“你是说那佛像的血迹是这么来的？”聂远征若有所思地说道。
“蒋李氏信佛，家中檀香木材一定不少见，草木灰很容易弄，那尊药师佛的坐像，被擦拭过，湿漉漉的，想来应该就是草木灰的水，至于剩下的，只需要在佛像的眼窝子里擦一点姜黄粉，就可以了。”
江瞳说到这，脚步顿了顿，看着聂远征：“要杀死蒋万贯，为什么要吓唬蒋李氏？”
此时的聂远征，思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江瞳带走了，他沉吟了一会，问道：“是不是蒋李氏本身对于凶手而言，也是一个阻碍？”
江瞳白眼一翻：“一个蒋万贯都杀了？多一个不多的，如果真碍事，蒋李氏早就死了，她没死，那就说明她还有点用。”
“有用？”
“一件，离了她办不成的事情。”江瞳说罢，迈步走入县衙。
聂远征这才发现，二人一路聊一路走，竟然不知不觉得回到了县衙里面。
“县令大人公务繁忙，我等本不该叨扰，但是，这边薛县子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下官，下官也是拖不下去了呀。”
郑县丞四平八稳的坐在后衙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王主簿和上首位的左临风，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毕竟，蒋员外生前可是薛县子的得意门生，总要有个交代才好嘛。”
“本官查案，是为了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是为了给蒙冤受死的蒋员外一个交代，什么时候还需要给那劳什子的薛县子交代了？”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的从屋外传来，郑县丞顿时就炸了毛，扭头朝外面看去。
“谁？谁这么放肆？”
江瞳朝着屋内几位大人拱拱手：“诸位大人，下官江瞳，拜见各位大人。”
屋外的聂远征，十分识趣的抱着双臂，站在门外面，没有进来，只不过，他的眉头紧蹙，就连一旁的杂役给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似乎还在思索究竟有什么事，是非蒋李氏不能做的。
“哦，哦，江典史，来得好，来得好啊！”左临风眼睛顿时一亮，急忙招呼道：“快快快，快坐，小翠，去，给江大人泡茶~”
“诶！”院内一个丫鬟应了一声。
屋里的郑县丞和王主簿也同时把目光落在了江瞳的身上。
“哎呀，这江大人刚一来，就接手这么一个案子，连日舟车劳顿，都没有休息好吧？”
“还好，查案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况且，这个案子，下官已经有些眉目了，相信不日就可以破案。”江瞳端起茶杯，轻飘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