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输赢与否

祝云?每每忘了皇帝的身份,以“我”自称时,都是情绪最为低落之时,梁祯笑而不语,领着他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后山,停在了一处潺潺溪水旁。

便是在这严寒冬日,这处的溪水也为并未结冰,十分稀罕。

梁祯蹲下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示意祝云?:“陛下要不要试试?”

祝云?心神还恍惚着,像是并未听到他的话,梁祯已经掬着水站了起来,送到了他的唇边,祝云?愣了一瞬,回过神便下意识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溪水甘甜冰凉,在冬日喝着别有风味。

梁祯却在想着方才祝云?的唇不经意触碰到自己手指的柔软触感,眼中笑意加深:“好喝吗?”

祝云?点了点头:“为何未结冰?”

“这溪水顺着流下去,山脚下有一处天然的汤泉口子,热气蒸腾,连带着这上游的溪水都结不了冰。”

原来如此,祝云?暗想着世间万物果真神奇,梁祯忽然凑近过来,与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声音笑问他:“陛下想去泡汤泉吗?”

触及他暧昧的眼神,祝云?瞬间明了他的意思,有些恼怒道:“佛门清净地,你怎能……”

“山脚下就不是沅济寺的范围了,臣在那里建了个庄子,陛下可愿意赏个脸去瞧一瞧?”

祝云?轻嗤:“昭王当真是好享受。”

梁祯笑着应下:“托了陛下的福。”

时候尚早,他们依旧在后山的林子里转悠,许是有那汤泉口在的缘故,整座山林都不见什么积雪,这个时节便已能看到冒头的绿意,不时有背着背篓来挖草药的小沙弥,也有去溪边挑水的青壮僧人,一派悠闲安逸之景。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到了一处断崖处,见梁祯忽然停下了跳步,望着远处烟岚云岫的山峦微微出神,祝云?的心跳骤然提了起来,顷刻间便明白了此处应当就是梁祯说的,他爹被逼跳崖的地方。

“我刚出生爹就没了,他长什么样又是怎样的性情都是听别人说的,感触未必就有多深,老住持总说我爹不会想我去报仇,于我而言,与其说是帮他报仇,不过是想着若是我爹没死,我小时候兴许就不会遭那么多罪,实则是我自己想报复罢了。”

梁祯沉声呢喃,神色是难得的正经,目光里甚至带上了些许难以言说的苦涩。

祝云?一时无言,又听他继续道:“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与这事无关,我要报复的自然也不是你。”

祝云?微怔,眸光闪了闪,到底没说什么,实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难不成他还要感谢梁祯不报复他吗?

“……那梁家呢?”

“梁家,呵。”梁祯神色晦暗,昭阳帝死后他本可借宸贵妃下毒之名将梁家一击击垮,可这等灭九族的大罪他自个也撇不清干系,祝云?会不会借由头对他发难,谁又说得准,毕竟,他的陛下从来都想要他死。

沉默半晌,梁祯偏过头来,眸中带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之态:“陛下随臣去庄子上吧?中午臣设宴招待陛下。”

祝云?不置可否,梁祯笑了一笑,便让他是默认了。

梁祯的这一处汤泉庄子,就在沅济寺后山的山脚下,直接将那汤泉眼给圈了起来,富丽堂皇的山庄拔地而起,供他一人享乐。

他们刚进去天上就又飘起了雪花子,也是赶巧。宽衣解带时,梁祯笑着告诉祝云?:“下雪天泡汤泉最是享受,要是再喝上一小杯热酒,便是极乐。”

祝云?神色不动,他来这里便知梁祯抱的什么心思,还有何好多说的。

温热的泉水正生机勃勃地冒着热气,祝云?坐进池子里,浑身放松下来,梁祯从背后拥上来,给他捏肩膀,祝云?不动,闭起眼睛由着他去了。

或许是太舒服了,不多时祝云?竟靠在梁祯怀里打起了盹,梁祯不免好笑,小皇帝说是戒备着他,有时似又表现得格外依赖他,这般不着寸缕靠着他竟也能放心睡过去,实在是……

梁祯也不敢当真让他睡着了,便故意去捏他敏感的腰臀部逗他,捏了没几下便被烦得不行的祝云?回手拍了过去,梁祯顺势捉住了他的手:“别动。”

祝云?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小声的嘟哝里却带上了几分毫不客气的嘲讽:“这青天白日大清早的,昭王可真会挑时候。”

梁祯拥着他,笑嘻嘻地在他的侧脸上连亲了好几下:“陛下想要吗?”

祝云?不理他,梁祯复又捏着他的下巴掰过脸来,想要亲他那张说不出半句好话的嘴,却被祝云?一口咬在了下唇上。

梁祯眯起眼睛,笑得愈加愉悦,祝云?总是这样,喜欢咬他,像那野性难驯的豹子,不……他这样的顶多算只小野猫。

岸边放着刚烫好的热酒,伺候的下人早被挥退去了外头,梁祯伸手将酒壶摸来,倒了一大口进嘴里,再次覆上了祝云?的唇。

热辣香醇的美酒在俩人的唇舌间推挤,混着分不清谁的唾液,勾勾绕绕亲了许久,再尽数吞下肚。祝云?已转成了面对着面跨坐在梁祯腿上的姿势,勾着他的背承受着他这一记深吻。

几欲窒息时才得放开,祝云?的脸在雾气蒸腾中红得愈加厉害,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波潋滟,仿佛眉目含情一般,虽然梁祯心知肚明那只是他的错觉。

一小壶酒全在这样你来我往的推挤中喝完,最后一口酒下肚,唇舌分开,又连着几下黏糊的啄吻,脸红得愈加厉害了的祝云?意识似乎不太清明,反追逐上来主动去亲梁祯。

梁祯一声低笑,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人压在池壁上,缠绵地热吻起来。

片刻之后,泉水开始从他们交缠处一圈一圈往外**,祝云?坐在梁祯的身上,随着他不停歇的动作,感受着温热泉水挤进那一处的羞耻感,混着那不知什么草药配出来的“好东西”,逼得他理智尽退,双唇微张着,口涎合着泪水不断往下淌,嘴里溢出的只有低哑的喘息吟哦,连半个多余的字都再说不出来。

这一顿饭一直到未时才用上,被折腾狠了的祝云?精神厌倦,梁祯叫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膳食,他也只吃了几口就搁了筷子,躺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