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躲避

沧龙的视力极弱,只能靠声音辨别目标方位,在进攻中没有办法分辨是人是物,因为碰到黑皮举着的黑铁大刀,茫然地将其当做猎物,死死咬住,而这一次,它再次向我们展示了作为一只远古凶兽所具有的恐怖的统治力,也难怪它一度成为称霸海洋的霸主。

空中的照明弹终于耗尽了它的寿命,渐渐暗下来,最后任由黑暗将整个角斗场包围吞噬。

“往门里跑!”黑皮大喊一声,和汪起风分开头跑向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拱门。

我和孟琬还有大牛三人离拱门较近,一转身急跑两步率先进入,焦急地等待他二人。我打开狼眼手电筒给他们照明,黑皮最先跑回来,而汪起风仍在和沧龙纠缠。

但见汪起风双臂齐摇,使尽全身力气朝我们这儿跑过来,却怎奈沧龙的速度更快,在身后紧紧追赶,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恐怕不等汪起风跑进拱门就要被追上了。

“咱快去帮帮他!”我焦急地大喊,却被黑皮一把拦下来,

“不用,他有办法。”

我看向黑皮,发现他表情虽凝重,但眼神一点都不慌张,好像久经战场的老股民看重一支潜力股一般,既然人家如此熟悉的伙伴都放心他,我也只能在一旁揪着心默默祈祷。

但见汪起风在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忽然加速,这时沧龙已经追到身后了,却被突如其来的加速甩开一段距离。

“快进来!”我朝着汪起风大喊道,看他跑的方向并不是直冲着我们的拱门,稍微偏了一点,我还担心他没有看清。

可下一秒,汪起风直冲着墙面而去,一抬脚蹬在墙上,下体用力,整个人竟然像失去重力一样,在墙上平走两步,一个鹞子大翻身在空中打个转,向后飞落在地,而沧龙则没有那么幸运,它听声音还以为目标依然在前面,加速冲上去,却一头撞在墙上,整座墙体都随之微微抖动,看向沧龙时,只见它扁长的铁头直接在墙上撞出一个坑洞,一时间,碎石飞溅,扬起一阵灰烟。

汪起风这才赶紧朝拱门这边跑过来,他也早已累到虚脱,满头大汗,一进门洞,大口大口穿着粗气,黑皮上去扶,他便双腿一软,摊倒在他怀中。

“快进去——”汪起风道。

众人哪儿还有时间管洞中是怎么个情况,只管退进去。

那沧龙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很是愤怒,在角斗场中怒吼不停,它能听到拱门内的动静,似乎还想冲进来袭击我们,但无奈它个头太大,只伸进来一个头,身子实在形状太大,被卡在门外,我用狼眼手电筒照过去,沧龙光平一颗面目可憎的头就足以充满这个拱门,头上的青铜护甲已经碎裂成两半,从缝隙中淌出一股鲜血,汩汩地留到地上。

眼见沧龙对我们几乎失去了威胁,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行人纷纷仰面倒地,剧烈地喘气,恨不得多长两张嘴。

这一旦躺下,便都不想再坐起来,真希望自己是棵树,就死死地长在地上算了,干嘛还要和外面的怪兽拼个你死我活,但一想到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寸草不生的鬼地方,想到外面的生活还有那么多美好没有经历过,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活得自由自在,就忍不住内心绝望,好像坠入无底的黑洞,一直有种下坠的虚无感,令人发慌,全身的肌肉不由得**一下,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睡着了,别人早都坐起来,靠在墙壁上休息。

我稍有些尴尬,立即撑着自己坐起来,恍惚中发现自己的整条左臂已经失去知觉了,正极度扭曲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而我却一直没有察觉,我心中一慌,为避免别人发现,赶紧握住左手将它在自己身侧摆好。

“我怎么了?我的手难道真要不了了吗?”我这时候开始后悔了,废掉一只手的感觉真的难受,它就累赘地搭在你身旁,最关键的,还不能被别人发现。

我强忍住心中难堪,用手狠狠地捶打,却没有一丝感觉,我越想心中越是憋屈,凭什么受伤的是我,为什么我自己就这么不争气,保护不了家人还不能保护自己,我越想越委屈,越打越用力,忽然感觉两只眼眶发热发潮,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冬臣你怎么了?”孟琬坐在我对面,一直观察着我的举动,她一边问着,一边向我靠过来。

“啊没事,我就是把手睡麻了。”我把心中的情绪强忍回去,假装打了个呵欠,以此掩饰我已经流到两颊的眼泪。

“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孟琬眼神一下子温柔起来。

“没有,真没有,我能瞒着你们什么啊,别傻了,”我吸吸鼻子,朝孟琬苦涩地笑笑,“总能挺过去的,能挺过去的——”

“哎我说你们饿不饿?”黑皮休息够了,忽然想起我们已经多半天没吃过饭了,几人从包中掏出仅剩的一些食物在地上拼了拼,这些东西,最多只够再吃一天的量了。而且大多数都是些干面包,现在我们口渴得喉咙冒烟,看着眼前干巴巴的面包,食欲顿时下去一半。

最后,大家只挑了些火腿肠分着吃完,全当吃过饭了。

“大家再忍忍,等我们找到水就好了,到时候就能随便吃了。”黑皮依旧保持着那副乐天派的模样,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出自内心。

“你们要是饿,就想想外面那只怪兽,咱想个办法把它宰了,那么多肉,够吃好几天的了。”黑皮这哪儿是安慰人,倒把我们越说越饿。

“别天真了,外面那个也是这么想的。”汪起风靠着墙闭目养神,一句话打消了黑皮的幻想。

而我却没心思听他们扯皮,我现在越来越难受,全身的知觉已经在一点点消退,强烈的困倦感从空气中袭来,仿佛空中有只无形的手抓住我的眼皮,拼命地想把它们捏到一起。

与此同时,如同坠入冰窖般的寒冷感传遍全身,自己竟无可控制地打起冷战,我这是怎么了,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