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真相
我猛地一惊，这老道说自己的徒弟自己解决是什么意思？还不等众人明白过来，潘红道早已跪在地上，两只手抓住老道祖的道袍抖个不停，真是死到临头鼻涕眼泪其下，连说话也不利索。
“道道——道祖——求您——给我留个全尸吧——我怕疼死！”潘红道心里明白自己在劫难逃，看来道祖说一不二，他连求饶的口舌都省了，只希望老道祖能进快结束自己的痛楚。
老道祖答应了一声，左手拖着那只蚱蜢，右手腾出来，中指无名指握住，其余手指伸出，食指小拇指点在潘红道两只眼上，拇指点他的鼻尖。
潘红道此时真如个面临死刑的犯人，紧闭着眼，全身抖如筛糠，涕泗齐下，嘴里如个垂死挣扎的小狗似的哼哼唧唧，胸膛急促地起伏，呼吸不定。光是看他一眼便让人觉得心头发颤，可想而知他在面临死亡时有多么恐惧。
老道祖微闭双眼，嘴里念动咒语，没过几秒功夫，但见潘红道满面通红，他顿时便不抖了，整个人安静下来，好像很是享受，又似乎睡着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五官开始冒出丝丝雾白色的水汽，眼角、耳朵、鼻孔、嘴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生烟？就在潘红道倒下的前一秒，他竟还微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闭了闭眼，再看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瘫倒在地上，地下湿乎乎的一片，原来是吓尿了。
再看老道祖，手指尖还残留着些许水汽，他转手在那只蚱蜢身上拍了拍，指尖在蚱蜢身上蹭蹭，算是结束了这简单的杀人仪式。
连我在内的大堂中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这种动动手指便能杀人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浑身一阵酸麻，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沉重，以至于难以移动分毫，整个人都沉浸在老道祖转眼间取人性命的无限恐惧中。
难道我要面对的敌人，就是他吗——
那些村民们还有哪个敢大声喘气，却又没人敢逃跑，四肢早就被老道祖吓得僵掉了。
“年轻人，说了这么半天，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老道祖微微笑道。
我心中一震，果然，终于将枪口转向我了，我这个时候怎么能怂呢，就算再没本事也不能让他们瞧不起，可这张嘴就是不听使唤，多少次想开口，但上下嘴唇就是死死地挨在一起。
难道我就这么怕死么，说好了拼命也要端掉拜牛教呢？有多少次面临生死危险，我都没退缩，今天怎么能败在一个老头面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为的是白村人的未来，或许今天我赌命一搏能换来更多像那个孩子一样的性命，我的死，算不了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现在跟做梦一样，于是狠心咬一口舌尖，一阵疼痛钻进心里，果然，整个人又恢复精神。
“我要拜牛教离开这个村子。”我淡然道。
我不知道老道祖会怎么回应，这句话说完，便感忐忑不安，不过我总感觉老道祖对拜牛教的事情并不关心，而且自从他来了以后，石明道师兄弟两个也丝毫不关心拜牛教怎么样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啰嗦，你早说，我们就早离开这儿了，省了中间这么麻烦。”刚才杀人不眨眼的老道祖转眼间竟然又朗声笑起来！这个古怪的老头究竟什么来头！
我震恐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提的要求，他竟然全部答应了！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可以把能说的都告诉你。”老道祖坦言。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来头，难道你做师父的不知道你的两个徒弟在外胡作非为么？”
“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拜牛教的人，他们也不算是。”老道祖一番话惊得在场众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十几年来这两个假道士一直打着拜牛教的幌子招摇撞骗，这是村民们有目共睹的事，现在这老儿竟然反咬一口，说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拜牛教的人。
“老道我来自白莲教门下，一生修行在白莲教，从未提起过什么拜牛教，我二十岁便来到这个村子，当时这座塔还是白莲教掌管，只是他们和村人们毫无瓜葛，与村民井水不犯河水，后来老道我活得年纪长，把其他人都熬死了，自然接管了三世塔，只是我百年修行另有所求，中间受过两班徒弟，第一班被人接走，踏入红尘矣，这第二班就是这两个，不过我那时已经厌倦世事，很少管教这两个人，至于你说的什么拜牛教，大概是他们搞出来骗人的名头吧，不过我从不干涉。现在老道我在这儿也待够了，是时候带我的徒弟出去闯练闯练，你如果愿意接手这个村子，随你的便，连这塔也赠与你了。
我再说点题外话，你身上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可是这其中的关系极为麻烦，我也不想多说，如果你日后能活下命来，一定会再和我相见，如果真有那天，老道再跟你细讲讲这一切。现在，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该轮到老道我了。”
老道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一时有点接收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不过我对他说我身上有东西的话却越来越深信不疑了，相信他有看到脏东西的本事，但我又不能拉下脸来多求他些什么，这件事只能先放放。
至于他说拜牛教是两个徒弟搞出来的幌子，这却是我没想到的，怪不得他们两人在见到老道祖之后那么不在乎，原本这教派跟他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知老道祖有何指教？”我故作谦逊地道。
“你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肆意欺压我的两个爱徒，现在红道已经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不过我的明道大弟子因为和你斗法也几乎成了残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加之你藐视我白莲教法术，老道自然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好教你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