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除鬼

听我说完斗法的规则,大道爷才反应过来着了我的道儿,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法术,他比我清楚,所谓的施法,无非也是装神弄鬼,被拆穿了也就没有让人信服的地方。

我此行目的就是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如果真这么比下去,倘若有一个环节被我看破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对拜牛教都是莫大的污点。大道爷嘴角**了一下,却仍装着一副严肃模样,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

这坏家伙肯定是在想鬼话来魅惑村民了,我得抢在他之前,我一转身,大声说道:“村民们听好了,今天拜牛教的老道士要是输了,就得承认自己是装神弄鬼只会骗人的假教派!如果他们不敢接战,”说到这儿,我故意瞥了大道爷一眼,“那就算是他们输了!”

“且慢!这位道友未免胜人之心太过急切,我不是惧你,也不怕你定的规则,我只道你小小年纪,如果今日输在我手里,你恐怕不能活着回去复命了——”大道爷一扬手,厉声喝道。

“那你就是接战了,来吧——”我做个请的手势,和石明道一同迈步到牛神金身脚下的供台下,这供台前有一块八仙桌大小的地方,本是用来摆供果的地方,现在被小道童们清出来,盖一块黄布,专门用来让我们斗法。

双方先做些准备,我将书包放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个奶白色塑料瓶装的**,每一个都有半升大小,剩下的东西先放在里面,一会儿先让石明道出招,我再见招拆招。

石明道那边则摆的满桌子都是法器,当中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左右是桃木剑和黄纸,现磨的朱砂墨,毛笔,还有一盏燃着的火烛,一碗清水,一个铜铃铛。

我回头让凤是羚打开录像机,在一旁录着就好,双方准备完毕,第一回合斗法才算开始。

石明道先一步迈出供台外,朝我一拱手,道:“不知道友可曾见过孤魂野鬼?人死之后倘若七日之内无人送葬,便会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永远在人间游**,直到魂飞魄散为止。而这些野鬼则每日浪**阳间,伺机害人。”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不言语,轻轻一笑,继续看着他。

石明道继续说:“我们教派中人,心中最放不下的是天下苍生,一生为民除害才是正道,今日这第一场作法,我想请道友你和我以捉鬼为题,将大堂内的鬼捉个干净,省得他们为祸人间。”

石明道这一番话另有深意,看似在跟我谈论斗法,实则在拉拢人心。他说罢,回身从供台上拿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一番,左手拿起铜铃,在清水中沾了一点,随即扣在黄符纸上,随即粘起一张来放到火烛上点燃,散碎的香灰漫布空中。

石明道后退一步,竖起两根手指,口中默念:“玄铃动,符火起,百鬼莫动!”言毕,四周一阵寂静,空气仿佛随着那一张燃着的纸凝固变得浓稠起来,台底下的人也似乎被冻住一般,瞪大了眼看石明道要怎样捉鬼。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全身的肌肉已经僵住了,毕竟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是在拿我和凤是羚的命做赌注,和一个我不了解的人赌博,如果他的手段邪门,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输了这场法事,这小半辈子也就算白活了,脑中嗡嗡作响,空空****的一片,趁现在没人注意,我急忙摊开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汗,继续瞪着眼睛观战。

石明道横过桃木剑,剑刃在烛火上一指宽的距离不断烘烤,同时嘴中道:“诸神明,今日赐弟子斩妖除魔之力,今有破地狱咒献上——”

他将咒诀念了,嘴中忽然大喝一声,寂静的大堂内宛如爆发出一阵雷鸣,把每个人都吓了一跳,再回过神来时,只见石明道双手把着剑柄,桃木剑剑尖指地,深深地插进了石明道脚下的一个草蒲团内,稍有一秒,蒲团内竟然滚滚地流出鲜血!

鲜血染红了蒲团,逐渐向周围渗透开去,原本麦黄色的蒲团已被血染透,那血腥的红色在干净的大堂内显得格外扎眼,在场之人无不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望向还在冒血的蒲团,莫非大道爷真的把鬼杀死了?

凤是羚一边拍,一边吃惊的摇头,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他把鬼杀死了,那么这血又是从哪里来的?连周围的小道童也惊了,他们每日跪着蒲团在神像前诵经祷告,现在怎么这里面还藏着鬼了?

石明道抽出桃木剑,倒转了握在手中,面带骄傲地望着我,眼中满是挑衅意味。

“哼哼,石明道啊石明道,你如果没有抓鬼的本事,就不要故作玄虚来骗人了,砸的可是你们自己的招牌呀——”我早已明白石明道的把戏了,心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顿时全身轻松,我笑着迈步上前,悠闲对道。

台底下顿时一片**,大多咒骂我对神灵不敬,我根本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表情僵滞的石明道面前,“你这剑动了手脚了,对吧,大——大道爷——不知道你敢不敢把剑让我们看看呢?”说着,我伸手去夺道爷手中的剑,他死死地攥着不肯撒手,面色似冰却又无话可说,这时候他要不让我们看这把剑才说明他心中有鬼呢。

最后只得不情愿地将桃木剑交在我手中,我学着他的样子,剑尖指地,一股血一样的**从木剑下端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上汩汩喷出,溅在地上。

众人见此无不慌乱,他们怎么能相信自己奉若神明的大道爷竟然在剑里做了手段!

“如果还有不明白的,那就让我解释一下,你这剑里本来就装了血红色的**,然后用蜡封住洞口即可,你刚才把桃木剑在火上烤来烤去,就是想把这蜡熔化了然后让血流出来吧?”

石明道哑口无言,像根木桩似的戳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不知是怒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