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本事

一切准备就绪,从第一排座椅上站起两个身着紫色道袍的道士来,道观上别着一只牛角,正是大道爷石明道,二道爷潘红道。

大道爷依旧是一脸庄正,走起路来凛然生风,二道爷身材略干瘦,严肃地候在左手边,更衬托出大道爷的高大正派,精神焕发,而潘红道似乎忘了昨夜的事,收起那副流氓地痞的邪气,昂首挺胸,阔步随大道爷迈步上了金身牛神像脚下的四方道场,开坛做法。

二人手持香烛,最终念念有词,先朝牛神像作揖下跪,扣了九个头,再起身,面对村民们,将头上牛角取下,在火烛上微灼,青烟升起,捏着牛角在空中挥舞,施法,口中唱到:

“天下苍生,承我教众神滋润养育之恩,安居乐业,畅想太平,弟子石明道(潘红道),今日率众生道谢神恩。

先有金光神咒一诀献予诸神,咒曰: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唱罢,两位道爷将牛角重新别回道观,手中香烛插进香炉,又用香灰净手,从身旁两位小童手中端过一杯水来,饮下一口,各取一纸黄符,在烛火上点燃了,口中噙水喷出,一道明亮的火舌自黄符上随着水痕在空中爆燃开来,火势之大,一般人站立其中,定把全身长毛披发的地方都烧个精光,但这两位道爷却是个真有本事的,直挺挺如两根木桩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大火顺着全身滚过,不仅毫发未损,而且面色更加红润明亮,从里到外那么敞亮!好一番练家功夫!这一招不是真行家定然做不来,我远远的看着,心中有所感触,但也不能甘拜下风,定住心神,凝神细看,想着是否能从中找到些破绽,等一会儿我两个上台时拆穿他们的骗术。

再说两位道爷,他们所喝的东西不是水,是特殊配置的火油,喷到燃烧的黄符上,顿时升起一团火球,在两位道爷全身滚过,是谓金光。

二人沐金光后,各取一柄宝剑,在道场之上舞弄一番,又唱到:

“弟子心境澄明,今恳求诸位牛神下凡,造福三界,再有甘露咒为苍生祈福,咒曰:悲夫长夜苦,热恼三涂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饥渴念,一洒甘露水,如热得清凉,二洒法界水,魂神生大罗,三撒慈悲水,润及于一切。”

但见大道爷将手中宝剑递与二道爷,口中叫一声“来”,小爽把手中白瓷碗递给大道爷,石明道后退五步,深深吸气挺胸,脚下画个圈热身,之后猛然发力,向前狂奔,至白灰抹的供台前忽然飞身上台,右脚脚尖点地,再一用力,身子转个圈,左脚依然蹬在牛神像弯着的一条腿上,再一借力,整个人又飞上一段,此时大道爷石明道已然飞身在了牛神低垂着的右手前,神像右手手心摊着一只涂金粉的圆缸,有一抱粗细,半人多高,缸内盛水,大道爷凌空悬停在缸前,手中握瓷碗舀了半碗,平平地丢出去,自己作大鹰展翅状飞身从三米高的空中直跳下来,那瓷碗在空中平平地飞向前。

二道爷眼明手快,抬头看着瓷碗,脚下运步,手中运剑,身姿协调,口中大喊一声:“着!”

交叉平伸两柄宝剑,那瓷碗正落在交叉中心,二道爷化力的功夫也是专练的,那碗落在剑上,碗底便好似粘在上面一样,任听二道爷使唤,真就一滴水不漏。

大道爷这时也落在地面上,但见他就地打两个滚,平躺在地,腿下生力,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稳稳地起身,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似潮水一般,一波推一波,经久不绝。我和凤是羚在暗阁中看得也是大惊失色,想不到这两位道爷真是有点本事的,若说其他把戏,总有个科学的说法是能拆穿的,可这飞天下地,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是偷不来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我们怎能再辩解,看得我们瞠目结舌,自愧不如。

越往后看,我心中越虚,这才刚开始,不知他们还有什么真本事没拿出来,我说穿了只是准备了几个小魔术而已,能不能破他们的拜牛教真有些难说。

凤是羚看我脸色发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轻轻拍拍我肩膀,口中安慰道:“你别紧张呀,这让我看,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你别被吓坏了,咱们和他们斗法,不斗武功,这东西只要从小练,谁都可以,没有说服力,还是看手头上的真本事。

再说,你别看那二道爷接碗接得好,他说白了就是个耍杂技的,什么四两拨千斤,怎么打架的时候不拿出来,都是假的,你放心吧。”

凤是羚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放心看,我听他这么说,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于是再次沉下心来观看。

大道爷右手一扬,全场顿时安静下来。身后另有一小童手中拿着一枝柳树枝,枝条上贴着几条绿纸,充当绿叶,大冬天的哪儿找长柳叶的树枝去,只能这么凑合了。

大道爷结果树枝,在碗中蘸饱了水,对着神像点了一点,又对着大地点了一点,最后朝观众们横扫一趟,把树枝又递给小童。

道场再次被清空,只剩两位道爷,大道爷对着村民们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无非是谢谢村民们的香火和支持,一番废话之后,他清清嗓子道:

“我和红道两位后生弟子一直以来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始终坚持清修,每日斋戒,略有小成,今日我们便要施展些法术,让大家一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