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会出手吗?

陆寒烟一副像是要干架的样子,毕竟高中三年她一直是大姐头般的人物。

扯衣服,揪头发,这些她都干过,在向豌出现以前她一直是教导处里的常客。

陆寒烟自认为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改邪归正”后更很少有撒泼的时候。只是,此时见了这个白霜儿后,她觉得身体内的某些因子正在跃跃欲试。

她看了眼搂住白霜儿的莫寰霆,扯唇轻笑,“莫先生还真不怕男女收受不清啊,抱得那么紧做什么?不过,想想也是,报纸上头版头条的登出来了,看来莫先生早就已经做好将小三扶上位的打算了。”

此时的白霜儿倒是较之刚才冷静了不少,她细细地端详眼前的女人,见她脸上挂着蔑笑。

这张脸……

这张脸看上去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霜儿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她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不然不会有熟悉感。

见两人都不说话,陆寒烟倒是有点耐不住自己火爆的性子,再次讥讽:“不过这样也好,豌儿可以另觅良婿,毕竟有些人确实配不上她。”

“寒烟,你有点过分了。”向白烨素来对陆寒烟百般呵护,有求必应,这还是第一次跟她呛声,“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即便向豌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能说这种话。”

闻言,陆寒烟眉头一皱,因为这是向白烨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冲。

然,不单单是她皱眉,还有一人呈现出来的神情更是与她截然不同。

是欣喜!

更是曙光!

她想起来了,寒烟,陆寒烟,是陆子琛的妹妹。

白霜儿无视她眼中的反感,上前两步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袖子,因为太过激动而有点口齿不清,“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陆子琛?”

瞬间,陆寒烟的脑子亦是一下子的被炸开!

她已经忘记了,在向白烨的陪伴下其实已经忘记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在白霜儿看来,陆寒烟会露出这种表情完全是因为惊讶,她笑了笑,“之前我跟你哥在一个医疗队里,那时候条件艰苦,有时候会是男女混住,所以我见过你,更确切地讲是见过你们一家的全家福。我不会记错的,你就是陆寒烟……”

她是陆子琛的妹妹啊!

她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亲哥哥的骨肉而无动于衷呢?

不会的,不可能的!

只是,白霜儿亦是没想到的是陆寒烟竟然是向豌最好的朋友。

如果,她现在告诉她丁丁不是莫寰霆的孩子,那就等于告诉了向豌。

可是,丁丁比较重要,丁丁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眸光微眯,泛着水雾,白霜儿揪着袖子的手亦是紧了几分,“陆小姐,你听我说。我跟你哥哥……我和他有一个孩子,他现在得了重病,很严重的病。他是熊猫血,跟你的宝宝一样,所以我……”

这样的事情对于陆寒烟来说,好似就是灭顶之灾。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说她跟他有一个孩子……

原来那个孩子并不是莫寰霆。

可是,这让她怎么相信呢,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你个疯女人,你满嘴胡说八道,给我滚……滚开!”陆寒烟拉扯掉白霜儿的手,眼神空洞而又激厉。

她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的,一点都不相信!

白霜儿哭,“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和你哥哥是一夜情,我和他没有感情,但是我爱丁丁,很爱丁丁……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能失去她。所以,陆小姐我求求你,请你棒棒忙。看在都是孩子母亲的份上,请你体谅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人体有一颗肾脏也可以生活的,真的……”

“啪!”

白霜儿还未说完,陆寒烟便直接甩过去一个巴掌,流泪龇牙:“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女人,你知道我的卷毛多大吗?他才只有两个多月……”

瞬间,白霜儿泣不成声,更是痛苦地跪到了地上去。

此时连向白烨亦是震惊在那儿,他一时无法面对如此戏剧化的一幕。

每一个母亲都想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放到孩子的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剥夺这种权利。

反之,每一个母亲亦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愿意与全世界的为敌。

这时,他理解白霜儿会说出那样的话,但是站在寒烟的角度,那一个巴掌他可能会甩得更狠!

无视于白霜儿的祈求,陆寒烟吸了吸鼻子,甩开向白烨的手,走进病房的隔间,穿上了防菌服,然后走到了卷毛的病床前。

他小小的一个人,头上扎着针,小嘴里咬着奶嘴,蜷缩在袖子里的小手粉粉嫩嫩的样子,他似乎已经睡着。

从陆寒烟的脸颊上滑落下一滴眼泪,她伸手摸过卷毛的脸颊,“卷毛,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这个妈咪是真的没想到,本来是应该替你高兴的,可是现在妈咪只想哭……”

“妈咪是不是太脆弱了?”

“可是没办法啊,卷毛是妈咪的一切,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卷毛,好好睡一觉,妈咪陪着你……”

“……”

病房外,莫寰霆弯腰将仍跪在地上的白霜儿搀扶起身。

白霜儿像是丢了魂一样,喃喃:“我的丁丁怎么办,怎么办?”

向白烨亦是气愤出声,“你就算是再想救你的孩子,也不能对一个孩子的母亲说出那种话来,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宝,谁舍得?”

白霜儿再次激动道:“……她要多少钱,我给她钱,要多少都可以。霆肯定给得起的!”

向白烨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白霜儿竟然是这幅模样,他不明白莫寰霆是看上她哪里了?

是长得不错,但是比起向豌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之前,他想或许是一个温软善良性格很好的女人,不想今日一见竟然是如此的让人大跌眼镜。

向白烨看向了莫寰霆,眼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带着些许的警告意味。

“我能单独跟你谈一谈吗?”

莫寰霆将身边的白霜儿交到小护士手里,抬眸道:“可以!”

此时的白霜儿完全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所以莫寰霆离开,她亦是没什么反应。

两人来到医院走廊的一角,皆是倚墙而靠。

“那个女人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是向白烨一直疑惑的,他跟他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但是从没听他提起过有这么一个女人。

莫寰霆侧眸,笑:“你不是都听见陆寒烟说的了吗?我的姘头啊!”

“鬼扯!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之后的话,向白烨故意压低了声线,“你之前都没任何感觉,哪里来什么姘头?”

“呵呵!”莫寰霆摇头。

“你还笑得出来,难道真想跟我的外甥女离婚,娶这个女人?”

向白烨看着倚靠在那儿的男人,他的半张侧脸恰好隐没的暗沉里,让他看上去整个人有着谜一般的色彩。

“是不是?”继续追问。

莫寰霆眸光一凌,阖眼道:“暂时不会跟她离婚,之后我就不确定了……”

向白烨不懂他说的“之后就不确定了”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想离还是不想离?

“你跟陆寒烟看上去不错,确定关系了?”莫寰霆突然出声问道。

“没有。”

“喜当爹当上瘾了?”

“你不也一样?”

刚才向白烨可是听清楚了,白霜儿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爱白霜儿,可是又愿意当她孩子的父亲,这似乎很难说通。

莫寰霆又说,“我跟霜儿的关系跟你和陆寒烟的关系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男人跟女人除了是**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莫寰霆眸光一睁,他没有吭声,仅是站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向白烨的肩膀,“霜儿孩子的肾脏正在衰竭,所以眼下急需要一个匹配的脏器,刚才她似乎激动了,我替她道歉……”

说完,莫寰霆便有点摇摇晃晃的走离。

等他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你会出手吗?”

“出什么手?”

“如果寒烟的孩子肾脏恰好满足了移植的所有条件,你会出手吗?”

“……你会吗?”向白烨继续追问着,他深邃的眉头已紧锁。

他看见莫寰霆颀长的身形了怔了怔,他站在那儿。半晌后,他才听见他说:“如果她求我,我会!”

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枉费向白烨聪明绝顶亦是难以猜透。

他好像给出了答案,又好像没有给。

这里面的“她”是指谁,“会”又是具体指什么意思?

在莫寰霆正在回病房的途中,白霜儿却是给某人去了一个电话。

“什么事?”慵懒的男声,带着极尽的魅。

“帮我查一个人。”白霜儿眸光瞬间的凝结,她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小霜霜想要查谁?”

“是一个女人,叫做陆寒烟,帮我查查她跟陆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OK!”

“小霜霜,你现在在哪里呢?”

“嵘城!”

“呜呜呜……怎么在嵘城啊,离我好远呢!讨厌!”

“莲绛,别闹了!”

“好吧!我先不闹了,我很乖的,哈哈哈……”

此时,白霜儿恰巧看见正在回来的莫寰霆,便轻声对着手机道:“他回来了,我先挂了。”

“好吧!”

将手机重新放回大衣口袋时,恰好莫寰霆亦是走近,他厉眸睨着她,“现在已经冷静了吗?”

白霜儿微微一愣,点了下头。

莫寰霆抬腕看了眼,“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我已经帮丁丁安排了会诊,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制定出具体的治疗方案。现在对丁丁来说是争分夺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明白。”

冷静下来后,她明白了,此时冲动一点都无济于事。

可是内心的害怕却不会因为冷静而消失,它依旧顽抗。

“霆!你会想办法救丁丁的,对吗?”

她就想听见他说,只要他应声了,她就觉得丁丁的性命已经保住了一半。

“我之前就说过,丁丁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尽我所能。”

莫寰霆说这话时,不带迟疑,更是带着几分不可置疑的坚定。

而,白霜儿要的便是他这话,有他这话,她就安心,无法比拟的安心。

向豌在总统套房内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下床走进浴室,快速地洗漱好后,便换上了套房内本就放着的衣服,更是拿过昨晚已经洗干净的衣服走出了门。

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她特意询问了下结算问题,果然昨晚他就已经结清了帐。

想着昨天还没来得及看上卷毛一眼,向豌心里便升腾起了可惜情绪。

虽然看过卷毛的照片,但是照片毕竟是照片。

紧接着,她走出酒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将寒烟公寓的地址报给司机后,向豌就掏出了手机来,打她的电话。

一接通,还没等对方先开口,向豌便率先道:“烟,昨晚跟我二伯怎么样,我可是故意让你们二人的世界的,是不是很贴心,嗯?你们没出去吧,我要看看小卷毛。”

“……豌儿。”

向豌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对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卷毛肺炎住院了,现在我们都在医院。”

“怎么会?”虽然肺炎是一些婴幼儿比较常见的病症,可是向豌还是担心,“我现在立刻过去,等我啊!”

“嗯,好!”

等向豌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的样子。依照寒烟给的地址,她找到了病房,更是来到了病房门口。

可是为什么是重症监护室?

不是只是小儿肺炎吗?

她看见病房内,是她二伯跟寒烟一起陪在卷毛身边。

这样的画面,太过和谐跟温暖,她有点不忍心去打扰,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敲了敲门板。

随即,屋内的两人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向了外面。

向豌朝他们摇摇手!

之后,陆寒烟便跟向白烨说了句话,她从椅凳上起身,走出了病房,在隔间内脱下了防菌服,扭动门把手……

一见陆寒烟出来,向豌忙上前询问卷毛的情况,“烟,卷毛没事吧?”

陆寒烟回答,“没什么大事。”

可是从她的脸上,向豌明明看出了凝重来,若真的没什么事,她为何看上去这么的……郁郁寡欢。

“烟,到底出了什么事,别瞒我好吗?”向豌拉着她的手。

陆寒烟抬眸看她,眼神闪躲:“豌儿,如果说白霜儿的那个孩子不是莫寰霆的,你会怎么样?”

向豌有点惊讶,寒烟怎么会问出这样的假设性问题。

“如果不是莫寰霆的,你会怎么样?”陆寒烟反手将她握住,她的个性她再了解不过,傲气得很,明明对莫寰霆还有眷恋,可是却强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向豌笑,是不达眼底的轻笑,“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还愿意当那个孩子的父亲,那岂不是说明他是多在乎那个白霜儿啊!若不是深爱,又怎会愿意这般委屈!”

就像她的二伯一样!

陆寒烟拧眉,“你是这么想的?”

“是啊!

“豌儿……”

向豌直接打断她,“好端端地干嘛要提他们啊,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干儿子,医生有说要住院多久吗?”

“一般情况是一个星期左右,也要看孩子的状况而定,有的孩子挂个三天就能出院了。”

“喔!”向豌应声,随即她又瞧向了病房内,“烟,我想进去看看卷毛,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向豌觉得今天的陆寒烟实在奇怪,总是吞吞吐吐地,很不爽快。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陆寒烟觉得还有必要将她知道的事情告知她,至于后面她打算怎么做,那全凭她自己定夺,“因为卷毛住院,所以碰上了白霜儿跟莫寰霆。白霜儿的孩子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我跟她发生点争执,至于争执的原因就不告诉你了……但是我听见她亲口说,她的孩子不是莫寰霆的。”

说到这里,陆寒烟愣了愣,端详了下她的表情,还算平静才敢继续往下说:“豌儿,这事不管真假,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证实一下比较好。你和莫寰霆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闻言,向豌心头微微一颤。

误会?

难道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孩子,他都能接受,这难道仅仅是误会?

向豌定了定神,回道:“没什么误会,不管孩子是谁的,现在对我来说都一样。”

对于夫妻的相处之道,陆寒烟亦是一知半解,可是她却知晓了很重要的一点,在婚姻关系里最为基本的便是沟通。

若是不沟通,即便是关系再好的夫妻,亦有闹矛盾的时候。

“我觉得你该去问莫寰霆,你就直接问他,为什么不是他的孩子,他还愿意喜当爹。”陆寒烟劝说道:“豌儿,臆想有时候真的很不可取,你一直那么骄傲,而他呢又不爱解释,那矛盾不是越积越多吗?”

其实,向豌在昨晚已经想得很清楚,所以又怎会因为寒烟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向豌笑了笑,摇头:“烟,真的不需要了。如果他想解释,他自然会主动跟我说。他什么都不说,更是情愿别人误会,我已经没了问的意义……”

“那好吧!”

“我进去看卷毛了。”

“好!”

当向豌刚想走进病房内去换防菌服时,便看到了好几个医生向着这边而来,他们每个人的神情皆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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