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童新蕊篇(一)

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也不算过得很差。就是有些无聊。

等我被信家救出去,知道薛峰的身份时候,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语。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头发已经在白中透亮。脸上都是皱纹,眼睛已经也没有了什么神采。我找出当年我和年小兰唯一的合照,那张合照是在我们在游乐园拍的。那是年小兰第一次去游乐园。她笑得很开心,就像一个童真的孩子。在我眼里却是是一个孩子。她让我忘了忧愁,忘了这世间的勾心斗角,忘了我所有负担的责任。

而如今的我我与当年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我有些羞愧,紧张。害怕她会嫌弃我,嫌我已经老了。但是那颗已经多年没有跳动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跃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第一次与她相遇时的自己,虽说那个时候也不复年轻。好在还是看的过去的。

那年小兰直到如今也该是依旧的美丽动人,让我着迷。在我的记忆中至少是这样的。

我很期待与她的再一次相遇。却没有想到她不在了,留下的只是这一个儿子。

没有如她的所说的像我,而是很像她。这一点上我是挺欢心的。至少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到了有些像她的我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恨我,我知道。如果是我,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的父亲。从未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甚至没有为我增添多半分快乐。反倒因为他,背负了不少的骂名和委屈。母亲最后也因此而受尽凌辱而离开。

我从**起来,站在窗户外面。看着窗外的光景,已经渐渐步入夏日。墙上的爬山虎攀岩上墙壁,透到窗台上,叶尖上的嫩芽,倒是没有让我看到希望和活气。反而让明白,我该走了。嫩芽总会一簇一簇蹦出,绿叶总会一簇一簇的新长。而我们这种老叶,是将要落下的黄叶。现在只能稍微偏偏起舞一番,落到地上,腐蚀入到黄土。

稍微站一会儿,我的身体已经站不住。只得依靠着床边的扶栏回到**。

我只得哀叹一句,“人果然是老了。”我在自言自语。又好像看到了年小兰在我的身边。

我回到**躺好,拆开一封信,

“大叔,已经与你分开两百八十五天了,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很想你。

大叔,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知道你不相信他是你的孩子,但是真的。我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天的事你也知道,我是被人诬陷的。大叔,我已经做了DNA,它会证明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好了,大叔这些不开心的我就不说了。

大叔,你会来找我们吗?大叔,我想回到你身边,真的,我很想你。”

我仿佛看到了年小兰伏在书桌上写下这封信的模样。一个女人刚刚生完孩子,还要为了向自己的男人证明这个孩子是男人的,而需要去验证。那一刻,年小兰是否心碎过。我留意到信件的一个角边上,有一滴泪痕。看过,我是伤了他的心的。也是,怎么可能不会伤了她的心。

我在想临死之前,她是带着仇恨,还是带着对我的原谅。

也罢,原谅与否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我也已经快要去寻找她。在那个地方我再去恕罪。让她能够宽恕我。让她下一生再遇到我。而下一生,我只有她。

我手里拿着一封封信件,**也散落着。我看着她慢慢的走向我,还跟年轻时一样。我开怀大笑,转而又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十分的光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才是配得上她的。

“小兰,你来了。”

“我来接你了。”年小兰笑的很美,就像那年在瑞士,在那场美丽的大雪下,她穿着中国风的裙子,就像是从天上不小心落下凡尘的仙子。围着我起舞,笑得灿烂,就像一个大太阳一样温暖着我。而此刻的她也是如此的照耀着我。、

“小兰,你能原谅我吗?”我拉起她的手。“小兰,我很想你。”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小兰抱着我,“我也很想你,我一直在等你。”

这场梦很美,而我就在这场睡梦中过去。从此凡尘的一切与我无关,从此我不再是毕家的毕达抒,而是年小兰的大叔。

“小兰,下一辈子我定会护一生。”

我喜欢我未来的姐夫,该是一件很可耻的事。可这是我唯一的秘密,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起,也从未像他表达过半分情感。我想我做的很好,所以我并不引以为耻。

我第一次见到毕达抒是在我高一的时候,我的父母亲意外过世。当然这个意外是大伙儿的说辞,因为在童家这样的家族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事,而我父母亲不过是他们斗争当中的牺牲品。

我从国外急急忙忙赶回来参加我父母亲的葬礼,他们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也是最爱我的人。因为担心我无法再童家这样的家族安然的长大,从小便将我送去国外,交由我的外祖父母照料长大。

我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下,我不知所措,但我作为童家人,被禁止做有违背礼仪之事,连哭泣我都只能静静的。绝对不能打扰到前来哀悼的人。那种痛苦,那种对于家族仇恨的,我想每一个童家的子孙都是品尝过一番,然后到强迫接受,欣然面对,最后到麻木。而我也在正在走着这个历程。因为我是童家人,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当然这一切只有童家旁支才能体会。而像童心雅这样的童家人,生为童家主枝,只会被是高高在上的捧着。

在葬礼那一天,我站在入口处,接待每一个来访的人。看着大家在献礼之后,开始忙于自己的社交,开始在谈论着自己的生意,自己的资本。我只得苦笑一番,在我父母亲亡日,前来哀悼的都是在拉拢平日里没有时间或者没有机会见到的人。

只有他站在那里静静的献礼之后走到我的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温柔,而只是坚定的看着我。这样也确实是我那时候需要的。

“谢谢。”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朝我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而在当天晚上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

他以童心雅的未婚夫的身份出现在童家。我听说过,童心雅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但从未见过本人。其原因不过两个,第一,我常年在国外,第二,我唯一的回国时间,只有在初一,且也只有在这一天会出现在童家大宅。除此以外我从未踏入童家的大宅。

我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回到了爷爷暂时给我安排房间。但因为太过去无聊,而在后花园晃**着。此时,毕达抒正好在接电话。我是不可能前去打扰的,只坐在秋千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们会保护你的。”毕达抒的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响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我知道。我想我所能看到的最明亮的那两颗,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毕达抒没有说完,而是在我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毕达抒”毕达抒突然介绍道,“你未来姐夫。”

“我知道你。”我说道,“童新蕊”

“我也知道你。”毕达抒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就吃一颗糖。让心情好一点。”

“这是什么理?”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看起来是如此成熟,甚至于有些难以接近,为何会做如此幼稚的事。

“哪有那么多理由可以说的。”毕达抒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放进自己的口中,“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骗来的糖。”

我有些无语的笑了笑,但还是吃下了这一颗糖,“谢谢你。”

“不用客气。”毕达抒说道。

“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我不记得童家大宅旁边是毕家的大宅。青梅竹马?总觉得不太可能。

“我母亲是心雅的古筝老师。”毕达抒说道。

“你母亲弹古筝很厉害吗?”我无聊的问道。

“还不错,是皇家学院的音乐学院的院长。”毕达抒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哪里是不错,简直就是太了不起了好吗?”我惊叹道,“皇家学院音乐学院的院长,是史上最难攀上的位置,不仅仅要求学历,还需要对中国的古典乐器要十分的精通。而这其中最难的是二胡,其次是古筝。”

“看来你对于这个还是有所了解的。”毕达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