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阿绣的报复(1/3)

我这才离开村子几天?大约这么一算,合着我刚走,李阔就死了?

从说闲话的婆娘堆里挤出来,我往家走着,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隐约也猜出了一些什么。

张承跟上我,小声问,“哎?她们说的阿绣,是你说的那个小寡妇吗?”

我点点头,没做声。

就听张承又说,“这小婆娘够带劲儿的啊,换男人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你知道什么?阿绣不是那样的人!”我扭头瞪了张承一眼,心里很是烦躁。

张承被我吼的一愣,也没在意,只是意有所指的反问我,“咋?你知道?”

“反正阿绣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我很是苍白的反驳了一句。

张承嘿嘿一笑,没再说啥。

回到家,我拿钥匙开门,把张承带进院子,一指那老杏树上的死狐狸,说,“喏,这就是那野畜生的尸体。”

“我去,皮都扒了,你够狠的啊?”张承凑过去,上下打量那死狐狸。

因为是冬天,这死狐狸挂在树上已经冻成了大冰坨子,尾巴尖儿和两条后腿上甚至还有鲜血流成的冰柱子,瞅上去依旧那么血淋淋的。

但我恨透了这野畜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过分的,跟我爷的命比起来,就是把这狐狸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张承围着那死狐狸打转儿,我就进屋了,到屋把手套摘下来,看到这个长满了狐狸毛的大爪子,我这心里更烦了。

胡乱找了些木块填在炉子里架火,我想先把冷冰冰的屋子烘一下,就见张承拖着那死狐狸的尸体也进了屋。

我顿时一阵厌恶,问他,“你把这东西弄进来干嘛?”

“我给它化化冻。”张承一本正经的回答。

化冻?

难道他要吃狐狸肉?

我倒是听说这山狐狸的肉确实很鲜嫩,可这个野畜生……

一想到它钻过李阔的被窝子,还和李阔干过那事儿,我顿时一阵反胃。

但张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拿着冻成把棍儿的狐狸尾巴,就把这死狐狸架到了火炉上,还乐呵的问我,“哎?那小寡妇改嫁,你不去喝喜酒吗?”

我真是越发觉得这人没眼力见儿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我不说话,张承又嘀咕说,“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你要是不去,等天黑我自个儿去,反正人多也没人会注意我。”

“喝喜酒得随份子钱,你不知道吗?”我并不想张承去林大胆儿家,更不想他见到阿绣。

张承嘿

嘿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野狐狸的尸体在院子里挂半个多月了,从里到外都冻实了,不过它就是冻得再结实,也经不住这大火慢烤,逐渐的散发出了一股勾人食欲的烤肉味儿。

然后我就见张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在那野狐狸的腰子上划了个口子,把手伸进去,一阵摸索,掏出了个黑不溜秋的珠子。

张承把这珠子上的血蹭干净,举到窗口的方向照了照,问我,“知道这是啥不?”

我一脸懵逼,摇头说,“这狐狸得胆结石了?”

张承欲言又止的瞄了我两眼,最后还是咬咬牙说,“屁的胆结石,这是山精野怪修出的内丹,我就说这野狐狸道行不浅吧?内丹都修出来了,不过……”

张承又把那颗珠子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可惜道,“这内丹上有个裂缝儿,像是被震碎了,而且我还真没见过黑色的内丹,怕是品级不高,能在市面上流通的最次那也得是金丹。”

胆结石还能结出金子?

我这耳朵瞬间就支棱了起来,虽然我本身并不是很爱财,但我需要钱。

于是,我就问张承,“你说的那个金丹是金的吗?是不是很值钱?”

张承却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摇头说,“金丹不是金子,是黄色的内丹,能修成金丹的山精野怪基本都具备了化成人形的能力,而且这金丹不是很值钱,它根本就是无价之宝。”

那还是很值钱。

我很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张承却是把手里那个黑不溜秋的珠子扔了过来,悻悻道,“不过,你这是个废品,成色不好,还震碎了,找个老中医卖了勉强能换俩钱儿花吧!”

我条件反射的接住了那颗内丹,突然回过味儿来,之前张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这内丹不是个残品,这货是不是想自己昧下?

他跑这老远跟着我,大概就是为了这颗内丹。

果然是人心隔肚皮,我到底还是社会经验太少,差点儿吃亏。

不过,毕竟张承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也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但这并不影响张承贪便宜的性子,天擦黑的时候,我就弄了点儿苞米面儿熬粥。

毕竟这穷乡僻壤的,也没几家能吃起白面的。

可张承不一样,这货在县城混的久,早就过惯了那种吃香喝辣的生活儿,见我给他喝白粥,当时就不乐意了,吵着要去林大胆儿家喝喜酒。

我看他跟

个小孩儿似的,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也没当回事儿,哪知这孙子真颠颠儿的跑去喝喜酒了。

等我灭了锅底的火,追出的时候,人影儿都看不到了。

想到阿绣,我心说坏了,赶紧挂上锁,就追了过去。

林大胆儿家条件不错,毕竟是个屠夫常年有肉吃,再加上这人爱喝酒,隔山差五就找村里的人开一桌,所以他这喜事儿办的可比李阔那会儿热闹多了。

我到他家门口一瞅,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林大胆儿的外戚,喝喜酒的人在屋里坐不开,大冬天的,都摆到院子里了。

这会儿林大胆儿正搂着阿绣穿梭在酒席间,挨桌儿敬酒收红包呢!

阿绣脸上挂着笑,一张俏白的小脸儿冻得有些发红,但还是很开心的样子,亲热的偎在林大胆儿的臂弯里,时不时的朝桌上那些人点点头,应和两句。

看上去就像个幸福的小媳妇儿,不过,前提是,如果她的肩膀上没趴着那只黄皮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阿绣的身后,那是一只老大的黄皮子,它的两只前爪扒在阿绣的肩膀上,身体就这么悬空的挂着,一双黑豆儿似的眼珠子,正死死的盯着阿绣旁边儿的林大胆儿。

在得知李阔死掉,阿绣转而嫁给林大胆儿的时候,我就猜到,有可能会是这种情况。

但我原本没想管这事儿,因为李阔和林大胆儿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瞅着谈笑风生的阿绣出神,她忽然抬眼,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这一瞬间,我看到她那张尚算稚嫩的小脸儿上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只是这笑看上去,是那么的假,和陌生。

阿绣的眼神并没有在我身上久留,更没有过来邀请我进去,只是麻木的继续着一个新娘子该做的事。

我知道,她并不欢迎我,如果可以,阿绣甚至会把我赶出去,因为我的出现会坏了她的大事。

请野仙上身,害人性命,这事我若是没看到,装装傻也就罢了,可现在被我撞上,断没有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

收回目光,我一时也没打算好该怎么办,只得继续在酒席间寻找张承的身影。

瞅了好几个来回,我终于在角落一张外村的酒桌上看到了张承。

这货正和旁边儿的人说着话,那眼神却时不时的老往阿绣身上瞟。

虽然我知道张承没有阴阳眼,但他对这些山精野怪明显比我有研究,怕是已经看出了阿绣身上的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