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晚悠闲又静谧,明天就是周末,整个城市的节奏好像一下子都慢了下来。

乔安洗漱后躺在她的小**,关上灯的房间黑漆漆静悄悄的,窗外偶尔有呼啸而过的车辆开过。

乔安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一帧帧地浮现纪言那个略微勾唇的坏笑。

估计是最近思虑过重,她睡着后,就开始被一个个的梦魇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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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闪烁,起初还是他们一家三口在那条高速路上,车祸来临的那瞬间,她想要扑过去抱住坐在副驾驶的母亲,但是她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她张开嘴想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急得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大货车撞上。

突然间画面一转,她看到右腿残疾的自己躺在老房子的破旧小**,虽然她知道这是个梦境,但是在梦中看到自己还是让她觉得十分惊悚害怕。而老年失去女儿的外婆,佝偻着身子一个人坐在老房子里的无声地哭泣。

乔安强力地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瞬间,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依稀从窗户缝里透出那么一点光亮来。

她还有点分不清自己此时到底是身处何地,那种笼罩在她周围的浓浓的忧伤和无力感快要将她淹没。

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缓过神来,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但等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竟然只过了两三个小时而已。

此时头上额头上都是冰凉凉的一片,她伸手摸了一下,竟是一头的冷汗。

醒来后,乔安身体和精神都感到十分疲惫,她重重的地喘了几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不适感。

在**躺了一会,乔安觉得神思特别清明,完全没有丝毫睡意。

她喜欢安稳的生活,害怕生活中的一切变化,然后因为最近认识纪言的缘故,成了她情感中最大的变数,所以她老是患得患失,思虑过重。

在情感上来说,她想要靠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但是在理智上她又觉得应该止步于此。

到目前为止,她跟纪言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多,但是每当她觉得时间和距离可以平复自己的时候,又总会出现一些情况动摇她原本的不坚定。

乔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罩住自己的头。她租住的这个老房子,还有一点特别烦心的就是供暖不足,乔安刚刚出了汗,现在身上竟一阵阵地发冷。

她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洗个澡好了。等她整个人被热水一冲,才终于有了一点活过来的感觉。

洗完澡,乔安站在卫生间的镜子边吹着湿漉漉的头发,目光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一支香薰蜡烛。

这只蜡烛还是之前她生日的时候李老师送给她的礼物,她想起之前李老师送给她的时候还说这个蜡烛有助于睡眠。

等头发吹干以后,她想了想,还是顺手把蜡烛拿到卧室了。

乔安把香薰蜡烛放到床头柜上,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看看这个到底有没有助眠效果。

结果她翻遍了房间各处,都没有找到火柴或者打火机,最后只好把蜡烛拿到厨房的天然气上去点燃。

然后回到房间,又把床单被套扯下来换上一套新的。

这么一通折腾,已经到了下半夜。

乔安终于收拾好躺在**,也不知道是香薰蜡烛的作用还是她已经足够疲惫,乔安终于在阵阵薰衣草香味中睡去。

清晨,乔安在一阵闹铃声中醒来。

按掉闹钟,她起身将床头柜上的蜡烛吹灭,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不由地深吸一口气。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早起来也没有什么胃口,乔安收拾完,看着时间也跟纪言约好的差不多,便没有做早餐吃,提上手袋就出门了。

虽然昨晚后半夜终于睡了两三个小时,但是睡眠还是严重不足,再加上在楼下被冷风吹了这么一会,乔安的脸色看上去就越发的不好。

所以等纪言在楼下接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一副苍白没有血色的样子。

纪言有些心疼地递给她一份小笼包和一杯热豆浆:“外面这么冷怎么不等我给你打电话就先下来了。”

“我起得早,反正也没什么事。”乔安接过他递过来的早餐,豆浆倒是拿起来喝了几口,但是包子却拿在手上没有一点要吃的意思。

纪言侧脸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动作,开口道:“吃过早餐了?”

乔安抬手揉了揉刚刚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啊?还没有,我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没什么胃口”,她把包子放在中控的置物台上:“我等会再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看起来是不是脸色很差,很难看啊?”

正巧前面路口遇到红绿灯,纪言把车停下来,转过头微微眯着眼看着她说:“不会,还是一样好看。”

乔安有些微微发愣,他说的是我这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好看吗?

纪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把暖气温度微微调高:“到医院还有段距离,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下,等下到了医院我再叫你。”

乔安的确是有些精力不足,想着等下去医院检查,还有一通折腾,便打算听他的,靠着假寐一下养养神。

谁知道纪言的车开得很是平稳,再加上被车内暖洋洋的暖气一吹,没过一会,她就真的睡过去了。

纪言看着身边睡得恬静的女人,眼神也不由地放柔。

他从后座上拿了张薄毯给她盖在身上,又把她手上还握着的豆浆杯子轻轻地抽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安终于睡醒,她缓缓抬起手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有种睡饱后的满足感。

身上盖着的薄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她一边捡起滑落的毯子,一边下意识地朝驾驶座望去。

结果她意外地看到纪言并没有在座位上,她连忙坐直身子看向窗外。

这时,她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的露天停车场,而那个身姿卓越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前方的一颗大树下。

他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汽车的发动机还在运作,车身微微的产生震动,车窗开了一个小小的缝。

乔安坐在暖洋洋的车内,手里握着还有余温的毛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站在树下打电话的男人,心里柔软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