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系西宫 第六节 桥姬，错杀真爱
在一个村民熟睡的夜晚...
丁香、腊梅、祭雪，在树下分给一些年轻人银子，这些年轻人点了点头，便四散而去，依次敲开了村民们的房子---
“大家快出来看啊，公孙真人要为自己昭雪平冤啦！”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挨家挨户地猛烈响起---
“大家快出来看啊，真正的杀人凶手要现身啦...”
接二连三的敲门声终于将天伤村村头到村尾的门户都敲开，将村民们从熟睡的夜里唤醒---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村民们争相出门嚷道。
“公孙真人要为自己昭雪平冤、铲除妖孽，就在今天夜里，大家都来拭目以待啊...”年轻人站在村头宣道。
“真人...他不是杀人凶手么？”百姓问道。
“你们这一群人啊，真糊涂！真正的杀人凶手才不是公孙真人呢，是湖畔的恶魔！”年轻人说道。
“莫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百姓们半信半疑。
“是不是真的你们一看便知，地点就是天伤村村尾的湖泊处。”年轻人道。
“走走，我们去看看...”于是百姓们熙熙攘攘地向村后涌去...
黑魆魆的洞窟内，一段思想在挣扎，自言自语---
“我...到底要去么...”善良的桥姬思索道。
“嘻嘻！当然不去啦！那可是个陷阱...”桥姬邪眼一亮！心中丑恶的一面在体内显现说话！
“公子啊...”桥姬挣扎着，抽噎着：“如果这一次...我的出现能还你的清白...我愿意以死来证明...桥姬对你的爱...”桥姬心中善良的一面咬牙哭泣道。
红色的眼圈又忽然在桥姬脸上一亮！桥姬心中丑恶的一面再次露出---
“要是去了，湖畔恶鬼的真面目岂不暴露在老百姓面前？以后彻底就在这个村子容身不下了，还怎么靠吸人血来维持面目...不去---”
桥姬猛然颤抖了身躯！抑制着自己阴阳怪气的两种状态！用善良理性的一面死死克制住邪恶自私的一面，最终！保持着邪恶的面孔，善良的内心，桥姬渐渐起身---
“公孙公子...我们...真的缘尽了么？”
天伤村的百姓围观湖畔，等待着一场圣战的降临，议论纷纷。公孙向东静坐湖畔，闭上双眼抚奏琴乐...
“他不就是凶手么？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有人说道。
“真人可能是想证明什么，我们等着看好了，一定会有什么出现的...”有人说道。
“好可怕，万一出现恶鬼把我们都吃了那可如何是好...”有人说道。
腊梅、丁香、祭雪侍奉公孙向东左右，腊梅在公孙向东搁置竹琴案上放一尊香炉，插上一炷香---
“公孙大哥...为什么要点香？”腊梅问道。
“倘若真有恶鬼，恐怕也是不受教化的孤魂野鬼，况且，我始终相信这个天下没有绝对的恶人...我，倒是想感化它...”公孙向东说道。
祭雪冷冷一笑：“哼哼，要是此恶鬼冥顽不灵呢？”
“那我只好替天行道了。”公孙向东道。
丁香稍有歉疚地想起桥姬对公孙向东的好，怯怯问道：“公孙大哥...”
“什么事...”公孙向东转身问道。
“不...没什么...”丁香望着平静的湖水，将话噎了回去。
果然！风中漩涡，天上黑云，黑云中混沌的轰鸣声对应着湖水中的异变。水波翻滚，拱桥下陷，湖畔恶鬼，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
“娘---我怕！”小孩子径直扑进娘的怀中，围观的百姓纷纷心惊胆颤---
“那...那是什么...”
“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啊！”
一位带着面具的女鬼，踩踏着混沌之气...从湖畔中央垂直上升！女鬼带着一张富有表情的面具---能面。（能面是早期日本舞台剧中角色所带的面具）徐徐清风吹起的女子的裙摆，也吹动了公孙向东的长衫，公孙向东停止弹奏，起身说道---
“你就是这方湖畔的女鬼么？”
带着面具的女鬼没有作答，而面具却显现出喜滋滋虚假的微笑。
“她便是杀了曾经来找公孙大哥挑战的那三位琴师的女鬼！”腊梅咆哮道。
“虽然...那三人也是刺客假扮，可是---这个女鬼杀人不眨眼是我们亲眼所见的！”腊梅说道：“丁香、祭雪，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丁香刚正不阿地点了点头。
“嗯...”祭雪也默认道。
百姓们回忆起当时的一幕，纷纷说道---
“原来那一晚是女鬼杀的人...”
“我们误会真人了...”
“女鬼！你是不是杀人凶手？”有人发指问道。
“能面”上嬉笑，不是女鬼的表情，而女鬼...只是淡定地望着公孙向东，然后微微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孙向东问道，女鬼不答。
“那么，我给你一个选择---离开天伤村。”公孙向东说道，女鬼竟然微微摇头。
“噌---”琴弦一响！一道琴波**漾湖面！女鬼被公孙向东巨大的威能震慑一番，长发飘飞的她显得那样决然。
“你...可否愿意离开天伤村？！”公孙向东撩动一阵琴气问道。
女鬼依旧摇头。
十指连弹！公孙向东翻腾而起！静坐湖面之上！厉声问道---
“你...愿不愿意离开？！”
女鬼摇头。
“哼...”公孙向东倔强一笑：“如此倔强的女鬼，欺人太甚！”
女鬼佯装出掌攻击，实则道道掌气皆已劈空！而公孙向东却毫不知情地掌势相对！一连翻身数十掌！掌掌打在女鬼身上！面具下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祭雪看出了女鬼的忍让，但是没有说破，依旧望着这位“痴情”的女鬼，被公孙向东牢牢牵制。
“你！离开天伤村！”公孙向东断喝道。
女鬼愤然地摇着头！
“为什么你要这样倔强！我真的不忍杀你！”公孙向东道。
女鬼用长袖撩开公孙向东，小心翼翼在公孙向东胸口重重一掌！公孙向东断然回掌！此意竹分金掌！柔中带刚！公孙向东的掌势犹如竹叶在风中穿梭！片片竹叶划断了女鬼的痴心情肠...
“噗通”一声！女鬼掉入湖中！沉沦下去...
“好！！！”天伤村百姓欢声载道！鼓掌喝彩！因为公孙向东雄姿击败女鬼，成了天伤村夜晚的盛况...
腊梅在岸上说道：“这下，这位叫‘桥姬’的女鬼再也不会用魔爪控制着公孙大哥了，因为公孙大哥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公孙大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丁香说道：“魔的力量，只能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却不能控制一个人的心，这个女子...应当算是公孙大哥的心魔吧...”
祭雪若有所思：“希望...公孙大哥是被控制的...”
沉浸在湖水的女鬼，半晌的时间还不见漂浮上来，公孙向东站在湖面有些惊疑，便纵身窜入湖水之中...
受伤的桥姬，沉浸在湖底，口吐鲜血...匍匐向前...用手掌拨开湖底的蒲草，钻了进去---
石板开！桥姬的身子径直掉落在洞窟之中！这门洞窟，就是天伤村中桥姬居住的洞窟！就是曾经公孙向东苏醒的洞窟！就是洞外长满了樱花树的洞窟...
桥姬掉落在石**，因为浑身的疼痛...她在石**辗转了好一阵子才起身...望着墙壁上的东瀛文字，勉强幸福地一笑，然后在这些东瀛文字的末尾，又用石块刻上了一行字，这些字翻译成汉字，便是“我做到了”的意思。
终于，桥姬靠在床沿...闭上眼睛了。
公孙向东发现了机关，也从石板上掉落在石**---
“这里是...”
公孙向东望着这个记忆里极为深刻的房子，模模糊糊的记忆被悄然唤醒了一些---
“我...我曾经...我曾经住过这里！”公孙向东斩钉截铁地断定。
再望着靠在床沿的桥姬背影，公孙向东这才翻滚下床，靠在桥姬面前，卸下了她的面具---
那是一张多么痴情的脸颊啊...
那是一丝多么晶莹无悔的泪痕啊...
那是一抿...多么贴心的微笑啊...
桥姬死了。
公孙向东埋藏在心中的记忆被猛然唤醒！他的心犹如被一方岩石无情地压碎！而举着这一方岩石的，竟然是他自己...
“不...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公孙向东触碰着桥姬冰冷的脸颊厉声道。
“你...你是我最亲切的人啊...你...你是...你在我的心中种下了樱花...樱花还没有发芽...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公孙向东的泪颜埋在桥姬的怀中，悠长而又撕心裂肺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桥姬---”
夜色浓了，最浓。这种浓又忽然拨云见日地变淡...变浅...
岸上围观的百姓也争相议论---
“真人下到湖中去，不知道有没有捉到女鬼？”
“会不会让女鬼给跑了？”
“还是真人有什么不测？！”
丁香、腊梅、祭雪听到了百姓的议论，也变得紧张，三人正欲轻功翻入湖中，只听村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
“啊---！！！”
那是公孙向东在洞窟中抱着桥姬的尸体入心入肺的咆哮。
“什么声音？”祭雪问道。
“是从湖底传来的声音...”腊梅说道。
“是公孙大哥的声音！”丁香说道。
“我怎么感觉像是村头传来的声音？”祭雪问道。
“村头？村头能有什么和公孙大哥有关的地方，公孙大哥明明是下了湖底...”腊梅说道。
“樱花洞窟，是不是在村头...”祭雪诡异地问道。
“啊...”丁香和腊梅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