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亲公主

明亮的阳光刺在沈青盏通透晶莹的肌肤上,她慵懒的抬起头望着他肆意的一笑,“既然你做的出来就不怕这些事公诸于众,大不了一拍两散,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匀离冷眼瞥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划过一抹轻蔑,“你以为你这些雕虫小技就能对付朕,沈青盏,你不要太高估自己,若不是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还能顺利进展下去吗?”

沈青盏白了他一眼,这个人就是太自大,自大又自负,忽然,陆匀离一只手将她从躺椅上拎了起来,她衣衫一滑,露出大片乳白色的肌肤,沈青盏连忙拉上衣领,怒道,“你要做什么?”

陆匀离逼迫她与自己对视,鼻尖都要抵到她光洁的额头,“过几日祈国使者要带着公主来和亲,你若是聪明的话知道该怎么做,若是你想跟朕对着干的话,朕一点都不介意陪你玩下去。”

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鹰隼般犀利凌厉,哪怕被瞪上一眼,都让人毛骨悚然,沈青盏不卑不亢的勾唇冷笑,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锋利的寒芒,“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祈国老将蒋元死后,陆云和对祈国兵力打击甚大,让他们元气大伤,不得已祈国采取缓兵之计,挑选了公主前来和亲。

陆匀离眼底的火苗疯狂的窜动着,印刻着沈青盏嚣张的神色,他闷哼一声,将她丢在了躺椅上,回头大步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缨漓小心翼翼的走来,长叹了一口气,递上来一杯茶盏,苦口婆心的劝道,“娘娘为何三番四次的惹怒皇上呢,对娘娘没有任何好处。”

沈青盏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动着的碧色茶叶,头也不抬的道,“明妃一死,后宫之中以淑妃为大,她虎视眈眈的本宫的宝座,居然还敢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她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一脸的讽刺,“淑妃居然敢散布谣言,还将这些事都推到我头上?真是胆子大。”

沈青盏表面上看起来不愠不火,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气被掩盖了过去,缨漓站在一旁,愤愤的道,“是啊,淑妃真是可恶,”她眼底碧波闪动,疑惑道,“为何娘娘不向皇上解释,说皇上用毒控制娘娘的谣言是淑妃传出去的?”

“我说了他会信吗?”沈青盏勾起娇艳欲滴的薄唇,“他一心以为我要跟他作对,淑妃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将这些事都赖在本宫的头上,”她云淡风轻的将手中茶盏放下,冷声道,“我可不喜欢来日方长的算账,她快活不了几天。”

缨漓担忧的还欲说话,却被沈青盏的眼神堵了回去,她阴冷的一笑,散漫的撑着头,“这祈国公主还没有来,后宫就已经闹成这样了,恐怕再来了个异国公主,我这皇后的宝座也不用要了。”她伸了个懒腰,高高的抬起脚,随意的闭上了眼。

后宫之中淑妃备受皇上宠爱,一枝独秀,很快便在后宫站稳了脚跟,沈青盏每日忙活着自己的赌坊事业,根本就无暇顾及后宫之事,一时间皇后在后宫销声匿迹,倒是让掌管后宫大权落在了淑妃手中。

祈国公主不日抵达北秦的都城,为了迎接公主,都城提前几日就开始严密部署,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将公主所经过的街道封锁的严严实实,浩浩****的和亲车马,且不说公主的马车如何奢华,光是那送亲使者的马车就已经价值不菲,拉扯的两匹马神骏非常,四盏整整齐齐的琉璃赤金灯并挂在两侧,车身皆是有蜀锦绣金而成,十分抢眼。

再说那公主轿子,足足有送亲使马车四个大,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茶盏明果,三十二人有条不紊的抬着,竟没有一点颠簸,连马车上的茶水都不见丝毫波纹,外观上图案镂刻着祈国独有的标志,分内外两层,外层雕刻着图腾,内层则是二十四条弧形的金线绣制的饰物,异常独特。

皇宫里陆匀离一袭宽大龙袍,率领嫔妃站在宫门前迎接,轿子平稳有序的从正宫门进来,皇妃们分别站在两侧,沈青盏在陆匀离身后,一袭凤服冗杂宽大,拖曳着摇摆的长裙坠地,一丝不紊。

而另一旁站着的当属宠冠后宫的淑妃,粉色宫服点缀着绣金彩玉,最妙的就是裙摆下用银线彩线交织绣成的蝴蝶,每走一步都展翅若飞,头上南珠绚烂夺目,不知灼烧了多少宫妃的眼。

太监们早已铺好了柔软的锦毯,只见公主的轿撵入了宫门就停了下来,未见其人,只见一只纤细如白玉一般通透的手从帘幔中伸了出来,她在嬷嬷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轿子,一身正红色宫装,上面绣着的彩凤金光闪闪,展翅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她头戴明冠,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下,围绕着几十颗圆润的明珠,衬出她肌白如雪,竟无半点瑕疵。

沈青盏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而且还是纯天然的,没有丝毫作假,柳眉如黛,明眸皓齿,每走一步恍若天女下凡,美得不沾染一丝纤尘。

陆匀离眯起黑眸,望着她的目光有了几分停滞,祈国公主在太监的带领下,走过锦毯,缓缓上了台阶。

送亲使也下了马车,他跟在公主的身后,一身暗色劲装气宇轩昂,脚踩长靴,墨色如绸的黑发束紧,只是金光灿灿的阳光下,他脸上带着面具,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藏在面具下透出的瞳眸如刀般尖利,却又隐隐透着几分邪魅,同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青盏定定的望着那位送亲使,他随着公主一起走入大殿,全程小心翼翼的在公主身边提点,时不时的扶着她。

祈国公主封号为菱悦,名为秦暮君,乃是祈国第一美人,祈国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殿下送来和亲,可见诚意十足。

陆匀离高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文武百官,公主端坐在上席,她云鬓花绕,顾盼间倾国倾城,复杂的髻鬟上点缀着明珠,闪动着光泽,金钗珠翠珠玑作响,蝉鬓墨发,抬眸间恍若天人,盈盈如水的美眸浮动着波澜,顷刻间摄人心魂,连千娇百媚的淑妃,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秦暮君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光是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就已经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她端庄的含笑危坐,丝毫不失皇家的风范,陆匀离眼底无丝毫情愫,表面上依旧在笑,“公主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秦暮君嫣然莞尔,娇俏的眼波眯起,“慕君在此谢过北秦皇上款待。”

沈青盏望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望了淑妃一眼,她神色恍惚,瞅见秦暮君美貌,不由得扁了扁嘴,沈青盏心底一笑,这个女人,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只是据她所知,淑妃能够独揽后宫大权,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今日就失了魂呢。

沈青盏不露声色的勾起薄唇,眼底的细碎笑意被人受尽眼底,只是这个人是坐在下座的送亲使,他带着面具,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旁若无人的直视着北秦高高在上的帝后二人。

宴会上丝竹管弦声缓缓响起,富丽堂皇的金殿,奢靡至极,娉婷袅娜的舞姬水袖一挥,曼妙身姿婀娜轻盈,偏偏浮动着的恍若云中仙子。而秦暮君坐在上座,她时不时的端起雕刻龙腾的铜器酒樽,与陆匀离举杯相敬,大方而不失公主气韵。

陆匀离眼神若有若无的望着送亲使,眼底流露出几分玩弄的笑,小声的对秦暮君道,“公主殿下,为何这送亲使戴着面具,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秦暮君俏生生的抬起莹亮的眸子,回禀道,“皇上,送亲使脸上从小畸形难看,但是文采过人,得父皇赏识,所以才破格提拔为正一品大臣。”

“是吗?”陆匀离丝毫不信,他缓缓起身走下了金漆台阶,一时间整个大殿沉浸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只见他走到送亲使面前,扬起眉梢,似笑非笑的道,“送亲使真的天生畸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大臣一向知道皇帝脾气阴晴不定,只是北秦与祈国和亲有关于两国邦交,莫非皇帝根本就不想和亲,所以才出言侮辱这送亲使。

谁料送亲使根本没有丝毫怯弱,直视着高傲冷峻的陆匀离,二人目光交错间,陆匀离微微一笑,从他踏入北秦开始,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毕竟一个人的脸再怎么变化,行为举止都不会青依改变,他真没想到,顾冽寒还会回来!

就在二人对视刹那,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大殿的沉寂,秦暮君的贴身婢女绿竹尖叫了一声,“不好了,公主昏倒了。”

霎时间所有人望向秦暮君的方向,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脸颊毫无血色,面色如土,忽然,一口从娇艳欲滴的红唇里吐了出来,溅在血色锦衣上。

沈青盏坐在凤座上,皱起了柳眉,望着秦暮君的方向,她这样是为了保住顾冽寒呢,还是真出了什么事,若是祈国送来的公主出了什么岔子,那么两国之间又要生灵涂炭了。

她隐隐握着拳,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了秦暮君惨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