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好卑鄙

黑云滚滚,绵长幽暗的天际间,陆匀离一袭盔甲,脚踩鹿皮长靴,阴森冷凝的笑意挂在嘴边,“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朕,让朕给你解药,放你出宫,是不是?”

“你知道还问?”尘沙飞扬之间,细碎的沙石落在她晶莹剔透的脸颊上,神色愈发朦胧,只听她轻哼一声,“放了我,我就将虎符交还给你,你若不放我,我就让你身死城破!”

她高举虎符,咔嚓一声,手上的虎符竟然被她大力拧碎,里面的白色粉末缓缓随风飘起,沈青盏目瞪口呆的凝望着手中不堪一击的虎符,这个是假的!

陆匀离锐利的寒芒刺向她,眼底锋芒涌动,似笑非笑的道,“真正的虎符在朕的手上,你怎么可能轻易得到?”一只手突然上前扼住沈青盏纤细的皓腕,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她是神偷,怎么可能连区区一个虎符都偷不到手。

“朕交给皇叔的虎符是假的,”陆匀离神秘莫测的眼底布满一望无际的黑暗,一字一顿的道,“你永远不会从朕的身上偷走任何东西!”

他冷眉一挑,转身扬手吩咐道,“高挂免战牌!”

陆云和眼底错愕一闪而过,方才皇上不是还反驳了沈青盏的观点,为何现在又……

陆匀离振臂一呼,转身看向城内千军万马,将士们列队而战,面色威武凝重,陆匀离平静神色竟无半分波澜,“传令下去,士兵千里迢迢奔波而来,今日不宜作战,等到晚上东风起,咱们再来个打的敌军措手不及!”

他冰冷的寒芒望向沈青盏,一手将她拎到了军营之中,陆云和眉目深邃,紧紧望着沈青盏的背影,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匀离一手将她丢在地上,沈青盏防不胜防的吃了一嘴的灰,连忙呸了几口吐沫,回头冷冷的盯着他的脸,带着顽固的倔强,“你要做什么?”

他皱起眉心,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派让人生寒,他百思不得其解,沈青盏是安庆王的女儿,他从小看着她长大,乖巧而善解人意的沈青盏,何时变得张牙舞爪,居然还扬言要杀了他,简直可笑。

想到此处,陆匀离怒气难消,怒道,“你千里迢迢来到战场,就是想要用虎符威胁朕让朕放了你,简直做梦!”

沈青盏倏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愈发的脸色铁青,她沉沉吸了一口气,舒缓了自己烦不胜烦的情绪,抬头白了他一眼,“你放我走不是什么事都没了,你自己也少了不少麻烦不是?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做梦!”他毫不犹豫的吐出了两个字,帐内瞬间沉默了下来,他忽然阴险的扬起眉梢,静静的打量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伸手挑起她漂亮的下巴,步步紧逼,忽然,他眸色一变,阴森恐怖的将她反身扣在床榻上,高大的身子压了下来。

“我们新婚之夜该做的还没做完,不如……”他话还未说完,唇已经覆压上来,顷刻间攻城略地,撬开她紧锁的唇片,侵蚀着她唇齿间恬美馨香,沈青盏狠狠咬牙,瞬间二人缠绕的舌尖夹杂着甜腥的血液,蜿蜒不止,他始终不肯放开她,厚重的手掌顺着她的衣服向上。

“滚开!”沈青盏一怒之下一脚朝着他下面踢了过去,忽然,就在那一瞬间,陆匀离居然硬生生的抓住她呼啸而至的腿,顺势将她的腿拉住,“这个姿势不错!”

沈青盏脸色瞬间涨红,想她一世英名,堂堂21世纪的神偷,居然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还被这种渣男欺负,简直是奇耻大辱。

陆匀离一把扯开她身上的禁锢,香肩外露,他吻着她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甜腥的血液渗入他的嘴里,沈青盏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全身的筋脉在剧烈的颤抖,再颤抖……

她的心脏就在那一刻都要停止跳动,昂着美丽的脖颈,划开一抹天鹅般的弧度,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翻滚,连呼吸一口气都成了奢侈的事,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只能无能为力的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全身仿佛千万只蚂蚁毒虫在啃咬她的内脏,痛的她几乎昏厥。

陆匀离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他欣赏着她这样的痛苦,冷冷哼笑,“断肠散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要欺负她,而是要让她出血,中了断肠散的人,若是流血必然会加重毒素的扩散,沈青盏转动着瞳仁,狠狠地望着他,“你好卑鄙!”

陆匀离昂着头,唇角弯起,粲然一笑,“你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药石无灵了。”

药石无灵?这四个字轰的一声撞击着沈青盏的脑子,难道说她就要死在这里吗?死在这个鬼地方,这不是客死异乡吗?想她堂堂一个绝世神偷,后继无人,就要死在这里,她索性是脱口而出,闭上了眼眸,咬牙切齿道,“死就死吧,陆匀离,你要是个男人就一刀杀了我,这样折磨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匀离低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他的手轻轻抚摸过她白皙细腻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上来,他微微眯起眼眸,“多么美的一张脸。”

他话音刚落,沈青盏的身体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就在那一瞬间,她一头狠狠地朝着陆匀离的额头撞了过去,两人之间咚的一声,沈青盏的头都要裂开了,眼前浮现出无数的雪花点,陆匀离的头上被她撞出了一块血痕,他表情镇定,难道说他是个铁人吗?都不怕疼!

她居然奇迹般的好了,难道说她的毒已经解了?可是下一秒沈青盏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陆匀离高高在上的冷挑眉头,不愠不火的看向她,“你的毒只有用朕的血能帮你镇压疼痛,每一个月你都会毒发一次,若朕不及时给你输血的话,你就会一命呜呼,”他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衣衫上的褶皱,金丝暗线熠熠生辉,“所以你最好祈祷朕不好死,否则你也会死,死人的血是不能帮你解毒的。”

沈青盏几乎气得发抖,原来方才她咬着他的唇片时,他的血滑入了她的嘴里,这才救了她一命,她忍过一阵咬牙切齿,目光变得平静下来,不动声色的眼波潋滟着冷意,“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尽!”

“那你岂不是陪朕殉情!”他面色没有任何波澜,隐约透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浮动的眼眸里冷意盎然。

“你……”沈青盏正要反驳,只见一个黑色身影站在帐外,轻轻咳了两声,陆匀离眯起墨色黑眸,阴沉的眼底透着无法言语的复杂之色。

“进来!”陆匀离淡声说道,陆云和踱步而来,看都未看沈青盏一眼,眼中闪烁着凝重的光,“皇上,敌军攻过来了……”

陆匀离扬眉冷笑,眼底竟是冷光,“终于来了。”

忽然,他望了沈青盏一眼,笑意神秘莫测,幽幽的望向沈青盏,唇瓣凝固着一丝冷笑,“你刚刚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吗?为何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沈青盏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皇上决胜千里,何须听我这小女子的话。”

“那好,”陆匀离大步起身,他缓缓的抬起手,随同着他的举动,牵引着陆云和跟沈青盏的心脉,“那朕就先把你绑起来,然后丢到城外。”

沈青盏杏目圆瞪,这个陆匀离究竟要做什么?他简直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揣测,在现代就是变态嘛!

不过一会沈青盏被五花大绑起来,推到了城楼边上,狂风肆虐,北方的风沙吹得人难以睁开双眼,沈青盏紧闭双眼,自己恍若置身云端一般,整个人被推到了城楼边上。

敌军逼近城楼,列队手执云梯,只待一声令下,忽然,顷刻间敌军停止了攻势,不远处的城外,顾冽寒一身暗灰色戎装,盔甲善良,眉宇间英气勃发,气宇轩昂,振臂一挥,六军不动,只是那一张精美绝伦的脸颊右侧,竟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如烙印一般刻在脸上,从眼眸处一直延伸到唇角。

黑云滚滚袭来,层层叠嶂的云层之中,闪电一闪白光,照射在顾冽寒妖魅却狰狞的脸颊上,他眯起凤眸,低声道,“不可!”

领军元帅蒋元勒紧缰绳,唇上胡子翘起,威风八面,“现在东风正起,正是攻城的良好时机,错过机会,我们就攻城无望啊!”

顾冽寒紧锁眉目,右脸刀疤在他的脸上刺下了永远的伤痛,他昂起头凝望着城楼上站在风口处的沈青盏,若是大军再进一步,恐怕陆匀离就会将她丢下去,陆匀离心狠手辣,举动出人意料,让人难以预料。

蒋元身经百战,他慢慢的抬起手,只待他落下的那一瞬间,六军齐发。

顾冽寒忽然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下了马,他双手抱拳,众目睽睽之下,竟单膝跪地,他压低着头,目光深重而祈求,“义父,不可!”

为了混入祈国,他不惜自毁容颜,拜祈国大元帅蒋元为义父,这一切,都是为了复国,如若这一仗胜了,六十旬的蒋元将会将爵位传给他,他的复国大业就更进一步,只是恐怕现在陆匀离已经洞悉他的目的,将青盏推了出来,果然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