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次交锋

众人都屏气凝神看着这一幕,沈青盏悠扬冷漠的下场凤眸深深勾出凌厉,连一贯处变不惊的陆龙生都不由心惊,心想这女子小小年纪眼神怎么能如此锐利,神色中十足的精明。

“大殿好热闹啊。”就在此刻,门外走进来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一个妖魅邪气,浑身散发着蚀骨的魅惑,尤其是一双狭长的凤眸,双瞳流转,顿时惊心动魄,说话的此人正是顾冽寒,而站在他旁边的那位,还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就感到一阵逼迫感迎面而来,寒气逼人,当真是令人心惊,凛冽墨眸深谙如墨玉,刺骨的寒气逼人而来。

见到顾冽寒前来,大殿的一切仿佛停止了,沈青盏兀自勾起薄唇,笑意深邃,轻轻施了一礼。

这是北齐的家事也是国事,可是若是祈国的人在场那么就不好说了,毕竟北齐与祈国的关系也处于紧张,顾冽寒是祈国大将,若是沈青盏说了不利于北齐的话,被顾冽寒传到祈国,那么可是对北齐大大的不利。

皇帝如此揣摩着,眉头已经缩成了一团,眼中杀过一丝冷意,“漓曦,既然顾大将军有事要说,那么你先等等。”

沈青盏笑了起来,皇帝哪里知道,顾冽寒正是她请来的,而陆匀离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她是不得而知的。

“陛下,”顾冽寒妖魅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听闻贵国秦王不幸去世,本将军深感哀恸,今日本想前来聊表敝国陛下的慰问,方才听到贵国公主说凶手已经找到了,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秦王殿下下手。”

皇帝没有想到顾冽寒居然会提起这个话题,他神色变深,眼中顿时闪过刺骨的刀芒,冷凝阴沉,看来今日这事是不说不可了,否则还以为他们北齐皇室懦弱无能,连儿子被杀也找不到凶手。

皇帝看向沈青盏一眼,望着对方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只觉得她眼睛微微勾起,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恬静,而眉眼间隐透着慎人的狠辣阴毒,那双眼睛,简直与皇后太相似。他顿了顿,才说,“漓曦,你可要谨言慎行。”

沈青盏寒光似的眼睛朝着皇帝扫了过去,只觉得十分讽刺,“父皇,儿臣要指出杀害二哥的凶手,还有上次宴会上给二哥下蛊,谋害父皇的人,就是……”

她扬起手,本与陆龙生站的很近,却突然指向站在远处的太子,“就是太子哥哥。”

“你胡说!”太子顿时火冒三丈,好在他心思沉稳,极力抑制住满腔的怒气,两颊的颧骨都被一股潮红涨满,眉心的青筋都在颤抖。

皇后眉头一凛,却轻巧的掩饰着眼底的寒光,端庄肃穆的脸上透着丝丝疑惑,“漓曦,你在说什么呢,你太子哥哥怎么可能是杀害你二哥的凶手呢?”

沈青盏淡淡的笑了笑,正对着皇上皇后二人施了一礼,低垂着好看的眉眼,收敛眸中的笑意,“父皇,母后,儿臣这么说自然有儿臣的道理。”

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太子杀了秦王?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件事若是传到祈国,那么要他北齐的皇室脸面往哪里放?皇室怎么明争暗斗都可以,只是万万不能将此事传出去。

沈青盏笑的冷凝,“父皇,儿臣见到二哥中蛊之后,只觉得很奇怪,下蛊的人,到底是将蛊虫下在哪里?若是下在食物里,我们这么多人都喝了酒水,为什么偏偏是二哥中了蛊毒,后来漓曦为此请教了很多巫医,巫医告诉漓曦,原来有一种蛊,能够让人迷失心智,且无色无嗅。”

沈青盏突然朝着太子的方向走去,她迈着碎步款款而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太子的心头,每一步都步步紧逼,她凌厉的寒气逼人,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纵然是阴沉冷傲的太子,此刻都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却像是被钉在原地。

“太子哥哥,你难道不认得蛊虫吗?可是漓曦查的很清楚,太子哥哥你最喜欢在家中豢养蛊虫,而且,那一日秦王所穿的衣物是你送的,那一日顾姑娘检查二哥尸身的时候,我在牢房中见到二哥的衣物,没想到那些老鼠蛇虫碰触到他的衣物就全部死了。”沈青盏的笑意愈发的深邃,娇艳妖媚,秋水剪剪的眼眸里潋滟冰冷,定定的看向太子,一字一顿的说。

“没有!”太子紧握着拳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是我。”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的额头上已经蒙上一层冷汗,那双深沉如黑檀般的眸子,闪躲摇曳,可是沈青盏却显得波澜不惊,反倒是轻轻勾起唇瓣,“太子哥哥,我问过二哥府上的人,二哥参加宴会的衣袍是你所赠的,当日二哥就是穿着这一身锦袍赴宴,没想到啊,二哥此人毫无戒备之心,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中了你藏在锦袍内里的蛊毒!”

沈青盏字字雪亮,凌厉的眸子狠狠的逼视着太子,太子面上冷淡,强忍着内心的翻滚,“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有人在他的衣袍里下了蛊毒呢,然后栽赃陷害我?”

沈青盏听闻此言,不禁大笑出声,她面色淡淡的,只是眼睛里的冷意毫不遮掩,“可是若是说起此毒,恐怕只有太子哥哥府里有了。”

“到底是什么毒?”皇后目光温柔的投来,掩藏着眼底的深意,“漓曦,你可不要愿望了你太子哥哥,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太子哥哥的。”

沈青盏见皇后目光温柔中带着几分慈和的笑意,她心口都不由停顿了片刻,想起当日皇后见到她,那样的温柔,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母爱,可是……她不愿意就这么被人当成棋子耍来耍去,她必须要学会自保!不能成为皇后的刀俎之肉。

沈青盏眼中透过一丝锐利,越过皇后直接看向太子,“太子哥哥,”她从怀中突然掏出一个锦盒,丢向了太子,“这种蛊虫能让人迷失心智,名叫天香蛊,只是,此蛊有一个致命之处,就是害怕生草乌,所以养殖这种蛊虫的人,必须佩戴生草乌,生草乌可是剧毒之物,我想没人会日日将它带在身边吧,只有养殖天香蛊的人,才会佩戴生草乌避免天香蛊虫。”

太子脸色一沉,几乎是同一时间将锦盒丢在地上,“你胡说八道!”他一脚一脚的朝着蛊虫踩过去,养殖天香蛊可非一朝一夕的事,他不相信她还会有这个蛊虫,如今之计,只有毁掉这个蛊,才能死无对证。

沈青盏瞥见他的举动,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冷凝,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太子哥哥是想要死无对证是吗?”

她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若有若无的瞥见锦盒,“这才是真正的天香蛊,太子哥哥方才踩死的不过是普通的小虫子而已。”

在那一瞬间,太子的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他死死的盯着沈青盏,阴沉的眼睛里燃气熊熊烈火,手背上青筋蜿蜒的暴起,满腔的怒火下一刻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皇后坐在凤座上,极尽温柔的一笑,她眯起了狭长的凤眸,只是目光变得冷凝,悄无声息的挥了挥手,身旁的秦女官会意,悄悄的从偏殿退了出去。

沈青盏漫不经心的望着手中的锦盒,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太子哥哥,天香蛊必须浸泡在天仙子里九九八十一天,才会产生巨大的毒性,二哥是中了天仙子的毒而死,我想那毒并不是下在饭菜之中,而是二哥衣衫里参与的天仙子剧毒。”

沈青盏抬起头看向皇帝,郑重其事的撩起长裙,双膝跪地,“父皇,漓曦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父皇不信,大可传召御医或者巫医前来。”

就在此时,皇帝身边的苏公公一溜小跑进来,低声附在皇帝身边说了几句话,皇帝的脸色愈发的冷凝,压着声音道,“传他进来。”

沈青盏凝起了秀眉,脸上的笑意尽敛,回头一见,只见是太子身边的幕僚蒋勇,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谁知蒋勇还未走到殿前就已经匍匐在地,膝行爬到皇帝面前,低着头道,“皇上,是小人杀了秦王,这一切都是小人做的,是小人偷了太子府的天香蛊,然后置入太子送给秦王的衣袍之中。”

沈青盏闻言一怔,她神色纵然再平静,此刻也不由眉心凝固,蒋勇跪在地上,死死的咬着牙根,“小人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小小的幕僚,可是在太子府多年,并未得到太子的赏识,相反遭到太子的轻视,小人一时怨怼,所以才会……”

当然这些理由都不重要,皇帝面色更深,语气却平静下来,“污蔑太子,杀害秦王,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蒋勇扑在地上,此刻身子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拖出去,株连九族!通通凌迟!”皇帝烦不胜烦的捏着眉心,眉心处已经被他捏出一道红痕,他甩袖起身,就在起身的瞬间看了沈青盏一眼,那双眼睛被掩盖在修长的眉睫下,与皇后一样的寒烈锐利,镇定自若,眼梢处隐隐透着一丝傲然的轻蔑。

就在此刻,陆龙生突然站了出来,似笑非笑的道,“陛下且慢,臣认为此事疑点重重。”

沈青盏抬眸看向他,却见陆匀离站在他的身后冷笑,她不由心头一凛,陆匀离,又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