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又来了

少年皮肤特有的滑腻感让我忍不住挑挑眉,这副小动物寻求温暖的天真模样可爱到让人觉得怪异。

蹭完,轻喃一句,“暖的。”

我眨眨眼,手被你攥这么久不暖都给攥暖了。

然后洛青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压根半秒都不用眼里的茫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冷寂的理智感又重新跑回那双黑色的眸子里。

我对他笑了笑,“早安,小洛。”醒得真快,变魔术似的。

“恩,老板。”洛青轻抿着嘴,嗓音带了些沙性的倦懒,脸上不健康的苍白让这种倦懒更明显。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空气中医院里那种独有的味道让我有点不舒服,头的昏沉感没有完全褪去。我回握住他温暖的掌心,半合上疲倦的眼皮轻问,“你多久没睡觉了?”这副累的快要精神崩溃的摸样,真少见。

这小子只有累得要命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但又直白如野兽的神态。

洛青没回答,直接将另一只脚抬上病床,黑色的外套也不脱整个人挤上狭小的病床侧卧一躺,两只爪子一伸就将我勒到怀里,我差点被他勒岔气。

将头搁在我颈边,温热的呼吸平缓,我动都没法动,虽然以前睡觉时他就是这德行,但可能是今天的床太窄的缘故,他力道却重得多。

“小洛?”我突然有点搞不懂眼前这场景,医院里应该不适合这样睡觉吧。

“有人来了。”洛青闭着眼睛不在意地说,我们离得太近不仅头发交缠,连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都可以安静地感受到。

等了一会,有人打开病房门,是穿着白大褂踏着高跟鞋的米菲。

她看到我们互搂的亲密时表情神色完全没变,倚在门边朝我打了个“OK“的手势,一开口语气就特别冲,“小彭,有时真想把你这个笨蛋制成标本一了百了算了,还有那位强盗先生,下次劫协会别劫得那么光明正大,我们古城的城市形象宣传部对此很头疼,旅游业可是我们当地一大产业支柱,小心警卫所请你去喝茶。算了,你们俩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没空管,睡完觉记得把床铺费缴了再走。”

说完,米菲转身甩门就走,秉持她一向来去匆匆的风格。

我沉默,总觉得一觉醒来发生了一些给人添麻烦自己却不知道的事,“小洛……你再不松手我真的窒息了。”

洛青双手的力道大得让我缺氧严重,我拍拍他的爪子,希望能松松手。

颈边有些麻痒,洛青漫不经心地自喃了句什么,我认真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自言自语似的话。

“……我没用力。”

我有些无语,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学不会控制力道的拥抱。困难地微仰下头,仔细地看着洛青闭上眼后尤其明显的黑眼圈,还有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我放柔神色,伸出手环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

病房浅绿色的窗帘缝里透进来几缕光线,我终于撑不住疲惫慢慢跟着他一起闭上眼,在睡意涌上前轻声问,“小洛,打劫协会是怎么回事?”

怎么听都感觉你又窗户了?等了一会,耳边的呼吸平和得溶入空气中,近乎窒息的怀抱很温暖,病房长时间安静下去。

我轻轻地笑了笑,有些宠溺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好梦,小洛。

现在病房外,一定早已阳光灿烂了吧,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今天阳光灿烂,天空蔚蓝。

洛青看完那一摞一摞的文学哲学生物学社会学财经学,正在啃法律大全。

伤好之后马上就能出院我也有点不可思议,这伙到底给我吃了什么?真的没问题吗?

还有,做梦的时候,唇上的温热,那的确是谁的唇,而且绝对是女生,要是是洛青我一定打死他都要把东西吐出来。很温柔的声音,我却记不起是谁的声音来。

“小洛,几点了?”我靠在沙发角落里打起盹。

“三点零五分。”某人继续啃书。

“今天天气很好的样子,刚才我好想听到有人来了?是谁啊?”清清软软的声音不是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问一些脑子里有的东西。

“是诗稿跟一尊雕塑。”某人脸皮无比厚地继续用淡定的态度回答。

无声一会后,才有些犹豫地说:“小洛,你又恶作剧了吗?”

今天阳光灿烂,百花盛开天空蔚蓝。

你爱这个世界吗?这个世界在你眼中,是否存在?

一架运货汽艇无声无息穿透云层出现在古城上空,洁白的汽艇外表上涂了个深蓝色的“Q”字母标志。

飞艇慢悠悠飞过,所到之处成千上万张传单如雪片无规则乱撒而下。

在寂静的凌晨里,这些描绘精致的传单像是过境蝗虫,嗡嗡滚满干净安静的街道。

男人冷静的地看着那些飘洒下来的传单,他用手指夹过一张,是糖果公司的广告传单。

他坐在居民的红色屋顶上,屋顶上爬栽着小红花藤,血红色的小花朵旁是黑色风衣,在寂静的空气里,如燃烧的火光。

“又来了。”深厚的某人有些伤脑筋将传单扔开,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有些无奈地对伙伴说,“怎么办?那些家伙又来了,明明刚刚结束了战争,竟然还敢出现,要不要把他们打下来?让这架汽艇坠落在这片美丽的地方,然后发出一声爆炸,呵呵呵呵。”说着,诡异的笑了起来。

“枫,别乱来。”男人警告道。

有人踩着满路的传单而来,在清晨的薄雾里一身湖绿色的长裙很显眼。

她弯腰捡起被踩过的一张传单,彩色的糖果新上市,她感兴趣寻找上市的日期。

日期在右下侧,被污渍遮盖,一同遮盖的还有日期下一行奇异的文字,她似乎觉得有些陌生却又轻易地慢慢念出来,“吾爱……爱……呵,那些家伙也懂爱吗?”

爱什么?全被污渍遮去,有人在屋顶上叫她,“沫沫,出来收集鲜花材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