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去死

龙驭殿,此时上朝时间早就过了,听到暗卫汇报的皇上脸上不大好。

尤其是受伤两个字,让皇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什么?受伤?谁干的?”

暗卫摇头:“还在查,并不知对方底细。”

皇上哼道:“小兔崽子,没事爱往外跑,伤着了吧!活该!这混蛋,都回了京城,也不说来看朕!”

暗卫自然什么也没有说。

皇上挥挥手:“下去吧!”

等暗卫离开,皇上叫道:“来人!”

桂公公急忙进来:“奴才在!”

皇上道:“着宫里赐些补品到麟王府去,挑好一点的,有用一点的,别整没用的。”

桂公公纳闷,道:“皇上,麟王已经回府了?”

皇上哼道:“那个小兔崽子,到外面弄了一身伤回来,现在在府上养伤。朕倒说呢,回来竟然没跟我跟前来闹,转性了不成,原本是蹦哒不成了。”

桂公公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麟王的伤大概不严重,虽然皇上嘴里骂得欢快,但要赐补品,还特别交代得好一点的,就看出来皇上对这个儿子的看重。

不过,桂公公是精明人,看破不说破,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桂公公立刻道:“是,奴才亲自去安排!”

他刚转身要走,外面小太监进来报:“启禀皇上,麟王殿下求见!”

“谁?”皇上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太监赶紧口齿伶俐地道:“回皇上,是麟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胆儿肥了,一个郡王,不是初一不是十五的,没诏也敢进宫?反了他了!”

桂公公提醒道:“皇上,麟王殿下求见的是皇上您,不是去后宫!”

皇上一瞪眼:“当朕不知道,他哪里是来见朕的,是想来见他的母嫔!”说到这里,他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好的一个孩子,因为有一个那样的母嫔,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桂公公不说话。

这话他可不敢乱接。

皇上不耐烦地道:“叫他滚进来!”

小太监去外面传话。

北辰云熙当然不是滚进来的,他走了进来,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北辰云熙,目光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打量完了不算,又打量一遍。一句话也不说。

北辰云熙等得奇怪了,抬起头来。

皇上哼了一声,就知道他是个不知道规矩的,在这个殿里,他不说平身,谁敢起身?他不说抬头,谁敢抬头,可这小兔崽子就敢。

他没好气地道:“跪着干什么?好看吗?滚起来!”

桂公公嘴无声地咧了咧,滚起来,好高难度,要是麟王能做到才怪。不过,显然他想多了,麟王直接忽略前一个字,站了起来。

皇上又走近一步,看他两眼,越看越气,越看越气,怒道:“伤都没好,谁叫你乱跑?朕有什么好见?把身体养好了再见朕就迟了吗?”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https:// https://

北辰云熙道:“父皇,听说你把母嫔打入了冷宫!”

“好啊,进宫第一件事,就是说你母嫔的事。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你母嫔,没有你父皇吗?”

北辰云熙叹了口气,道:“父皇龙体康健,儿臣刚才已经见过了,所以十分放心,尤其是父皇说话中气十足,想必长命百岁!”

皇上板着脸道:“朕把一个后宫女人打入冷宫,你这身为儿子的,还要来质问朕不成?”

北辰云熙道:“听说冷宫之中连饭食也吃不上,就算母嫔惹怒父皇,父皇非要母嫔在冷宫之中才能消气,可否令宫人将她的饭食稍稍改善一些?”

皇上眯着眼睛看北辰云熙,见他神色很平静,他倒奇怪了:“你不是来为你母嫔求情的?”

北辰云熙道:“父皇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事,是父皇的家事。母嫔见怒父皇,被父皇惩罚,做儿子的不敢置喙!”

皇上道:“这还差不多!”他又道:“冷宫虽不如琉光殿,一日三餐还是有的!你的意思,是叫父皇去关注她每天是不是吃饱穿暖?”

北辰云熙摇头:“父皇日理万机,这些小事怎么敢劳烦父皇?”

皇上冷冷道:“身在何处,便是何处的标准,朕不会为了一人,坏了规矩!”

北辰云熙倒没有继续坚持,道:“父皇,那儿臣可否见母嫔一面?”

皇上大怒:“你见她干什么?你个糊涂东西,朕为你们延请名师,教授是非,可没教你们这般以德报怨!”

北辰云熙道:“身为人子,不过是去探母嫔,何来德?天下无不是父母,何来怨?”

“朽木不可雕!”皇上气道:“你要见就滚去见。但朕说过了,规矩不可废,哪怕你身为郡王,也不可坏了冷宫的规矩!”

“谢父皇!”

北辰云熙退出龙驭殿,便直接去冷宫。

以前端嫔在琉光殿的时候,他要去见她,尚且有时日,平时要见,都得皇上许可,何况现在在冷宫?

看刚才父皇的态度,北辰云熙突然觉得,父皇之所以一直不晋母嫔的位份,大概就是不想他们母子多见面。

从小,端嫔对他就不亲近,偶尔眼神之中还有恨意,他小的时候不懂得,大了也不在乎,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直到假遗诏的事天下皆知,她明确地和北辰皓合作,被尊为皇太后,北辰云熙的心才冷下来。

他记得不错的话,北辰皓当时尊端嫔为皇太后的时候,北辰皓的生母黎妃是在世的,可身为他的生母,却仅只是皇太妃。

大概这就是假遗诏的条件?

利益之下,果然什么都可以舍弃!

端嫔如此,北辰皓也是如此。

冷宫在一片红墙之中,还在宫门,便感觉到一股凄凉冷清之气。其时已经入冬,这院子草木萧条,自然也没有什么花草,几间屋子安静死寂。就好像生机都被一股冰寒冷寞的气氛给冻住了一般。

但就在这一片冰寒冷寞之中,只听啪地一声响,接着一个尖利的声音刺透耳膜:“谁叫你传的信?本宫什么时候想见那个野种?叫他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