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府被抄，大厦将倾
那是什么人？
过后，刘七巧想起当时金老板的神情，还是会觉得好笑，她那时才十五岁，自然不太懂什么男女之情，所以，她见着平素精明能干的金老板，却露出一副花痴的小儿女神态，自然觉得新奇好笑。
现今刘七巧坐在这冷清的小院上房里，回忆起这两年与沈府的交集，其实，还是并没有太过清晰。
她与旁人一样，对于沈玉浓为什么要纳自己为小妾，也是一样的莫名。所以，刚刚沈夫人骂她是狐猸子，她才当真是觉得冤枉。
虽然，刘七巧摸了下脸，虽然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粉面桃腮，一双桃花眼勾人，正是媚态天成，但是，这容貌长成这样，她又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她哪时有勾引过沈大少爷，她见过他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何况每次见他，不是背影，就是远远的，真正朝过面，好像还就是刚刚在洞房里。
唉，还提什么洞房，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了。
刘七巧一夜未睡，这天一亮，偏肚子又饿，这幢小院子冷冷清清，好像屋里院外，就只是她一个人。
早知道这样，昨天出嫁之前，再紧张，也要吃上一些东西，刘七巧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打量着。
这院子不大，清清楚楚的两边厢房，此时都关着门，抄手游廓走到头，一个小小的院门，半掩着，刘七巧走过去，推开门，外面花红柳绿，却是一个大园子。
她刚刚糊里糊涂地被人架到这里，现在，一时看着整个沈府，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总该有人来管自己吧，她想，想迈步出去，又没个目标，她又怯怯地缩回了脚。
直到日上三竿，刘七巧倚着床栏杆做着，饿着前胸贴后背，她抱着胸，抵着肚子，强自忍着，这时却听到外面，乱哄哄的一阵脚步声。
刘七巧匆忙地站起来，还不及走到外面，却见迎面走进一队的官兵，见到她，直接叫道：“奉旨抄家，闲杂人等，都到前厅去集合！”
“抄家？”仿若晴天霹雳，刘七巧这时才有些恍然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境地里，充满了未知的磨难，一环套着一环，她欲哭无泪，被官兵推搡着往前走，走几步，又遇到别的院子里被遣散出来的人，男男女女，哭哭嚷嚷的，挤在一处，刘七巧又饿又累又困，与这些人在一起，又没有一个相熟的，旁人见她，倒是有认得的，有人直接嗓了一口到她的脸上来。
“扫帚星，都是你，带来的祸！”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抓着刘七巧开骂。
旁的人听她这样说，也都认出来刘七巧，一时之间，骂她的，躲着她，唯恐被她沾上秽气的样子，队伍里乱做了一团，官兵在外围叫道：“闹什么闹，都被抄家了，还这样闹，难不成等着降旨将你们一个个砍头吗？”
他这声到底好使，人群里静了下去，只抓着刘七巧的女人还不撒手，抓着她哭道：“你还我相公，你还我相公……”旁边一个小丫鬟模样的忙着要拉开她，哭丧着脸哄着她说：“五姨娘，松开吧，别叫官爷把咱们抓去……”
刘七巧这才有些知晓了，原来这女人，与自己一样，也是沈玉浓的小妾，听叫五姨娘，应该是第五房小妾了。
一大群人踢踢踏踏，哭哭啼啼地到了前面院子里，才发现，沈家的人，都被集中到了这里。
官兵中为首一人，在前面喊着话：“下人们到左侧，沈家的人站到右侧，男女分开……”
有人拿着名录，似乎在记着。
又乱了一阵，被据在这里的人，分站在院子两边。
左边的都是下人，又男女分列好。
右边的，都是沈府中的主子们。
这时，刘七巧才真的体会到沈家男丁单薄不是传言。
这一边，哭哭啼啼的，站了一地的女子。
沈夫人为首，然后是沈少夫人皇甫皓月，看她的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两个丫鬟扶着她，哭着向官兵求情：“我们少夫人身子骨不好，求你们就让我们在这里扶着她吧！”
连刘七巧在内，七个妾室也都站在这里，只有刘七巧被人孤立出来，那几个妾室，都看着她，不是瞪眼睛，就是撇嘴，十分的厌恶样子。
这边站着的，还有哭着的两个女孩子，应该就是沈玉浓的两个女儿了，是一对双生子，是第一房小妾生的，后来的小妾，连同刘七巧在内，都是没有生养过的。
两个小女孩子长得粉雕玉琢，此时也哭得如同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