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锦囊里的玄机2

刘七巧听了,忙着摇头:“奴家怎么敢,老夫人给我后,我就缝到了衣服里,您也看到了,刚刚还是当着您的面打开的,我可一直没有看啊!”

“可是,祖父怎么会开这种玩笑?”沈玉浓有些急恼,将那页纸甩到了那一堆的锦帕上。

刘七巧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奇地问:“玩笑?什么玩笑?这是什么字?是什么意思啊?”老夫人一个劲地说,这是能救沈府,能救沈玉浓的命的,那样的郑重,刘七巧是千万分的好奇。

沈玉浓叫道:“不会是这样的,奶奶不会巴巴的让你就送这个过来,这……,祖父也不会只留下这个字!”

“什么字?”刘七巧问道。

沈玉浓跺下脚:“你自己不会看!”

刘七巧被他急恼的样子吓坏了,她畏缩了下身子,嗫嗫地说:“我不识字……”

沈玉浓侧头瞪了她一眼,瞪得刘七巧更没了底气,不识字也不是自己的错,家里穷,别说她,村里有几个女孩子会认字啊!

沈玉浓看着刘七巧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她可爱了,刚刚还把她看成救命恩人一样,现在,简直像是来刺激他的,他气恼地一股恼将床边上的锦囊连同那些帕子与纸都扫到了地上。

“啊!”他气得不行,脑子里想着,字分明是祖父的字迹,因为祠堂里挂着祖父手书的沈家祖训,他自然不会看错,可是,祖父写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刘七巧见沈玉浓真在生气,不敢再动作,只小心翼翼地蹲下去,一一地捡着那些被沈玉浓扫到地上的东西。

可是,就在她捡那些锦帕的时候,有一张锦帕掉在地上的一小块污水上,这牢里潮湿,这小块污水还是沈玉浓喝水时不小心洒的,自然没有人给他收拾,锦帕掉到上面,已经脏了,她素来珍惜物什,这锦帕做工精致,布料又金贵,她见脏了,颇为惋惜,就拿手轻轻地抹,这一抹,她却感觉到一些异样来。

那锦帕本应光滑的表面上,却有着一些凹凸,她拿起来,咦了一声,随后拿着它,凑近烛光去看。

沈玉浓还在一边生着闷气,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祖父给他留下了所谓的救命的锦囊,可是,里面一层层的抱裹着的那页纸上,只写了一个大大的“败”字。

沈玉浓不知道祖父的意思,而这个“败”字现在给他,真是大大的讽刺一样。

他弄不懂祖父的意思,祖父在他的记忆里,是个慈祥又有些模糊的样子。老夫人总是说,他长得非常像祖父,可是,他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祖父身体不太好,尤其是父亲去世后,对祖父的打击很大,父亲去世后隔了几年光景,祖父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后来,也病入膏肓,也去了。

祖父的印象很淡薄,但是记得祖父并不是个爱胡闹爱开玩笑的人,可是,将这个“败”字作为救命符一样的留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玉浓并不明白。

不明白,就很懊恼,尤其是,在弟弟沈玉渊来后,他更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难逃劫难的,刚刚升起的希望,突然就这样的破灭了,太让他沮丧。

沈玉渊来,将一切告诉他,什么私招团练,逼死人命,不过都是要致他死罪的种种说辞,而让沈玉浓绝望的,是背后弄他的人。

晔王!

沈玉浓记得晔王请自己去王府吃过饭,待他如上宾,处处招拢,晔王的用意很明显,虽然现在国泰民安,看上去,一派的太平盛世的样子,可是,皇上已经是垂暮老年,太子虽然立了许久,但都说皇上并不太喜欢太子,只因他是皇长子,又是当今皇后所生,所以,也没有改立他人,但这些年来,都有传言说,皇上屡次要废掉太子,都被几位重臣劝阻了,但既然皇上有这个意思,自然下面,就给了许多人以希望。

其中的一个,就是晔王。

晔王在皇子中排行第三,是皇上的宠妃刘贵妃所生,生下来,就聪明异常,相传皇上见到他的时候,就称他是几个皇子中最像他的,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那是与生俱来的。

这个晔王又长得龙姿凤彩,颇为威武,加之文韬武略都长于其他皇子,更把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比了下去,大臣中,有拥护立嫡立长的一派,自然就也有拥护着立晔王的一派。

近几年,这种朝堂之争,一直在明在暗都在进行着。

晔王之心,沈玉浓岂会不知,他拉拢自己,所图什么,也是明白的,可是,沈玉浓对他许以自己的高官厚禄并不着迷,沈玉浓更是遵守着祖训,沈家经商,不热衷于政事,更与这些党派之争离得远远的。

沈玉浓被邀请着参加过几次晔王王府的家宴,对于晔王的拉拢,甚至是示好,只当作不明白,顾左右而言他的推却了。

沈玉浓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晔王是这样的狠辣之辈,竟然因为自己的不臣服,就要致自己于死地。

沈玉浓此时,心上一片的清明,越看得清,越心凉,晔王这样的不择手段,他还暂不是当位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夺到了储位,还不定如何的残暴无道呢!

晔王所图的,不过是沈家的万贯家财,他要争储位,必然要有金银做后盾。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得不到沈家的支持,就要毁了沈家。

沈玉浓不由得哀叹,沈家的家业,就要败在自己的手上了。

但当他想到这个“败”时,心下不由得一动,这竟然与爷爷留给他的那个一字救命符不谋而合了。

败?

败!!

什么意思?

沈家的家业,就要败在自己的手上了……

如果沈家的家业,败在自己的手上……

士农工商,商户即使做到了像沈府这样的繁茂昌盛,但是,却还是最底层,做为上面的人,当位人,只需一个理由,就可以让你变成一无所有。

沈玉浓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当年,去皇甫府上提亲,那时,沈玉浓还有一点别的念想,不想一直在最底层,所以,想借由尚书府的力量,让沈府能有些靠山。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出了事后,沈玉浓一直盼着能被岳丈大人救出去,他甚至在关进来的第一天,就想着,也许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人提自己出去,自己除了是沈家大少爷,还是礼部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呢,现在看来,那尚书大人,自从自己被关起来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想来,自己那个聪明的老丈人,也不想去惹晔王呢!

可是,自己认识晔王,就赖于尚书府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大舅哥,就是皇甫觉的大儿子皇甫谦之的引荐,自己还不认识晔王呢,不认识,也就谈不上惹到了他啊!

唉,现在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败?

祖父因何只写了这个“败”字,祖父有料到沈家会有大难吗?所以,才留下这救命的锦囊,但锦囊里只留下这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现在,可不是要把沈家败了?沈家若是败了,那就不会遭人眼热,沈家若是败了,自己身无分文,那,就再也不会有人打着沈家,打自己的主意了,是这样的……

沈玉浓正在这里胡乱地寻思着时,突然见刘七巧拿着那掉在地上的一块帕子,冲着灯光,又是照着看,又是抻,又是扭的,他不由得奇怪,就问道:“你在干嘛?”

刘七巧抬头看过来,沈玉浓怔了下,刘七巧的脸上,带着一种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沈玉浓挑眉不悦说道:“怎么了?你相公要死了,你很开心吗?”他买上刘七巧不过一时的冲动之举,反正他沈家有钱,这个刘七巧,那时就偏入了他的眼。

可是现在,他发觉自己娶了这个小妾,当真是没什么益处,瘦瘦小小,干干巴巴,样子说不上好看,身材又不好,偏人也呆呆木木的,就会低头认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吓唬,虐待女人的习惯。

果然,听他这样一句,那个刘七巧就抖了下,沈玉浓怒其不争地别开脸,不再去看她,后悔,后悔娶了这个小女孩了,娶了她,就开始了这噩梦一样的遭遇。

可是,犹犹豫豫的,现在让他厌烦的刘七巧,却磨磨蹭蹭地移到了他的身边来。

“大,大少爷,这帕子好奇怪!”刘七巧说道。

沈玉浓回过脸来,不悦地说道:“什么奇怪,这帕子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奇怪的?”

刘七巧将帕子摊在她小小的掌心里,用手去搓着,一边搓一边说:“大少爷,你试试,这好像是两层,里面,好像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