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君子报仇

想着自己与白朗的“仇”也只有这么件事儿了,凌依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凌慧道:“妹妹先在檐下等等,刚才看到个老熟人,我去去就回。”

凌慧却道:“姐姐有事可以先去,不用管我,前面不远就是笑仁堂了,正好我去看看二舅舅,便在那里等着姐姐吧。”

凌府因常年是邹氏持家,她虽不是正室,却也形同正室。

凌府的产业诸多,凌善道在朝为官,要一一管过来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兰氏虽然擅长,可终究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自然的,邹氏挑起了这个担子。

她实际并没亲自监管,而是让她的那几个兄长帮着做,大哥邹全是八音国的管事,二哥邹建是笑仁堂的管事,凌氏的三大产业,她邹家就掌握了两个。

凌依倒也没有反对,让随从都跟着凌慧去,自己只带了织扇走上朗庭轩。

祝陌报了仇,显的很开心,说说笑笑吃吃喝喝该干啥干啥,将白朗丢过来的黑脸自动无视。

他太过沉浸喜悦当中,所以当察觉到有人站在他身后的时候,霎时被惊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俏脸吓得花容失色。

凌依静静地望着他,笑容很是扎眼:“祝公子的欢迎礼果然别有不同,适才的心意我领了,改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祝陌眼珠子左右上下不停的转,“你说什么欢迎礼,我不知道。”

“呵呵----”凌依掩袖轻笑,“祝公子果然有趣,你的准头很好,不知这功夫是练了几月?”

祝陌一听,很是不屑:“几月?区区几月也能达到?女儿家就是见识短,我这可是练了十多年。”

“哦----”凌依意味深长,大大方方的坐下:“祝公子是爽快人,既然承认了刚才出手伤我,那你便说说如何补偿吧。”

凌依了解白朗,他清高自傲,是个典型的读书人,那种小孩子的把戏,白朗不会做,宫曦儒更不屑了,那剩下的,也就只有祝陌了。

祝陌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被她忽悠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硬着头皮死撑:“谁说是我做的,你哪只耳朵听到的,我分明什么都没说。”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凌依接过宫曦儒递过来的茶杯,微微颔首:“多谢。”

她只抿了一口,又放下茶杯,对宫曦儒继续道:“这声谢谢本该早点说,白兰寺你虽无礼,可出于好心,姹紫坊的事,你亦无心,我该谢谢你。”

宫曦儒眼皮都没动一下,吹了吹漂在水面的茶叶,淡淡道:“无足挂齿。”

凌依也不纠缠,她本意是想要与宫家两兄弟撇清关系,现在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留下来了。

遂起身道:“话既然说过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祝陌眨着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就这样走了?不找我算账?”

凌依很是大方的摇摇头:“算什么账,在我看来,那只是小孩子无聊时的幼稚游戏罢了,并没放在心上,更无介怀。”

这赤|裸|裸无视的话,比其他报复来的更猛烈,尤其是那句‘小孩子无聊的幼稚游戏’深深的中伤了祝陌。

他颤抖着指着凌依:“你---长彦说我嘴上不饶人,见到你,我才甘拜下风。”

“多谢。”凌依又是一笑,带着织扇扬长而去,留下祝陌在原地抓狂。

织扇是忍不住气的,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忍不住愤愤道:“大小姐,刚才那人好生讨厌,您为何不治治他?以大小姐您的聪慧,肯定让他吃了亏还有苦说不出。”

凌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件小事专程去找他算账?”

凌慧虽然极力掩饰,可她还是看出了前者的“需要”,虽然不知道凌慧费尽心思的让她出来是为了什么,可凌依却有“成人之美”的品德,既然出来一趟,大家都玩儿的开心才好不是吗。

织扇哪知她心中所想,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将这口恶气给找回来。

等二人走远了,祝陌才将脑袋从窗户上收了回来,一脸的不高兴,“这丫头怎么每次见到她,都能把人气的半死,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还是戈蓝姑娘好,温柔的跟水似的。”

他话刚落,就被两道寒光射的心尖儿一颤,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道:“长彦你别气,我胡说八道呢,凌大小姐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温婉女子,怎么能跟勾栏院的女子相比呢,我错了,我真错了,哦对了,我还约了尚书大人,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宫曦儒白朗说什么,就匆匆离开。

白朗看的哭笑不得,“他也真是,说话还这么不经大脑,长彦你也别恼,他不是有心的。”

“知他是无心,若是有心,我便让他这辈子也别想从勾栏院里出来。”宫曦儒面无表情的道。

白朗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茶,以此来掩饰眼里的震惊之色。

“哦对了,忘了问了,你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忽然问道。

宫曦儒冷冷一笑:“雕虫小技罢了,以为拦了路我就不能将货运过去了吗,我已经打听到了,北峡那儿有条河,直通北进,河面上已经结了冰,再过几日,车马就能在上面行走,这条路,比陆路更近,反倒是我要感谢他了。”

白朗也忍不住笑起来:“那这次抓到把柄了?有没有证据证明是宫云瑞做的?”

宫曦儒眼皮微抬看了白朗一眼:“就算有,你觉得毕和堂那位会追究?”

白朗叹息的摇头,颇为感慨:“自古兄弟之争本就寻常,只是到底你还是宫家长子,是他儿子,我不信他没看出你们兄弟之间的矛盾,这般对你,实在令人想不通透。”

宫曦儒显得莫不在乎,“这世上想不通透的事何其之多,也没必要非弄清各中缘由,并不是所有担上父亲名义的,都能算作父亲。”

“也是,人有时候就是被这种名义上的关系束缚住,所有才万般皆无奈。”白朗摊了摊手:“不过你还是多提防着宫云瑞,别看他现在只耍些小手段,我总有种感觉,他一定在预谋着什么。”

宫曦儒盯着窗外漫天的白雪,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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