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杀战俘的英雄

中国人已经扑到了他们的坦克周围,所过之处,那些威风凛凛的坦克全都踩在了中国人的脚下,成为了中国人的战利品。中国士兵勇猛无比,澳军从未看过坦克上爬满了人的景象,就像是蚂蚁爬满了大象,个个震骇得灵魂出窍。

有的中国士兵抡起枪托,就把坦克的潜望镜砸的粉碎,有的士兵还抡起铁镐,照着炮管“叮叮当当”地乱砸一气,炮管没有砸弯,倒把虎口震裂了,战士急了,搞出一颗手雷,拉响了导火索,顺着炮管扔进了炮膛。手雷顺着炮管的倾角,滚进了坦克的炮塔内。

“我的上帝——”澳大利亚坦克兵见到滚进炮塔内的手雷,见到手雷冒着火星,在地板上打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也不管头顶上就是中国人了,一窝蜂地爬起来,拼命地想往坦克外面钻去。都想着逃命,你争我夺,结果大家都倒在地板上,头边就是即将爆炸的手雷。

“救命啊——轰——”临死前还想着求救,恐怕就是上帝都救不了他们了。手雷在坦克内猛烈地爆炸,将那些坦克兵炸得非死即伤。坦克内的弹药发生了殉爆,“轰——”地一声,整辆坦克都炸得炮塔飞出,人员死于非命。

中国士兵到是安然无恙的,他们有炸碉堡的经验,手雷拉响之后,立即从坦克炮踏上滚翻下来,就地十八滚,然后躺在地上看着坦克火光冲天的壮观景象,开怀的哈哈大笑。

也有坦克爆炸时,伤到了躲避不及的战友的事,志愿军一哄而上,人满为患,触目所及,远远不止一个营的兵力。他们看到动弹不得,进退两难的坦克,兴奋的狂呼乱叫,猛扑上去,难免会各自为战,杂乱无章,缺乏组织性。相互之间,也没有很好的协调。有时一辆坦克内部的弹药爆炸时,就将站在炮塔上的战士掀飞到了空中。

一辆坦克因为惊慌,胡乱地转动着炮管,将上面躲闪不及的中国士兵像掸去灰尘一样,扫落在地。坦克轰鸣着,从躺在地上的志愿军士兵的身上碾压过去。有的战士躲闪不及,就被卷到了履带的下面,一声惨叫,履带上血水飞溅,还卷着破碎的衣布。这辆坦克还在原地打转,想要凭借机动性和吨位,将战士们活活地碾死。

战士们看得怒火中烧,围着这辆坦克打转,非要消灭这两猖狂的坦克不可。其实这辆坦克里面的乘员通过潜望镜,发现外面一圈又一圈的中国人,个个瞪着喷火的眼睛,早已魂飞魄散,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困兽犹斗。其他的坦克都没有这辆坦克如此疯狂,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一个战士冲到坦克的后面,拉燃了一枚反坦克手雷,扔到了逃跑的坦克油箱上,“轰——”地一声,这辆“潘兴”坦克燃起了大火,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辆坦克竟然带着满身的火焰左冲右突,还是没有停下来。手雷爆炸的角度不对,仅是将坦克后面的油桶炸得粉碎,燃油在坦克上面肆意地流淌着,却没有伤到坦克的筋骨。

坦克里面的澳军更加疯狂滴扫射着坦克并列机枪,旋风般的机枪子弹对着中国人扫过去。可是中国人却有很多的屏障,那些动弹不得坦克都成了掩体,子弹在上面乱飞,却很难伤到志愿军战士。

然而,志愿军战士也很难伤到这辆疯狂的坦克,满身的火焰,泼水般的弹雨让人根本无法接近。谁也没想到刚才那个没有完成任务的战士再次冲了出来,这时他的怀中抱着的是一捆集束手榴弹。他从坦克的后面跃出来,向着坦克扑过去,远远看去,就像是撵着这辆坦克猛追。

潘兴坦克是为了对抗德国的虎式坦克而研制出来的重型坦克,重型坦克的特点都是装甲防护力强,火力威猛,但是机动性不强,在泥泞的地上更是不行。中国士兵仅凭着双腿就追上了这辆巨无霸坦克。

他正想冲到和坦克并排的位置,将集束手榴弹塞进坦克的履带,谁也没想到,坦克的顶盖忽然掀开了,一个军官探出头来,照着战士打了一枪,“呯——”地一声,战士应声扑倒。但他却在扑倒在地的一瞬间,死死地伸手拽住了坦克炮塔边上的钢缆,用牙要开手榴弹的盖子,用嘴叼出来引线,猛地一扭头,拉响了集束手榴弹的导火索。

“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子弹打过来,将那个还想继续射击的澳军军官打得脑袋一仰,坦克帽飞了出去,身子缩进了坦克的里面。周围的战士看得很清楚,那家伙的脑袋的上半部都被打飞了。

“王成顺,放开那辆坦克,我们会想办法收拾他的。不要莽撞!”他的营长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大声喊叫着,战士们都在喊着:“王成顺,放过坦克,危险——”

这战士被坦克一路拖拽着,身子横卧在坦克轮子边缘,身上全是泥土和血迹,竟然还拼命地仰起头,竭尽全力大叫着:“他们杀了我们的排长,我一定要报仇!”话音未落,一声冲天的火光,那辆坦克的履带被炸得稀里哗啦,那战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战士们流下了眼泪。

潘兴坦克被炸得趴窝后,坦克里面冒出了浓烟,顶盖再次掀开,一双沾满血迹的双手高举着,想要爬了出来。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从哪里飞上来一个战士,抡起手中的冲锋枪,照着那颗露出来的脑袋砸下去。

一声惨叫,带着坦克帽的脑袋消失了,那战士端着冲锋枪,扑倒炮塔的出口,转动着枪口,对着里面狂扫起来,“哒哒哒——”整整打完了一梭子子弹,这战士才站起身来,仰天大吼:“王成顺,你一路走好,我为你报仇了——”

这个营的教导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转脸对同样惊呆的营长说道:“这,这怎么得了,这是公然地屠杀战俘啊,触犯了军纪,我不能坐视不管,这家伙犯了大错!”说着,就要扑上去,揪下这名满脸流泪的战士。

营长一把拉住了他,冷冷地说道:“是你眼花了,这战士刚刚消灭了拒不投降,负隅顽抗的敌人,我们该为他请功,你怎么能说他触犯了军纪?你问问战士们,谁认为他是违反军纪?如果你连这都处理不好,我想你的教导工作恐怕很难胜任了。”

教导员瞪大了眼睛望着同样是双眼通红的营长,张口结舌了半天:“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政治教导员,有责任这样做的,这是对党负责。”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战士们都在不满地斜视着他,他愣了半天,面红耳赤,挠着脑袋说道:“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对,这战士和王成顺共同消灭了一辆敌人的坦克,我们该为他请功,这些敌人垂死挣扎,就该有如此的下场。”

营长虽然极力庇护这名报仇的战士,但也担心敌人因此而继续负隅顽抗,但没想到一辆坦克的顶盖里伸出来一面白布,用力地摇晃着,接着更多的坦克也伸出了白布,那些失魂落魄的坦克兵面无血色地高举双手,爬出来投降了。中国人这种玩命的打法让他们沮丧到了极点,继续顽抗意味着更多的损失,投降才是唯一的选择。

奥克斯准将一直看着这一幕,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看得惊心动魄。中国人报复的那一幕,他不仅不觉得这是违反了日内瓦国际战俘公约,还觉得这是应该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战场上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可说的。中国人给了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还奋力反抗,遭到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准将揉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叹息一声,整整军装的风纪扣,对周围紧盯着他的士兵说道:“放下武器吧,我们向中国人投降,向他们投降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我们尽力了,可以问心无愧。”这时说这种话有些晚了,但这准将却不想让英勇的部下蒙上羞辱,他宁愿一人承担这投降的耻辱,士兵只是执行他的命令。

这支前来解救他人的军队,非常的不幸,在他人遭难之前,先送上了自己的性命。他们在二战立下的赫赫功勋,在中国人的面前,都是水中月雾中花,不堪一击。他们也曾奋力搏斗过,但是难以撼动志愿军的这棵大树。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中国人就在头顶上盘旋着美军飞机的同时,视若无睹,在缴获的大批澳军的坦克上蹦跳着,高喊着,像发疯一样的欢乐,那些伤痕累累的战士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欢乐的声音汇成海洋,响彻云霄。他们脚下就是那些垂头丧气的澳军官兵,澳军官兵低头垂泪,有的人嚎啕大哭,属于他们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了,朝鲜他们来错了。

美军的飞机在空中默默地看着,但他们除了旁观,什么也干不了,他们不能连同澳军一块收拾了。美军的带队长机对着电台说了一声:“非常抱歉,我们救不了你们,或许你看根本不该来的,祝你们好运!”

奥克斯准将在离开炮塔前,听到了这声凄惶的祝愿,忍不住泪水哗哗地往下淌,命运不济啊,竟然遇上了比日本人还顽强的中国军队。那些高级将领为何要将我们轻易地送入死地?该千刀万剐的是他们,他们应该为这些死难的士兵殉葬。

中国人看到一个披着将星军衔的军官钻了出来,纷纷为了上来,想看个究竟。奥克斯本来是低垂着脑袋的,这时反而仰起头来,虎死不倒威,但脸上扭曲的肌肉依然暴露出他的内心的惊恐。

他镇定了一会儿,咳嗽一声,淡淡地说道:“我是澳大利亚第十三装甲团的团长奥克斯,请你们按照国际公约,善待我们的官兵。至于我本人,随便你们处置了,对于我来说,此刻是生不如死。”

这准将后来在战争结束后回国,被国人骂做贪生怕死的将军,投降将军。他很苦恼,也很无奈,他反复地说中国人是如何的英勇,当他向人们描述战场的惨烈和中国人的英勇无畏,人们都听呆了,然后讥讽他这是在说神话。世上哪有这种军队,还为了别人,将自己置身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这可能吗?

如果有个别疯狂丧失理智的人还可以理解,那是他想自杀,可是整个军队都是这样,绝对是大言欺人,这是奥克斯想要为自己的失败开脱,更多的谩骂雪片似的飞来。

最后是奥克斯的部下集体为他伸冤,准将才得以恢复名誉,那些士兵同样有着荣辱感,军人都渴望胜利,但败在比自己更强大对手的手中,并不就是耻辱的事。而这竟然到了三十年后,因为西方世界绝不想宣扬共产党人的勇敢顽强。

准将恢复名誉时,已是花甲之年,对荣辱看得很淡了。他相信历史会记住这些视死如归的中国军人的。正如他在传记里说的,败在这些军人的面前,没啥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