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挟私报复的法国军官

怎么回事?这些家伙竟然向驻守基地的七师投降!这可是三师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啊。奇耻大辱啊,我要杀了这些叛贼!

二团长以为自己看错了,拼命地揉着眼睛。只见火光中,一个身影爬上了车厢顶,挥舞着白旗,二团长通过望远镜一看,几乎气昏了,这不是那个传说跳崖而死的军医吗,难道他是鬼魂?

鬼魂摇着白旗喊道:“兄弟们,三团的兄弟们,你们都被骗了,咱们的团座就是被二团长那个狗东西害死的,他们还想暗杀我,我逃出来了,但是兄弟们,是男人的就不要受他们的摆布,我们投降七师,将来为团座报仇!”

二团长惊呆了,他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听得进攻车队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撕扯声,那些车厢里的人都在拼命地撕着身上的白衬衣。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内,各个卡车上都亮出了白旗,用枪支挑着晃动着,场面蔚为壮观。

军医的出现自然不是偶然的,在他的一意坚持下,韩军少校只得点头答应,他也不希望看到那么多的兄弟被当做炮灰,而死的毫无价值。事到如今,向七师投降是唯一的选择。

在二团长两次作试探性进攻的时候,军医就混进了三团。他本不是三团的人,可是三团有很多伤兵接受过他的治疗,他的医术和名声在全师都是响亮的。这也是为何那么多的人不愿意昧着良心,开枪杀他的原因。那可是救死扶伤的活菩萨啊,如果连救命恩人都杀,那和禽兽有何区别?

军医不顾个人的安危,一手挥舞着白大褂制成的白旗,一手举着一个临时用洋铁皮做成的喇叭,高声宣布二团长的罪行。二团长即使离得很远,顺着夜里的山风,也能隐约听到几句,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枪崩了这个后患之忧。可是距离太远,又在黑夜里,轻武器根本够不着。二团长的冷汗冒了出来。

“给我用炮轰,不能让他扰乱军心!”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显出他是已是恨之入骨了。周围听得毛骨悚然,用炮轰?那些围在军医周围的兄弟都得飞上天去,让他们陪葬吗?

“团座,那些可都是我们三师的兄弟,咱们不能自相残杀啊。”

“团座,轰击自己人会使得我们的军心混乱不堪的,会使得军队哗变的,请您三思。”手下拒不执行命令,这不是手足相残嘛。

二团长挥着手枪大嚷着:“你们都他妈的瞎眼啦,他们都竖起了白旗,他们是反叛,不杀他们,他们回过头来,就会杀咱们,给我杀了他们,凡见到竖白旗者格杀勿论。”下面依然是乱成了一锅粥,都在议论纷纷,对团座的话置若罔闻,没听说过第二梯队向第一梯队开火的道理。

其实他们这里很混乱,基地内部也乱成了一片,法国人和曹震他们都看到了白旗,第一时间都认为这是诈降,想借着假投降攻入基地,再里应外合,全面开花,那样基地就会拱手相让,全面失守了。

葛高利不住地摇头,“阵前倒戈,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数倍,这些人即便投降我们,还有很多留在出发的集结阵地上,对我们的帮助不大。可是我们一旦误信了他们,就会是灭顶之灾,不能接受他们的投降。”

说到这里,他目光闪烁,流露出了阴狠,“用高音喇叭命令他们向后方的集结部队开火,向他们的自己人冲锋,这样我们才能相信他们。”

那还是逼着他们去死,曹震对此不赞成,他想让这些投降的三师官兵扔下武器,跳下卡车,列队走进来。即便情况有变,我们也有准备,能够从容应对,如果连手无寸铁的人都对付不了,那我们活该死在这里了。

葛高利还是不相信,他毕竟是法国将军,留下固守基地的军队都是他的心腹部下,他不支持,曹震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很难玩得转。

曹震大声喝道:“将军,您曾经下令将指挥权交到我手里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你一意孤行,出了问题,我是概不负责的。你别忘了对我们团座的许诺,是他将你们救出魔爪的。难道你还想再经历一次战俘的遭遇吗?”

葛高利的嘴唇哆嗦起来,“你在威胁我?”想想落在三师的手上会有什么痛苦遭遇,就不寒而栗。这也是他痛恨三师,不愿意接受他们投降的原因。

“事实如此,如果你固执己见,我们等不到主力部队的到来,一切后果由你承担。你敢吗?”事情紧急,曹震也不由得怒火攻心,横眉竖目地和他顶撞起来。

葛高利清醒过来,这时不是争执的时候,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绝不能临阵换将。何况自己没有这面前英俊的韩军少校的指挥能力。他妥协了,“你看着办吧,我全力支持你,只希望你不要打败仗。”曹震微微一笑。

二团长那边也看出了基地内的矛盾,将这些急于投降的三师军人晾在外面,这说明他们深怀疑虑。何不假借他们的手消灭这些叛军,也让那些蠢蠢欲动者死了这条心。

他也用高音喇叭大喊着:“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向他们进攻——冲啊——”他在后面摇旗呐喊呢。只要基地内开枪开炮,形势立刻逆转,再也没有人敢向七师驻守的军队投降了。这也会挽回颓靡的军心。

“我们怎么办?他们不相信我们哪。”卡车队伍里的三团士兵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军医也是满头大汗,原以为振臂一呼,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了。自己一着不慎,就会连累所有的三团的兄弟,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了他们啊。

这时基地内忽然传出了高音喇叭声:“把你们的武器扔掉,高举双手进来,我们优待俘虏,保证不伤害你们,保证不掠夺你们的财物,尊重你们的人格。快放下武器吧。”

三团的官兵恍然大悟,连忙跳下车来,七手八脚地把武器全都扔掉了,然后一窝蜂地向着基地大门跑去。大门外没有爆炸的火光,那些地雷都是电发起爆的。他们就在大门敞开的刹那间,蜂拥而入。法国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也十分紧张。

二团长一看这些人竟然赤手空拳地跑进基地,狞笑一声:“给我紧随其后,杀进去——”

二团的官兵也见到这是一个机会,呐喊一声,向着那大门的方向猛冲过去,一时间像潮水泛滥,奔腾而下。局面混乱了起来,基地内传出的呼声更大了:“快些进入基地,迟来的只能是算你们的命不好了,你们后面出现了大股的追兵,迟来的我们拒不接受。”那些三团的士兵更是猛跑起来,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基地。

基地大门一开,几百名三团的官兵就像后世的马拉松比赛一样,争先恐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像清泉渗入了沙滩里,一滴不剩了,这当然在于指挥调度的得当。

四周和道路两旁都是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法国人,门前的瞭望塔和沙包构筑的掩体内都架着重机枪,枪口转动着,瞄准着这些官兵,好像是押解俘虏,监视着他们,非常时刻必须运用非常手段。

其中一个愣头青跑进来时,背上还背着M3盖德冲锋枪,解除武器时,他因为慌张,忘了拿下来,还全然不知。跑着跑着,枪身滑到了胸前,他猛然察觉到,大吃一惊,急忙想要摘下冲锋枪扔掉。

“不许动!”“举起手来!”周围响起了一片蹩脚的韩国话,他一抬头,险些吓得尿了裤子,七八支枪管都正对着他的脑袋,稍有异动,脑袋就会被轰得齐脖颈消失了。

“妈呀——”他连忙放开了冲锋枪,高举双手,冲锋枪吊在一边的膀子上晃**着,周围的韩国三团官兵顿时像躲避瘟神一样,逃得远远的,那意思我不认识他。成了众矢之的的他,魂飞天外,站在那里面色如土,上下牙床敲击的像打机关枪一样嘚瑟着。

一个法国军官冲上来,一手拽下他的冲锋枪,一手拽着他的脖领,恶狠狠滴对他说:“跟我来——”他说的是英语,但韩国愣头青显然误会了,也听不懂,看法国军官的神情,他以为这是要枪毙他,早已走不动路了。还是两个法国士兵一边一个夹着他,几乎是脚不点地地拖到了营门口的重机枪阵地上。

进入基地的官兵都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听着他撕破人耳膜的呼救声。人人都以为这人必死,都在祈祷他早升极乐世界。他们关注他的生死,也就是关注自己的性命,担忧自己也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但目前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法国军官将他推到了重机枪前,一指后面潮水般涌来的韩三师二团官兵,命令着:“开火!”,韩国愣头青就是听不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住地晃着脑袋,不愿意向自己过去的战友开火。不仅是他,其他人都不愿意,在他们看来,那是自相残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用不着赶尽杀绝。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在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那一刻,二团士兵就可以将他们视为叛军,开枪开炮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们没有那么做,还是念及手足情深,战友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好的部队是重情义的。

“你不开腔,就是奸细,我杀了你!”法国军官铁青着脸,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将冲锋枪枪口顶在韩国士兵的后脑勺上,“哗啦——”一下拉开了枪栓。韩国士兵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让他向自己人开火,不如杀了他,先前二团的兄弟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也不忍心动手。

“住——手——别开枪!”军医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被法国士兵拦住了,枪口顶着他的胸膛,他也毫无惧色,大喊着:“你们何必强人所难,你们和三师的仇怨那是你们的事,为何要逼着三师的兄弟同室操戈?”他不愧是知识分子,能说流利的英语。

“你是谁,竟敢来管这闲事!”法国军官冷笑着:“你们既然叛离了那个肮脏的军队,还有何脸面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们不过是想着逃避战火,在军人的眼中,你们是什么,还用我说吗?韩国人正是有你们这样的军队,才会无往而不胜啊。”

这法国军官没有脑子,只想着过去遭受的凌辱,想着发泄怒火,全无大局观念。这话可是太侮辱人了,军医瞪起了眼睛,文人发起脾气来,也会风雨变色,天地为之动容的。法国军官暗暗吃惊,倒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