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逗引美军战斗机

但这惊慌失措,就让附近巡逻的美军战斗机发现了破绽,克利娅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也于事无补了,现在怎么才能骗过眼前的敌人呢?

“地面的我军是怎么被打败的,你们想必看清了?”

“我们见到个鬼啊,我们比你们来的还晚,连个人毛都没看到。算了,我们要去找机场加油了,各位回头见。”林飞那想和这帮孙子多说话啊,说多了就露馅了。

“不对,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的轰炸机似乎经过了投弹,机身都要轻快很多。”行家看门道,一看飞机飞行的架势,就看得出来,这是经过投弹的。林飞的心头紧缩了,这怎么办?

“你神经病啊,我们的飞机在机场遭遇了不明炮火的袭击,我们是匆匆起飞的,只想着找到敌人报仇,你还怀疑我们?”

“哈哈,你们看来不像是想要报仇,恐怖是想着逃之夭夭吧?先别走,跟着我们回机场,我们会为你们一路护航的。再没有人敢对你们猖狂了。”这不是护航,而是武装押解,林飞心里自然非常清楚。

“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我们自己就行了,你们还有自己的任务,就不打搅各位了。”克利娅在电台里回答道。林飞心里恼火极了,克利娅你这糊涂鬼,难道你看不出越是推辞,越是要欲盖弥彰吗?

“恐怕由不得你们,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接到我军地面部队遇上了空中轰炸的消息,才赶来的,据说我们的盟友也遭到了两架轰炸机的袭击,以至于反戈一击,这事情闹大了,你们想走没有这么便宜。”美军在电台里冷笑着。

林飞知道不可能摆脱美军战斗机的监视,越推辞越容易引起怀疑,索性洒落地一笑:“有你们的保驾护航,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可惜不能将你们的燃料匀些给我们,我们都快没油了,不得已扔掉了多余的物件。”

朝鲜战争时期,美国人没有使用加油机,虽然这种空中加油技术出现在1923年,二战时,盟军多次使用,但在朝鲜这么狭小的地方,根本用不上。飞行员可以白天轰炸,晚上到日本东京去看艺妓表演,就像是迈迈腿的事,咫尺之遥哦。

“那你们还磨蹭个啥?我们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摔下去而爱莫能助。”美军战斗机带队长机吆喝道:“第三小队护送这两架轰炸机着陆加油,其余的跟我继续向前搜索。”在未弄清事情真相的时候,美国人不敢丢下自己的轰炸机。

美军在朝鲜虽有完善的雷达网,但他们此前失去了对林飞这两架轰炸机的追踪,林飞和克利娅虽非专业出身,但在实战中经受锻炼,超低空技术也很不错了,实践出真知嘛。因此即使在眼前,美军也不知道这两架轰炸机就是逃命苦寻不得的敌人,这也反映了盟军在朝鲜的天空,空中管制的混乱。

四架美军战斗机分成两组,左右挟持着林飞和克利娅的轰炸机向南飞去,山上的180师首长看得真真切切的,吴成德不住地跺脚:“这不成了绑票的吗?他们想要迫降这两架轰炸机。不行,我们得寻找一个机会,把他们救出来,哪怕创造一线生机也好。”

郑其贵耸耸肩头,冷漠地说道:“异想天开,痴人说梦,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就凭你我手中的烧火棍,还想将美国飞机捅下来吗?而且我反对这种冒险的举动,这会引火自焚,贻害全军的。我不同意!”

吴成德长叹一声:“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三连长——”

随着话音,一个头戴一顶被凝固汽油弹的油点溅上,烧破一个洞的军帽的大个子战士出现在面前,只见他腰里插着驳壳枪,背上背着一支美式勃朗宁自动步枪,军帽的破洞里露出了他头上裹着的绷带。

当他挺立在两位师首长面前时,身后也跟着四十多个衣衫破碎,满面征尘的战士,扛着缴获的各式武器,虽然精神疲惫,却是斗志昂扬。就像是一群准备斗龙搏虎的叫花子,谁也不敢小看他们的战斗力,那叫一种士气。

“又挂花啦?这就是你全部的部下吗?”吴成德拍拍三连长的肩头,微笑着,眼里似乎闪烁着泪花,更多的是欣慰。仗打得如此惨烈,这些战士精气神还是如此旺盛,这就是志愿军战士,打不垮压不折。

“没事,让一顶飞来的破钢盔,在脑袋上旋掉了一块皮。”三连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这算是人员充足,兵强马壮了,比别的连队都强,有啥重要的任务,就交给我吧。”虽然声调有些嘶哑,但语气中还是那么的豪迈,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像个军人的样儿,我们是被那两架轰炸机救的,你们都亲眼目睹了。但现在她们有难,急需我们帮忙解围。你们不仅要把敌机吸引过来,还要想法敲掉几架,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地猛追我们。具体怎么做,你们比我懂得多,我也不用多说,你是老兵了。我只要求,尽量节约弹药,没有把握,不放空枪。”

老兵就是不同凡响,政治部主任一说,三连长马上心领神会,带着手下向对面的山上扑过去,这脚下的密林里潜藏着几千战友,老弱残兵,女兵也不少。一旦暴露,死去的将是漫山遍野,堆积如山。为了抢时间,这些饥肠辘辘的战士是咬紧牙关,扎进腰带,大汗淋漓地向上攀援。

三连长将可怜的一点人马还分成了三股,呈品字型排列,自己带领一股十几人背着缴获的美制加兰德步枪和勃朗宁机枪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山顶攀登,其余的人都埋伏在山半腰的草丛中,那些人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乏力。

三连长手长脚长,手足并用,爬起山头来,比别人都快。一到山顶看着那两架轰炸机都快没影了,他来不及喘气,来不及擦汗,端起勃朗宁机枪对着四处盘旋的美机就是一梭子子弹扫过去。

这道火花在黄昏的晚霞映照下,格外的刺眼,没有打中美军飞机,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三连长也知道打不中,那是为了将美军的飞机吸引过来。对于这股微弱的火力,美军飞机根本没有在意,还在慢悠悠地盘旋着。

“鲍里斯,那边山头有个傻蛋在试图单挑我们呢。啧啧,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他自己就迫不及待地找死,真是太奇怪了。隔着那么远,就向我们叫阵,我们不知该夸他的勇敢,还是嘲笑他的愚蠢。”

带队长机也看到了三连长伫立在山崖上的身影,懒洋洋地说道:“不过是一个神经病在歇斯底里罢了。劳埃尔,没事找个乐子也不错啊。我赌你干不掉这家伙,赌注一百美元。”

耳机里一阵纷乱的嘈杂声:“我也要下注,二百美元。”“三百美元。”……为什么都赌他打不中呢,山头上想要击中一个活动的目标,很不容易的,人是活的,随处都可以藏身。

劳埃尔却不屑地微微一笑:“你们就瞧好吧,票子都给我准备好了,看我的——”他刷地一转机头,朝着山头的三连长猛扑过去,“哒哒哒——”机头下冒出了六道火光,美军飞机带有六挺7.62毫米的机枪,打起来像刮风一般,挡者披靡,声势骇人。

三连通讯员躲在岩石后大叫着:“连长,他冲着你回来了,千万小心啊——”

话没说完,连长就一个虎扑,从那突出的大岩石上扑了下来,在草地上一滚,避开了敌机的扫射,那块岩石被打得碎屑乱飞,三连长连根毛都没伤到,就是碎屑溅得满身都是,呛得鼻子里都是石灰啊。一旁的通讯员吓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眼看着那飞机扑到了面前,三连长大喊:“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招呼这家伙,别让他跑了。”谁追杀谁都不知道了。他喊着,跃起身来,半跪着向逼近的飞机的侧面射击。

劳埃尔一看没打中,眼睛都快滴血了,恨得牙关痒痒的,他从座舱玻璃,侧脸看到了那狡猾的家伙竟敢在一旁向着他的座舱射击,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了。欺人太甚,简直没把握着空中骑士放在眼里,还敢反击。这不是猫舔狗鼻子——找死吗?

他眼中只有三连长,却没想到眼前呼啦啦从草丛中站起一圈人,像是变魔术似的,呈半圆形包围了他,和战斗机处在同一水平,那股机身带来的旋风,几乎要把这些人刮倒。

但他却能看到对方眼光喷射的怒火,像是聚光灯一样,照着自己,就像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狼眼一般的冷血,不过是一群狼,而他就像是掉进陷阱的老虎,面对着贪婪的群狼,不由浑身战栗起来。他发抖的同时,看到了十几道火光从各个角度向他射过来。

尽管是螺旋桨式的“海盗旗”飞机,速度比不上F86、F84之类的喷气式,但距离太近,只要一发子弹,就足以致命。事实也是如此,其他人的子弹都落空了,只有小通讯员的一发子弹打坏了他的升降舵,但他还不知道。

惊出一身冷汗后,他感觉身体并无大碍,心里真是感谢上帝。他想拉升,却发现飞机拉不起来了,还是风驰电掣般向对面的山崖上撞去,升降舵失灵,顿时他汗如雨下,双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颤抖的失去了知觉,面如死灰,瞳孔都放了几倍。

那还能逃得出去吗?只听“轰——”地一声,飞机在山崖上撞出了一团巨大的火光,碎片满山飘散,“柔柔——”地向着躲藏在山半腰的战士头顶乱飞,险些伤到一些人,幸亏他们躲得严实。

劳埃尔濒死前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听得那些周围的美军飞行员都浑身哆嗦,面色煞白,这还用赌博吗?人都玩完了,所有的赌注加起来,也不够给他卖口棺材的。他们没有看清那四周射击的火光,还以为这是中了山顶挑战的小子的黑枪了,这小子太厉害了。一个人就干掉了一架飞机,这还了得。

带队长机再次调拨了几架飞机向着山顶飞来,可是连个人毛都没看到,那些得了便宜的战士连欢呼都没有发出,就老鼠钻洞,各自藏得严严实实的。山顶到处是岩石,到处是高过半腰的草丛,哪里不能藏身?

美军飞机飞来飞去地来回扫射,打得那些岩石碎屑乱飞,打得草丛齐刷刷地割倒。有些战士被打伤了,却强忍着伤痛,一声不吭。志愿军的纪律严明,但没想到也会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