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有眼不识泰山

林飞和毛岸英是哥们,是兄弟。毛岸英对林飞的斥责虽然一时生气,却不会记恨,他是领袖的儿子,平时也少有知心朋友,林飞算是一个。当然这还是毛岸英欣赏和敬佩林飞,伟人的朋友都很少。

“岸英,你也跟我一起去苏联吗?”林飞淡淡地问道。

毛岸英想要点头,却不敢,因为林飞说了他会后院起火,那不是指克利娅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嘛。他和刘思齐很恩爱,最怕别人会拿这事说事,都是望穿秋水的孤男寡女啊。美好的相思变成了感情的背叛,那真是可悲。

毛岸英高大帅气,风度翩翩,自然会吸引很多年轻女孩的眼球,在苏联时就有很多女孩爱慕他。苏联回国的中国军人都会修饰自己的外表,头发一丝不乱,铮光瓦亮;皮靴是一尘不染,纤毫毕现;就连军服都是笔挺的,整整齐齐。

相比林飞,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林飞是不修边幅,他是老师出身,怎么会不懂得个人的形象呢?生死都置之度外,哪有心思收拾自己的衣装啊。刚下军舰时,林飞还是被人抬下来的,就差被打点滴了,一副病态恹恹的样子。

可是偏偏这样,还吸引克利娅的注意。看来男人更重在才华,而不是外表,这话说的很对。克利娅对林飞不是爱慕,爱一个人不容易,而是少女对英雄的青睐。像林飞这样大将风度,指挥若定,创造一个又一个战争奇迹的杰出人才,哪一个少女不会怦然心动呢?

见毛岸英不答话,林飞笑笑:“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我们上路,你来欢迎我很高兴;你若同行,路上也会少了很多郁闷。咱哥两也该好好聊聊了。”

毛岸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指出苏联提供的雷达有缺点,不是最先进的雷达,这让苏联人非常惊讶,把我抓住不放了。我懂得还不如你多,只能是根据你说的鹦鹉学舌了。彭总交代了,新一批雷达要我去验收,我是被你连累了啊。”

林飞哈哈大笑,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真诚地对毛岸英说:“兄弟,你这次深入虎穴,老哥可是为你提心吊胆,但你却完成的很漂亮,不负众望。我看得出来,你的技术全面,而且我希望你将来能为我国的海军事业多做贡献。雷达在海军上的使用是很广泛的,作用很大。你这次去苏联要多学一些知识。”

他说的很诚恳,毛岸英被感动了,紧紧的握住了林飞的手:“你对我的期望过高了,这给我的压力很大哦。如果有机会,我会竭尽自己的才智的,到时我希望咱们能再次携手合作。”

林飞再次见到李怡宁时,李怡宁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但却矜持地站在那里,向着林飞敬礼,想着过去她和郭云清一起和林飞胡闹的时候,林飞黯然神伤。李怡宁的眼睛也红了,晶莹的泪水流下了她瘢痕累累的脸颊。他们互相点点头,表示问候。

何志强这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背后烧伤的面积较大,干一点活儿,就会满身大汗,烧伤的部位是不会出汗的。他已经抛弃了轮椅,身边还是站着那个俏丽的小护士,看他们的神情亲密,林飞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将来会是两口子。

他一看到林飞,就奔了过来,紧紧拉住林飞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谁见到林飞带着的队伍如今已是七零八落都会难过的,这支部队最初是营的编制,现在只剩下一个连了,谁见到了不会伤感啊。

这支英雄的部队一路过关斩将,但也牺牲了太多的优秀士兵,很多优秀的指挥员长眠在异国他乡,剩下的活着的人看到了林飞,怎么会不伤心落泪呢?何志强也是读书人出身,感情更容易冲动,当着这么多人,就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哭得林飞周围一片抽泣声,李怡宁更是不住地抹泪。

“营长,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太好了,我们总算还能再见面了,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是望眼欲穿啊,天天为你们祈祷,我都快成了佛教徒了,真希望为那些英勇的战友超度亡魂。”

何志强平时见着林飞,总喜欢调侃两句“妹夫”,现在却是一本正经地喊着“营长”,反而让林飞有些别扭了。他当然知道何志强的意思,心里更加的酸楚。妹妹已经毁了容,再也配不上林飞了,如今的林飞已是享誉全军的战斗英雄,万千瞩目的焦点,叱咤风云的人物。

“别跟娘们似的,稀里哗啦掉眼泪,难道咱们一起抱头痛哭才算是记住了战友吗?”林飞拍拍他的肩头,“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老兄弟,我希望你好好滴活着,我还指望着能吃上你的喜糖呢。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何志强撇过脸说道:“营长你开玩笑了,你们这次出国,我没有别的更多的要求,请你善待我的妹妹。我不期望太高,只希望你能时时抽空去看看她。在苏联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很孤单,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你能安慰她。”兄妹之情溢于言表,林飞都快流泪了。

“看你说的,你过去不是常常希望我们成为一家人嘛,怎么分别还没多长时间,就显得这么生分了?我说大舅哥,难道你不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妹夫吗?”林飞抱着何志强,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

何志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狂喜,但很快摇摇头:“那个,我啊,咳咳,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幻想那么多,只希望我们都是好兄弟,永远都是生死战友。别让李怡宁受到伤害,这就行了。我想彭总也会这样想的。”

林飞更感到好奇,李怡宁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子女,怎么会让百万大军的统帅都为之牵肠挂肚呢?看来李怡宁的长辈和彭总还是莫逆之交呢?他有心想问,又止住了话头,这是秘密,既然别人不愿意说,何必去满足好奇心呢?知道了反而是一种负担。

“兄弟,我们都走了,我的老部队还剩下这么一点人,虽然陈赓司令员肯定会补充的,但是新兵蛋蛋是上不得战场的,今后他们的训练就拜托老兄了,我希望到我回国的时候,能见到一支崭新的铁军,你要把我们的高昂士气灌输到每个战士心中。”

何志强顿时精神焕发起来,“营长,这么说司令员同意我回老部队了?行啊,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这段时间都是你在指挥部队,我这正规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遗憾哪。你回来之后,我一定会带着精神抖擞的部队来迎接你的。”

林飞当然不能决定人事的任命,但是身边不是还有太子爷嘛。只要毛岸英肯说话,这支英雄的部队就不会融入别的部队,而且会日益壮大。况且,陈赓司令员也不会干出那种伤感情的事。

他是很重情的人,当初结发妻子王根英牺牲后,他是多年不近女色,一直思念牺牲的妻子,最后看上了傅涯,傅涯让他等三年,他竟真的做到了,那时他都是中年人了。无情未必真豪杰啊。

林飞他们坐上了去边境的列车,朝鲜的铁路很怪,只有南北走向,很多路段被美国人的飞机炸得不成样子了,时断时续,有的时候,需要下车走到另一处车站,等待换新的列车。李怡宁裹着头巾,默默地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眼睛无神地盯着窗外。

林飞是做不到平心静气的,他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也没闲着,而是让自己带着的二十个兄弟全副武装,分别上了车厢顶,分占各个车厢,每节车厢上放上三个战士,前后中分布着,自己跟着最后的两个战士走向尾车。

负责这次列车警卫的干部不以为然,觉得这是神经过敏,这是在咱们志愿军的后方,还这般如临大敌,难道这些人不知道这是休整吗?休整期间是应该好好滴睡觉的,站岗放哨不是还有咱们的人吗,难道咱们的人是吃素的?

“同志,这列车的安全保卫工作有我们,你们不要操劳了,大家刚刚离开战场,应该好好休息哦,你们在前方舍生忘死,这时候,还要你们操劳,让咱的脸往哪儿搁?省省吧,不需要草木皆兵的?”

林飞微微一笑:“对不住,我们闲不住,闲下来就会全身零件生锈的。现在还是战争时期,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对了,请问你们是怎么布置的?”

那干部笑笑说:“我们是在车头和车尾各放上半个班,其他的人都集中在中间,可以换班,保证体力。这样任凭敌人从哪里来,我们都能应付得来。”

林飞望着窗外,面色变了变,严肃地说道:“如果敌人借助山势,出其不意地跳到车厢上,然后摘了挂钩,将列车分成两截,我们首尾不能相顾,这种摆设不是聋子的耳朵,只管出气的吗?”说得那干部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这列车的车厢很长,共有十三节,我的人只能是占据七节,还有六节车厢就交给你们了。不到边境,都不能休息,包括你我,我们是军人,枕戈待旦是我们的人使命,疏忽大意会害死人的。”林飞瞪着他严肃地说道。

这干部一撇嘴:“这位同志的口气未免太大了,我不知道你是谁,难道你是团长师长?不能吧,团上师长还得亲自操刀上阵,我真是开了眼了。”他说着,身后的警卫战士全都笑起来了,都是满脸不屑地望着林飞。

“我不算什么大人物,不过在这里我说了算,就是彭总也会答应的。”林飞冷笑着。

“哟,真是牛皮吹破了天,竟敢拿出彭总来压人,彭总在哪儿啊,是不是彭总还得听你的调遣哪?你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小兵,就敢目中无人,横着走路。”

那干部鄙夷地说着,话没说完,就打住了话头,林飞身边的一个战士端起冲锋枪,枪管杵进了他的嘴巴,他的眼睛都快瞪出眶外了,他看得出那枪上的保险正打开着呢,随时可以把他的脑袋打得稀烂。

“这是我们的营长,林飞!就是你们的团长,见到我们营长也得毕恭毕敬的,你算哪根葱,竟敢这么跟我们的营长说话?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端着枪的战士声色俱厉地吼道,那些警卫战士全傻了。谁不知道“林飞”这个名字啊,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貌不惊人的军人就是威名赫赫的林飞。

林飞见惯了那些敌人惊骇地望着自己的眼神,没想到这会儿轮到自己的同志,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像见着死神一样的恐怖,这种感觉可是真不爽啊。有些警卫战士竟然浑身发抖了,令林飞哭笑不得:“我们是战友,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