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覆水难收

柳青莲对着林飞大喝道:“林飞,如果是李怡宁在这里,你也会这么做吗?你为了完成任务,就连对一直爱慕你的女人的安危都不顾了吗?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不是被敌人凌辱而死。”

看来,她也是发急了,竟然在这黑暗的夜里大叫着,大家都是叫苦不迭。杨根思连忙训斥道:“柳青莲同志,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朝鲜人民军的战士,现在我们是在敌后。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

柳青莲冷哼一声:“那些伪军王八蛋这会儿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们还敢来抓我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叫他们有来无回,姑奶奶的怒气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呢。”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赌气吗?联合国军的陆军虽然军心溃散,但是他们的海军却是毫发无损啊。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忽然哨兵低声喊道:“噤声!都别说话!”海面上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美军的军舰正在拉网式地搜索着他们呢。

林飞眉头一皱,严厉地低声喝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了,执行命令,柳青莲同志,战俘营里还有好些女战俘,你不冒险,难道想让这些可怜的姑娘永无出头之日,被敌人凌辱致死吗?”

柳青莲呆呆地望着林飞,“那你可一定要把我救出来啊,我的生死可都交给你了。”只有对战友绝对的信任,此时此刻,才能以命相托,这也可以看出柳青莲对林飞怀有深厚的感情,才会服从这道残酷的命令。这是羊入虎口啊。

林飞和克利娅立刻着手化装,准备完毕后,林飞就命令“打开手电筒,向海面上的敌人炮艇发信号。”十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在山崖上晃动着,立即引起了海面上敌人炮艇的注意。一道雪亮粗硕的光束把岸边的人照的清清楚楚的。

“哟包沙(喂)——你们是哪部分的,有什么情况?”随着高音喇叭的喊话声,一艘黑乎乎的军舰像小山一样伫立在悬崖下的海面上。天哪,这哪是什么炮艇啊,分明是一艘上千吨位的扫雷舰啊,栏杆边上站着一长溜的伪军水兵。正在好奇地指点着,谈说着。

“我们是大韩民国第十五师的,在美军顾问的带领下,沿着海岸搜索土共,我们抓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渔民,我们怀疑他们是北韩的游击队。”林飞说着,将手电筒的光束在一长溜站在岸边的柳青莲等人的身上溜过。

“你们在他们的身上搜出来武器没有?”

“没有,只是这些人天黑了,还在海里游**,行为实在是可疑,不像普通的渔民。我们怀疑他们是水上游击队,等他们靠近时,我们突然冲出来包围了他们。正准备把他们都带回去审问呢。”

“不用那么费劲了,既然是土共,也不可能了解太多的重要情况,把他们都毙了吧。大家回去还能睡个安稳觉,这晚上还是冷的受不了哦。”舰上的伪军官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道。瞌睡是会传染的,好几个伪军都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在他们看来,杀几个老百姓还不跟碾死几个蚂蚁差不多吗。

“这太便宜他们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追捕逃犯,如果他在其中,怎么着回去交账也能捞上一笔赏赐。就算是赚点茶钱、夜宵费什么的吧。还有这些渔民都是好劳力啊,我们可以等他们家人拿钱来赎前,让他们修工事,不花钱的劳力,哪里去找啊。”

林飞又一指柳青莲,“这漂亮的小妞也混在渔民里面,正可以慰劳慰劳我们这些兄弟哦。”

周围顿时爆发出哈哈大笑声,“刷——”那道探照灯的光束照在亭亭玉立的柳青莲身上,照出了柳青莲婀娜的身姿,也照出了她苍白的,咬牙切齿的面孔。柳青莲狠狠地瞪着林飞,嘴里低低地骂道:“林飞你个混蛋,咋不拿你的李怡宁开玩笑呢?尽拿老娘开涮。”

林飞微微一笑:“她不在这里,不然你们正好做个伴,别说话,不过是美人计罢了,值得大惊小怪嘛。我们不是女的,不然就毛遂自荐了。”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果然那扫雷舰上喊道:“陆军兄弟们,大家辛苦了,风餐露宿,不如到我们舰上休息休息,喝杯热腾腾、香喷喷的咖啡,这里还有牛排和汉堡包,海鲜更是管够啊,大家可以尽情的享受。”

林飞大笑道:“这些可是美国盟友送的军援啊,都是我们想吃吃不到的好东西。啧啧,咱们可是非亲非故的,素不相识,为什么不留着自己慢慢享受,却要如此大方地与我们分享呢。算了吧,各位海上漂泊,比我们更辛苦,我们理解理解。天太晚了,大家各忙各的去吧。我们还要回去洗澡、搓麻将呢。”

麻将可是中国当之无愧的国粹,流传甚广,荼毒世界啊。西方各国的高官没有不会中国麻将的。像韩国历来崇拜中国的传统文化,麻将更是风靡一时,只是目前是战乱,他们顾不上了。但士兵还是会偷着玩两把的,因为它和赌博是分不开的。什么时候也禁止不了赌博的。

“唉,别啊,这大冷天的晚上多寂寞啊,那些东西堆积如山,我们又消化不了那么多,每天都要倒进海里很多呢。我们吃不完,你们又吃不到,浪费了岂不可惜?相请不如偶遇,就请大家一起来品尝吧。独乐乐孰与人乐乐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我们这里有现代化的棋牌室啊,你们一定没有见过的,全自动的麻将机啊。”

哇,这**太厉害了,假如不是中国人民志愿军,那一定会中圈套的,人都是对陌生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像这样有吃有喝,还有玩,谁能抵制得了啊?

林飞大喜,让战士们放下软梯,这是为翻山越岭准备的器材,大家准备鱼贯而下,下到悬崖下的扫雷舰的甲板上,毛岸英忽然从黑暗里走出来,拦住了林飞:“大哥,当心了,这些敌人绝不可能这么好心。他们没准会黑吃黑呢,抢了渔民不说,再把我们赶下大海。”

林飞微微一笑,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些家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会有啥好心。就看谁动手更快了,柳青莲的人夹在队伍中间,我们的人分开在两头。”

毛岸英还是焦急地摇头:“我看还是不行啊,我们的战士大都是旱鸭子,从没见过军舰,上到甲板,就会晕船,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啊,个个都得吐得七晕八素的。”

林飞竟然还是点着头,可是他又说:“这次短兵相接的主力不是我们。”毛岸英一时想不明白,那还会有谁啊?林飞已经转过身去,指挥部队下到扫雷舰上去了。这些战士大都是湘西兵,都是土匪改造的战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是在海上呢?

他们顺着软梯,上到了扫雷舰的甲板上,那些伪军水兵除了掌舵的,其他的都跑到了前甲板上来看热闹了,志愿军战士就混杂到人群中。

不过真的像毛岸英说的那样,一些战士在平地上生龙活虎,在海船上就站立不稳,抓住栏杆,面色苍白,两腿发抖,随着波浪的起伏,军舰的摇晃,气喘如牛,还有一些战士是湘江边上长大的,个个赛似浪里白条,全然没有不适的感觉,但他们只是少数。

毛岸英也下到了甲板上,在晃动的船上站得稳稳当当的,还箭步如风。他的领袖的父亲就有一身好水性,七十多岁还能横渡长江。毛岸英自然也继承了这项天赋,在苏联时,就曾到贝加尔湖和黑海里去游泳,虽然做不到父亲那样踏水无波,赛似蛟龙,但如鱼得水那是不在话下的。

“咦——你们这些人中怎么还有女军官,她也是顾问吗?”伪舰长瞥见了克利娅。

“当然,她是克鲁斯少尉,是我们的枪炮教官。”林飞随口答道,没想到这却引起了麻烦。

“啊,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舰上的枪炮长因病不能出海,我们的前主炮出现了故障,射击时,炮弹发射不出去,还塞在炮膛里,随时可能爆炸。我们正没辙呢。哈哈,这真是想睡觉遇上枕头了。”

伪舰长乐不可支,林飞却被雷住了。操,哪有这么巧的事,出门就踩着狗屎了,唉,这现在可怎么办呢?因为他知道克利娅不可能懂得火炮的修理,她是搞情报的。

克利娅听得懂朝鲜话,她也被吓住了,她是特工,擅长的武器不过是轻武器,最大的最笨重的也就是狙击步枪,那是用来暗杀的,但这些都是属于步兵的装备,他们用的很少,真要上了战场,特工是干不过普通士兵的,战场作用其实并不大。

她在心里把林飞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急的不知所措。现在让她改行当枪炮官,她干的了吗?女人哪有玩炮的,那是体力活,她就是搬炮弹都搬不起。枪炮官不是炮兵,只要懂得原理和性能就行,不需要实际操作。但她就是现在找书来看,还得向别人请教呢。

林飞话已出口,也觉得很不适当,但只得硬着头皮用英语向克利娅提出伪舰长殷切的期盼。那眼神里尽是抱歉,还有就是想办法拖延的意思。

克利娅气恼地暗暗瞪了一眼林飞,懒懒地说道:“对不起,我很累,想要休息,现在一身臭汗,就想着洗个热水澡呢。怎么着,想让我饥肠辘辘地干活吗?我看现在天色黑了,光线也不好,还是等着明天吧。”

伪舰长吓得连连摆手,“光线不好没关系,我们这里照明设备一应俱全,带着哑弹睡觉,我们担心睡到半夜,就到水晶宫去了。我们可不想成为鲨鱼的夜宵呢,请您务必辛苦一下。”克利娅干脆装作听不懂,头都别过去了。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身后的毛岸英咳嗽一声,用流利的英语对伪舰长说道:“长官,我们的美国顾问不是修理工,不是谁都可以支配的,就是我们师长也得毕恭毕敬。强求无用,还得看她有没有这兴趣呢。”

伪舰长像是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说道:“看我这人,事情一急,就怠慢了贵客,怠慢了盟友,是我的不是,大家请跟我入席,品尝我们这里的海味吧,绝对是你们没有品尝过的。”

林飞为难了,这么撞上这种要命的军舰,让大家担惊受怕地吃夜宵,在炸弹下面喝酒,谁有这种好心情啊,这种问题又必须解决,即使吃了饭,还是要做的,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现在动手也不合适,都怪自己多嘴。唉,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