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北粟神色淡淡的朝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准备错身走了,但是,赫连悦音忽然叫住了她,“阿粟,等一下。天 籁小 』说”

这一声久违又熟悉的“阿粟”,让韩北粟的背脊狠狠一颤。

按在电梯上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

“承阎,你先上去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赫连承阎微微颔,没有停留直接去了池星夜说的病房。

秦氏医院的休闲咖啡厅里,环境很是优雅安逸。

这会本就不多的人,因为公主的到来,已经全部被清场了。

此刻,赫连悦音和韩北粟就在里面。

赫连悦音直接替她点了一杯,她喜欢的口味的咖啡和一些小点心。

“公主,您稍等,我马上送过来。”服务生恭敬又紧张的说着。

赫连悦音很是亲和,朝着小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

服务生安奈着激动的心情离开。

“阿粟,我们应该有三四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的坐下来闲聊了吧。”

又是一声“阿粟”,让韩北粟心里几番波动。

她还记着她的口味,她还愿意,这么亲昵的称呼着她。

韩北粟以为,自从上次法庭上的事后,她们的友情,将永不复存在。

而此刻,两人安静的坐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又似乎一切都随着岁月改变了……

赫连悦音望着对面,和她年龄相仿,曾经交心过的女人,真心的说,“阿粟,谢谢你。”

韩北粟有些错愕的抬起头。

“其实,我早就想要谢谢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加上……最近我正在慢慢适应王室的生活和工作,忙的有些抽不开身,所以,这声谢,说的有些晚了,抱歉。”

赫连悦音伸过手,将韩北粟搁在桌上有些僵硬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接着说,“阿粟,我很感谢你,这三年和承阎一样,始终没有放弃找我,在我忘记所有人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也没有忘记我……”

韩北粟是一个情绪从不外露的人,她活的比任何人都来的理性和冷静,就算受了委屈,也从不会让任何知道。

此刻,这番话,还是让她有些红了眼睛。

在女王和公主消失时,最难过的人,除了赫连承阎,老陛下和老王后之外,恐怕就是她了。

韩北粟生在军事世家,从小她就能力突出,深得女王的青睐。

女王有心栽培她,希望她长大后,能辅佐赫连悦音。所以,两人虽然是君臣关系,但是,因为从小常常在一起的缘故,早就把彼此当做朋友相待。

她生平第一次哭,就是当初,她最好的朋友,忽然从海上消失了。

那时,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无助又隐忍的默默流泪着。

曾誓,就算是将大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也要查出让他们忽然消失的原因!

可是,三年后,她终于查到和三年前有关的信息,也终于见了赫连悦音。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要,她们见面的那一天,不是激动的拥抱,而是站在对立面,争锋相对!

韩北粟动了动唇,终于出声音来,“我以为……你早已不把我当做朋友了。”

“怎么会,阿粟,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只是……”赫连悦音顿了顿,“那一天,我必须要维护我的家人。”

她知道,她们的关系,之所以变得生疏,就是因为之前在军事法庭上,赫连悦音替池星夜作证。

韩北粟的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星夜不管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我们家里的一员,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王室的骨肉。阿粟,如果有一天灵溪被人告上了法庭,你是会无私的站在法律的一边,还是会选择站在家人这边?”

韩北粟眸底闪了闪。

想到自己的弟弟和傅灵溪幸福生活的一幕幕,想到他们才生下的孩子……原本坚定的选择,忽然就有些动摇了。

半饷,她启唇,“如果,灵溪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被告上了法庭,我会毫不手软,也将她绳之于法!”

“如果,灵溪并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只是和别人的立场不同呢?”赫连悦音又反问。

她从不怀疑韩北粟的能力。

说实话,那次在军事法庭上,韩北粟将池星夜定罪的点,虽然过于偏激,但是,她确实调查到了许多真实的证据。反而是池星夜这边,做了许多的伪证……

韩北粟忽然明白了,她说这话的意思。

“你对池星夜的一切,已经全部都了解了是吗?”

赫连悦音点了点头,“我比你了解的更多,更真实,也更客观。阿粟,别在调查星夜了,她对你,对我,对承阎,还有对整个d国都构成不了威胁。”

她对自己好朋友的性格比谁都了解,自然知道,她对池星夜的事,不会轻言放弃。

赫连悦音又说,“你知道这次你为什么只是停职半年,而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吗?”

“池星夜替我求的情?”她接过话,眸色越复杂。

“嗯。”赫连悦音没有隐瞒,而后又笑着感慨,“男人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后,真是护短的可怕。当初承阎得知你把他心爱的女人抓起来时,那神情我见了都想躲他远远的。承阎是真打算对你追究到底,不过,星夜整整替你求了他一个星期,才让他不追究……”

韩北粟抿了抿唇,指尖微微收紧,心潮波动。

“阿粟,你看,男人啊就是这样,他的深情只会留给一个人,而他的绝情却可以留给所有人。”赫连悦音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对自己弟弟的心思,“所以,这样绝情的男人,你还觉得他好吗?”

“阿粟,不属于你的人,就将他永远的从心口上剔除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宠护着你。”

就像是她,每天都在努力的将摩殇从心口剔除……

韩北粟垂着眼眸,神色不明,浅浅一笑,“我从来就不曾觉得,他会是属于我的人……”

像赫连承阎那样的男人,她自觉自己抓不住他的心,所以从来就没有更多的念想。

“阿粟,今天我找你聊天,更重要的事情,是我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