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

池星夜卯足了劲,将赫连承阎推上了甲板。她自己也上来后,顾不得喘息,把他拖好,平躺。她神色焦急的拍了拍他的脸,急急的喊着:“承阎?!承阎?!你醒醒!!”

此刻,赫连承阎一丝反应也没有。

亦如三年前。

他满是海水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丝,就连他的唇,都失去了他原有的色泽,苍白的像是即将失去生命的人。

池星夜赶紧抬手,一下一下的压着他的胸膛,将他呛入肺部的水,压出来。

他真的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了找回丢失的记忆,他真的把自己溺水了!!!

他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池星夜将他的积水,从他嘴里压出来些后,就赶忙捏着他的嘴,给他渡气。

她做了一次人工呼吸,两次人工呼吸,三次,四次……

赫连承阎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池星夜彻底的慌了。

又拍了拍他的脸,“承阎,你别装了!快醒来,快醒醒!!”

“你别吓我!快点醒来吧,好吗?!”

池星夜又反复的给他做了几次人工呼吸,赫连承阎不仅丝毫转醒的迹象也没有,反而,呼吸变得越发的微弱了。

“承阎,承阎……”

“我求求你……别我和闹了!!”

“呜呜……承阎,醒来好不好?!”

“我好怕……你快醒醒……呜呜~”

此刻,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池星夜袭来。

三年前,她给他只做了三四分钟的人工呼吸,他就有意识了。

可是现在,十分钟过去,15分钟过去……他还是没有醒来!

池星夜已经无计可施。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婴孩,只剩下惊慌和不知所措。

她的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砸落在他脸上。

辽阔的海平面上,除了海风吹过海面,带起的波澜声,和偶尔的一两声海鸥声,就只剩下池星夜哭的破碎的声音。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若不是还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身,她都要以为他已经……

“承阎,我不许你睡过去,快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呜呜~”

池星夜趴在赫连承阎身上,哭的背脊一颤一颤的。

不知过了多久。

赫连承阎的指尖动了动,又动了动,缓缓抬起,落在池星夜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池星夜的哭声,戛然而止。

猛地抬起头,撞见他缓缓睁开的眼眸,此时,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微微勾了勾唇,透着虚弱,“夜夜,你好吵……”

“你终于醒过来了……呜呜~承阎,你个坏人,你吓死我了!!”见他醒了,池星夜顿时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又哭又笑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赫连承阎扣住她的手,神色认真,“那天,你也为我流了这么多眼泪吗?”

“没有!那时的你是死是活,和我都没有关系!”池星夜下意识的回,想到自己刚刚哭的那么失态,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

可是又有新的眼泪涌了出来。

此刻,她的心里还有阵阵的后怕。

赫连承阎抬起指腹,轻柔的擦拭着她的泪,又缓缓开口问,“为什么现在就有关系了?我们都要分手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为什么还要在乎我的死活?”

池星夜被他问住了,咬着唇,一时竟然不知该做何回答。

他是她最爱的人啊,这辈子唯一的深爱,她能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可是这话,她只能压在心口。

两人终于决定做个了断了,又何必再给彼此不该有的希翼!

赫连承阎没有为难她,没再继续逼问。

搭在她背上的手,稍一用力,将池星夜整个身子又重新按回了他的胸膛上。

就在她挣扎着准备起身时,赫连承阎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夜夜,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池星夜下意识问。

赫连承阎轻笑了一下,显然是一个很美的梦,他缓缓说,“我梦到,我们结婚了,你穿着洁白的婚纱,我穿着一身正红的军装,在庄重的教堂里,在教父面前,许下了一辈子,不管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的誓言……”

听到这,池星夜已经忘记了挣脱他的怀抱。

她的脑海里,伴随着他的话,也不断的勾勒出结婚的那副画面来。

赫连承阎还说,“我还梦到,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他的头发像你,栗色,带着天生的自然卷,眼睛也像你,嘴巴像我……还有他的眉毛,鼻子和五官轮廓都像我,他很聪明,也很调皮……”

这真的是一个美梦啊!

都说梦是反的,梦境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说到到,赫连承阎又笑了笑。

他遗憾的说:“原本我还可以梦的更多一点,可惜耳边总是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打断了我的好梦!让我再梦一会的话,说不定我都可以梦到我们的儿子长大,会交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池星夜的心,再次划过刺痛。

她趴在他的胸口,此刻,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池星夜闭紧了涩涩发疼的眼睛,不让痛苦的眼泪,再次涌出。

承阎,你会幸福的!

我愿意把我毕生所有的好运气,都给你,给弥补我欠你的“一生一世”,换你此生幸福……

……

两人都落了水,赫连承阎怕她感冒,没有在海上再停留,

回去的路上。

池星夜和他讲诉着,她把他救上来的后续回忆。

那时,赫连承阎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对于一个还在宿醉中的男人来说,哪里还有什么意识,除了还有呼吸,其他就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本来池星夜救活了他,就不想再管闲事了。

然而那天,天忽然下起了暴雨,赫连承阎就那么在甲板上躺着,说不定他没被海水淹死,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