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夜也只能狠下心说道,“那天我对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赫连承阎你又何必紧揪着我不放,让彼此都痛苦呢!”

“这段时间,我过的一点也不开心,我相信你也是如此!”池星夜眼里,已经涌动着一层潋滟的水雾,深深的凝着他,“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并不是有多深爱,而是开心!承阎,我们的这段感情,给彼此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何必在相互折磨?!”

痛苦是从何而来?

若是从未感受过爱情的美好,和它带来的幸福,又怎么会体会的到,与之相反的痛苦呢?!

赫连承阎红眸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紧紧的盯着她。

喉结涩痛的上下翻滚着,半饷,才开口问,“池星夜,你当真对我一点点的留恋也没有?!”

池星夜的心,忽然划过一阵钝痛。

怎么能没有!

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想要从心尖剔除,谈何容易!

恐怕要承受一次次剜心的疼才行。

池星夜收紧身侧的五指,用全身的力量,冷绝的说,“没有!你的爱对我来说,太痛苦,太沉重了!我宁可不要!”

“承阎,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这话,池星夜说的真心实意,“别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真的一点也不值得!”

她更替他不值,动错了情,用错了心!

池星夜换位思考过很多次。

若她是赫连承阎,爱上了一个像她这样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不惜拿命去爱,到头来,她能给他的依旧只有伤害和逃离,恐怕在这段遍体鳞伤的感情里,她早就放弃了,哪里还像是他这般执拗着……

池星夜说完这些话后。

她立马就感觉到,周边的空气,瞬间冷到凝结成冰。

赫连承阎冷寒的脸,紧绷到了极致,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红眸涌动着十级风暴,那愤怒的眸底,还涌动着浓的化不开边的悲凉。

没错!

是深深的悲凉!

她说的没错。

他们的这段感情,现在给彼此带来的只有痛苦,她痛苦,他又何尝不痛苦!

他们之间仅有的那些温存,短暂的就像是脆弱不堪的泡沫,任何一件小事,都能动摇和击碎他们脆弱的感情。

而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着,主动着。哪怕,她有那么一丝决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如此无力挫败!

在她一次次逃离时,他又何尝没有想过放弃!

但是,他若真的放弃了,他们之间,恐怕就真的永远也没有可能了。

两年前,她逃离了他,让他忘记了她。

事实是,他忘记了吗?

没有!

两年的时间,反而那些被她抹去的记忆,却越发的清晰难忘了!

那份对她早已在血液里,在心里根深蒂固的感情,哪里是他想忘就能忘,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了!

他体会过一次失去,所以,他更加清楚,失去她的痛苦,远远要比现在,哪怕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带来的痛苦,要强烈十倍,一百倍!

让他如此执拗于她不放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第一次遇到她时,就是在那片他母亲和姐姐同时消失的大海上。

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至亲,却遇到了她,这就像是一个心灵寄托一样。

他想,这一定是他母亲和姐姐,怕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将她送到他身边,陪着她……

此时此刻。

两人一个站在浴室门外,一个站在门内。

赫连承阎看着眼前绝情的女人,薄红的唇微启,冷冷的警告着她:“池星夜,你要敢再动一下从我身边逃离的念头,我立马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

她说了这么一堆,感情她都白说了!

这个男人,是又开始发疯了是吗?!

“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池星夜下意识问他。

赫连承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迫的眼眸里,含着戏弄的冷笑:“我的王妃,还是我的情人,你想是什么关系,随便挑!”

“赫连承阎,你别乱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订婚的对象是顾奈美!”池星夜紧张的提醒着,深怕他冲动之下,不管不顾干出傻事来。

他要在他刚公布订婚的节骨眼上,就曝出他们的关系来,不管是那种,无疑都是在给自己添加丑闻,自毁形象啊!

凡事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赫连承阎未来的王妃是顾奈美。他要曝出他有情人,或者王妃是她,别说池星夜会被人喷成狗了,恐怕他也会被冠上负心汉的骂名……

这真的只有疯子才会干出这种事来!

此刻,赫连承阎却不以为意的轻笑,“池星夜,你要不想我乱来,从今往后,你最好安分一点!乖乖呆在我身边,别惹我生气!不然,别说曝光我们的关系了,更过分的事,我也能做的出来!”

他搁下这句狠话后,就直接出了浴室,随后甩上卧室的房门,彻底的消失在她视线里了。

“疯了!他真的疯了!!”

池星夜垂下头,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苦恼抓狂。

该说的,不该说的狠话,绝情的话,伤人的话,她都说了,依旧没能让他放手!

她该怎么办?!

下次她该用什么办法让他放手?!

池星夜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极了!

她深吸了口气。

准备提步离开时,看到他给她放好的水,还是脱了衣服,进了浴缸……

这一晚,赫连承阎没有再回病房。

不是因为还在和池星夜怄气,而是他接到管家的电话,说老王后突然病情加重了,快不行了……

所以,赫连承阎连夜,急急的赶回去了。

城堡,灯火通明。

二十几个王室御用医生,在大厅里静候着,随时等待着传唤。

看到赫连承阎回来了,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低头,恭敬又沉重的唤了声:“殿下!”

赫连承阎大步上楼,直奔老王后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老王后的两位御用医生,随时观察她的病情,还有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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