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以为转机
有时候距离，
看起来很远，却是很近，
有时候看起来很近，却是很远，
我跟她之间靠得最近的时候，
皮肤与皮肤之间只隔了零点零一公分，
但是她的心，却是遥不可及。
——司徒晟
局面微妙着，自从那夜之后，顾念再不排斥跟司徒晟的相处，两个人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司徒晟顺利的登堂入室，每天送她跟小非上学，再去上班，然而再接她下班，但都绝口不提赵墨的事，赵墨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禁忌。
顾念每隔几天都去看一次赵墨，当然，是趁赵父赵母不在的时候，才能偷偷的去看看，然后说会儿话，虽然他睡着，但是顾念知道，他的心还是醒着的，那样温柔的人，一定能听得到，一定。
“赵大哥，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是不是？”
“赵大哥，你在这里孤独吗？我母亲也曾经在病**躺了两年，就像你一样，医生也说她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她醒过来了，她真的醒过来了，你也能是不是？肯定能的，赵大哥，我等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轻轻的说着，脸上带着脆弱的笑容。
“赵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很好很好，所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你不愿意醒过来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但是没关系，不管谁害了你，我都会为你报仇的……不管是谁……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顾念轻声的说着，然后把头深深的埋进赵墨干枯的手心里。
阳光静静的洒下来，透过那窗棱，打在两个人身上，然后拉出一块灰色的阴影，正面光亮，反面灰暗，这便是光明的真谛……
顾念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完全稳定，出了医院，她又是另外一个人了。
司徒晟在车子里等着她，一边签署一些文件，最近他的事情逐渐多起来，主要来自于海外一家最新崛起的公司，为了抢占庞大的中国市场，正筹划着在B市打响第一炮，与司徒集团竞争一项国际性项目。本来这件案子早就内定了司徒集团的份额，然而因为这家公司的参与，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家公司虽然规模还不是很大，但却有着意大利黑手党的支持，这件事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处理得不好，便是引火烧身，而作为本阜龙头的司徒集团，对方既然已经宣战，怎可安任他们在头顶上撒野，更何况这个案子关系到司徒集团在下一个五年里的总体计划，故司徒晟亲自接手了这个案子。
再加上赵墨那件事，疑点太多，他最近着实忙得很。
见顾念出来，司徒晟放下手边的文件，开了门，将她迎进，顾念并没有拒绝，这段日子，这样的亲昵已经成为快习惯了。
“谢谢你给他请来最好的权威医生，还有特级看护。”顾念敛着眉说道，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司徒知道她每次伤心的时候，才会这样封闭自己的心。
司徒晟握住她冰凉的指尖道：“小念，你不需要对我道谢。”
顾念被他握住的指尖一颤，并没有缩回。
“关于那场爆炸，目前还没有查出线索，警方那里也没有消息，但是我答应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轻吻着她的指尖，司徒晟沉声说道。
顾念轻轻的闭上眼，将自己依靠在他身上，轻声的说道：“不，已经不需要了。”
司徒晟强壮的右臂，将顾念更牢的抱进怀里：已经……不需要了吗……
两人一起去幼儿园接了小非，小非兴冲冲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朵小红花，小脑门上尽是汗，叽里呱啦的说道：“妈妈妈妈，我得小红花啦，老师说我是乖孩子，乖孩子都有小红花，我们班上只有五个小朋友有哦，别的小朋友都好羡慕我的，你看漂不漂亮。”
小家伙拿着小红花美美的炫耀着，又凑到司徒晟面前道：“蜀黍，你看好不好看？”
顾念只是微笑着，倒是司徒晟似乎已经摸索到跟小家伙相处的方式，揉揉他的小脑袋道：“小非好厉害啊。”那样温和的语气，让司机跟随行的保镖都大跌眼镜，这这这还是那个号称B市之帝的司徒总裁吗？
小非扭着小屁股像小猪一样拱进顾念的怀抱，撒娇道：“妈妈，你要奖励一下我的哇。”
顾念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尖道：“嗯，小非想要什么？”
小非滴溜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嗯了半天，然后对着肥嘟嘟的小指头道：“那个……老师说，这个星期天要开亲子运动会的哇，小朋友都要带爸爸妈妈一起参加的。”小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两个大人的神色，自以为机灵得很，其实早就被发现了。
见妈妈的脸上的笑渐淡了，忙故作不在乎的说道：“不过没关系啦，我就给老师说，我爸爸出差了，不能赶回来的哇。”
顾念蓦地有些心酸，她觉得自己是不负责的，小非这样的乖巧其实很很大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在别的孩子都喜欢炫耀爸爸怎样怎样的时候，他却只能默默的在角落里玩着拼图，而现在别的小朋友都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参加游戏的时候，他却只能乖巧的编出理由，说爸爸出差了，她想，她真是不负责的。
司徒晟将这两母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小非，叔叔给你做一天爸爸好不好啊？”
顾念猛地一惊，看向他，根深蒂固的排斥再次映上脸庞，他是想借机抢回小非的父亲的身份吗？
“真的吗？”小家伙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两只眼睛都亮了。
司徒晟抱起小家伙，说道：“但是这件事要征得妈妈的同意是不是？”虽是对小非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看着顾念的，也是借此告知，他尊重她的决定，无论是什么事。
被两双眼睛看着，还是一大一小几乎一模一样的轮廓，顾念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任谁被小非那样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都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的。
顾念只得点头道：“小非，谢谢蜀黍好不好？”她想，难道所谓的父子天性便是如此吗？
小非的小脑袋拨浪鼓一样甩着，精灵古怪的笑嘻嘻道：“谢谢你怪蜀黍，看不出来你还蛮好的哇。”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也就是说，他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很……坏？之前一直都像个坏人？
在前面的司机跟保镖早在心里笑翻了，终于有人敢当面职责高高在上的司徒总裁，你是个坏人。
司徒晟的脸色也僵住了，却不能对一个刚五岁的孩子发脾气，只能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小非要给叔叔什么奖励呢？”
小非托着小下巴努力的思考着：“那我以后不叫你怪蜀黍吧，我叫你……我第一喜欢的叔叔是赵叔叔，那我叫他奥特曼叔叔的哇，那我就叫你……海绵叔叔吧！”小非沾沾自喜。
因为他第一喜欢偶像奥特曼，第二喜欢的是海绵宝宝哇。
司徒晟的脑海里瞬间打出一排字：是谁说的，孩子他来自火星。
司机他们早已经忍不住“噗嗤”笑出来，而顾念也无奈的笑着，点点小非的小额头。
小非“嘿嘿”的笑着，狡黠得就像只小狐狸，然后又故作乖巧的说道：“蜀黍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啊？那我给你换一个Kururu叔叔怎么样？”
司徒晟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抚额。
谁说孩子来自火星？明明来自银河系外。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前一天小非就嚷嚷着，极度的兴奋，他明天终于可以带着自己的“爸爸”去向小朋友们炫耀：你们看，我的爸爸帅吧！
一大早，司徒晟就坐在车里等他们了，只是一直是闭目养神的，因为那件棘手的案子三天后正式竞标，他前一晚上不得不熬夜，以腾出今天的时间来陪小非参加运动会。
虽然他曾经有过三天两夜连续高强度工作不睡觉的记录，但是这几年已经很少了，毕竟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案子是少之又少的，再加上赵墨那件事。
对方始终隐藏在背后，他设下的几个陷阱像总是事先被人所洞察一样落空。双方一明一暗，若是对方一直按兵不动，恐怕这件事要拖很久，看来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隐藏得如此之好？
还有对方做下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嫁祸他吗？那对谁会有最直接的好处呢？
司徒晟蹙起眉，正这般思考的时候，小非已经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的下楼了，哼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儿歌。
听到这样活泼清脆的童声，司徒晟内心的阴暗也仿佛被扫清了。
顾念跟在小非身后出来，些微宠溺的看着他，然后看向司徒晟的时候，眼神明显的一飘，然后又被掩饰过去。
小非拉着顾念的手一点也不客气的坐上车，这样的情状，仿佛真的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去学校参加活动。
小非咯咯的笑着，然后眨巴眨巴着眼睛对着司徒晟甜甜的唤了一声：“爸爸。”
这随意的一声，却在司徒晟跟顾念两人心里同时投下一颗炸弹，两个在尘世间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大人，同时都被一句童言镇住了。
司徒晟是因为激动，虽然他面上仍然是那副淡然的仿佛任何事都掌控在手的模样，但是手指上已隐隐有了一丝触动。他本想这一声父亲的称呼也许他要等很久，毕竟他在小非短暂的生命里，缺席了四年多，但是今天，在他不曾预料到的情况下，竟然听到了。
他是司徒晟没错，他是几乎掌控了半个B市的帝王没错，但是却被孩子的一句话给触动了。
而顾念亦是满脸的震惊，心里慌张得可以：难道小非已经得知司徒晟是他的爸爸了？是谁告诉他的？司徒吗？他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小非却是害羞的抓着头，调皮的笑道：“嘿嘿，我先试试爸爸怎么叫的，这样才不会在小朋友面前露馅哇。”
两个人具是呼了口气，一个心里隐隐一些可惜，一个则是庆幸，毕竟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顾念更不喜欢将事实摆在一个孩子面前，那将会对小非的将来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一路上，小非又出其不意的“练习”了几次，把一车的人都吓得像坐云霄飞车，小非每喊一次，顾念的心就跟着颤一次，
透过玻璃里看到司徒晟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顾念早已麻木的心口处又抽出一丝隐隐的疼痛，然后又狠心将那痛压下去。
到了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有好些家长带着小朋友到达了，都是一家三口的穿着运动服在做着准备，相比之下，他们这样的一家三口真是显得有些惹眼了。
司徒晟依旧是一袭纯手工制的西装，将他的身形显得更加颀长而健硕，而他本身所散发的与生俱来的霸气更是让人不得不侧目，再有那宛如神祗般俊美的脸孔，不要说那些年轻的女老师，就连不少妈妈，都对他露出倾慕的眼光。
再说顾念今天倒是选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没有挽起，而是披在身后，虽然没有化妆，但是白皙细腻的肌肤宛如瓷器般吸引着人的视线，为了方便，眼镜也摘下了，露出美丽的大眼以及纤长的睫毛，这样的脸孔，若是化妆了，反而会影响她的自然。
还有小非小朋友，本身便集结了父母出色的容貌，再加上机灵古怪的性格，见人就笑，一上来就虏获了不少爸爸妈妈的心。
这样的一家三口，简直要去做电影明星的！
不少小朋友都好奇的看向他们，小非希冀的一个时刻正要来临，跑在前头，挥着手还大喊：“爸爸妈妈，这里啊。”似乎在昭告天下，看，这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带班的周老师那边，牵着老师的手道：“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周老师哇。”
顾念跟司徒晟不愿打消了他的积极性，只得加快脚步走过去。
周老师蛮年轻的，见到司徒晟脸上生出一抹红晕，但教师的素养还是好的，先向他打招呼道：“您就是小非爸爸的吧，您从国外回来啦？”
小非不安了，没想到周老师会这样直接，他扭捏着对着小指头，躲在司徒晟的身后蹭啊蹭，哎呀，周老师好讨厌啊。
司徒晟看了躲在身后的小家伙一眼，优雅的说道：“是的，第一次来拜访老师，我家小非让老师操心了。”
周老师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非小朋友很乖的。”眼睛不自觉的往他那里瞄，面对这样的男人，恐怕没有人能逃脱他的魅力吧。
周老师跟顾念是熟识的，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们一起来参加活动，这样真好，对小非的成长也是有帮助的。”
顾念面上有些尴尬，只得点点头道：“谢谢老师平时的照顾。”
周老师又说了几句，便去招呼其他家长了。
见周老师走了，小非笑吟吟的对着司徒晟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
司徒晟照做。
小非凑在他耳边，还故做掩饰的用肥嘟嘟的小手遮挡住，小声的说道：“谢谢你啊，蜀黍你真好。”然后亲热的在司徒晟脸上“吧嗒”一下。
司徒晟揉揉这个小机灵鬼的脑袋，心情却是极舒畅又带着点酸，他在小非的生命里缺席了那么久，如何才能弥补上呢？
他看了看顾念，又想：或许今天能成为一个转机。
等运动会正式开始了，周围的议论声稍稍平息了些，毕竟谁也没有想到那个B市帝王的司徒晟，竟然会出现在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幼儿园里！
亲子运动会分为两场，一是智力运动会，说起来挺严肃的，不过是小朋友在爸爸妈妈的帮助下，回答一些问题；二是体育运动会，分为好几项，最主要的两项是“横行霸道”还有“拔河比赛”。
小非很聪明的，那些问题根本不大需要两个家长的帮忙，大眼睛滴溜一下就是答案，司徒晟看着自家儿子生龙活虎的抢答，面上虽没表现，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他查过小非的所有资料，知道小非的智商竟然有135，他不得不感激顾念为他生下这样聪慧可爱的孩子。
司徒晟看着顾念半倾着身子，认真的为小非加油，那样的神态与稚龄的小非如出一辙，他贪看了许久，然后在顾念不注意的时候手臂轻轻的环住她的肩膀。
顾念好久之后才察觉到，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躲开。
比赛结束的时候，小非兴冲冲的抱着一只红色的章鱼冲进顾念的怀抱道：“妈妈妈妈，你看这是我赢的奖品哇。”
顾念笑着揉揉他的小脸道：“我们小非真是聪明。”
小非嘿嘿的笑，然后给司徒晟做了几个张牙舞爪的鬼脸。
台上老师正招呼着得奖的小朋友一起去拍照。
小非迈着肥嘟嘟的小短腿过去脆生生道：“老师，可以让我爸爸妈妈一起上来哇？”
闻言，不少家长都附和着，老师忙招呼着家长孩子一起上台，顾念稍一停顿，起了一种本能的迟疑，但司徒晟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道：“小念，小非在上面等着我们呢。”他的声音很近，近得呼吸也打在她的脸上，热热的。
顾念看着台上眼睛闪亮闪亮的小非，期待的看着他们，红扑扑的脸，跟手里红色的章鱼相映成趣。
顾念不忍拒绝，跟司徒晟一起上了台，不少家长都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亲密的全家照，小非偷偷用眼睛瞄一瞄，眼睛一转，然后伸开手撒着娇让顾念抱起，然后一手搂住顾念的脖子，一手又去够司徒晟，近一点，再近一点，就那么偷偷的想要自己的双亲靠近一点。
顾念发觉了，司徒晟也发觉了。
顾念心里更多的是迟疑，她既然已经做下那个决定，怎能再夹进更多的私人感情……但是对于小非，跟双亲一起拍照的机会就是他心里的期待，她怎能忍心再让小非失望。
正这样思量着，突然腰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揽过来，然后将她拉进那个炙热强壮的怀抱，两人之间一丝不隔。顾念咬了咬唇，终是没有拒绝。
三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这样的画面让台下的人都禁不住赞叹。白光一闪，三个人成为一体，笑得无比温暖，小非更是开心得整张小脸都无比生动。
拍完照后，小非就连跑带跳的跑下了领奖台，去看节目的时间表。
接下来的活动，两个人都放开了些，只当作陪小非玩，圆他一个存在了许久的遗憾。司徒晟贪恋的看着顾念许久不见的神采飞扬，一遍又一遍。
“小非，这是你爸爸吗？好高好帅啊。”一个小女孩害羞的拉着小非的手偷偷的看着司徒晟说道。
小非夸耀道：“当然！不过你不要打我爸爸注意啊，他可是被我盖过章的哇！”
这一天里，小非收获了许许多多的赞扬，这是他从来不曾收到的，关于“爸爸”这个话题的，新鲜的，骄傲的，让小非整个人都飞扬起来了。
小非玩儿得太累，等活动结束后，已经趴在顾念的怀里打着盹，但小家伙脸上还存着开心的笑，这样的小非让两个人都是心疼又是欣喜。
司徒晟看着红色的夕阳里两母子沐浴在那片红光中的脸，心里生出一种久别的满足感。
——虽然，短暂。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两个人怕惊醒小非，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顾念开门的时候，还是背对着他，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
司徒晟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他想只是为了她一句感谢，他也是值得的。
然而他没想到，当晚，顾念又敲响了他的门。
而转机，也只是认为……
啦啦啦，小懒哼哧哼哧的跑来啦，亲们都来么一个，小懒这两天准备开一个新文，《擒妻入瓮：总裁，居心不良》，嘿嘿嘿嘿，跪求亲们到时候都来支持一个啊~~~
Kururu：军曹里，一只绿色的外星青蛙，带着一副黑圈圈的大眼睛，喜欢泡咖喱澡吃咖喱，喜欢整人，然后发出招牌笑声：ku~~~ruru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