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晋王杀了我的孩子?

兰陵王抱着若弦赶紧将她又放回了床榻上,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如果带她出去,无外乎两个结果,一是当场被抓住,虽然他骁勇善战,是个以一敌百的厉害人物,但是如果带着若弦,他放不开手脚打呀!到时候不仅救不出人,反而会连累到他那五十名精锐士兵。二是,如此一来便打草惊蛇了,以后想要再救人就更困难了。

“若弦,等着我,本王明日一定要将你带走。”放下若弦后,兰陵王从之前勘察好的侧门方向跑去,矫健的身影迅速渐渐消失在雨雾中,可是到处都是闻风而来的侍卫,兰陵王几乎无处藏身,无奈之下只好躲到了假山里,假山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聚集了好多侍卫,他根本没办法出去,一出去铁定被发现。

烦人的雨丝湿透了他黑色的夜行服,初春的夜加上这寒气逼人的雨水,竟是如此寒冷,他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脱身,估计这会西域的商队也已经出发,他明日只好另想办法带若弦出城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情绪低落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奇怪了,这大半夜的,在阴暗的假山里会有什么人?他警惕地回头望去,看到的,居然是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庞,眼睛如同黑夜里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的女子。

此人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万一她惊呼出声,兰陵王便会暴露目标,他脸色一凛,眼底乍现一抹寒芒,下意识地猛然出手,掐住了那女子细嫩的脖子,他凑近那女子的脸低吼着,“别出声,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那女子被掐得快背过气去,脸都被憋红了,慌忙点头,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是………若弦的……..朋友。”原来这忽然出现的女子竟是花溪。

虽然她支支吾吾的声音兰陵王听得不太真切,但是若弦这两字他倒是听出来了,敛去了眼底那犀利的寒芒,他缓缓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鄙夷地问,“你认识若弦?”

“咳咳,此地不宜久留,王爷请随我来。”花溪揉了揉被掐得生疼的脖子,一边点头一边示意让兰陵王别出声,跟她走就是了。

兰陵王别无选择,眼下也只能跟着这个看似比较不像敌人的女子朝假山里的隧道走了进去。

花溪燃起了手中的蜡烛,带着满腹狐疑的兰陵王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出了洞口,居然已经到了宫墙外。

外面的青石板路和宽敞的街道,透着橘黄色烛光的农户小窗,石桥,杨柳,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这苍蓝色的天幕下,此时万人空巷,四下无人,远远近近的蛙声响成一片,远离了那喧嚣纷乱的皇宫,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怡美好。

花溪扬唇轻笑,挥了挥广袖,指了指前方那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的街道,愉悦地说道,“喏,从这里出去,约么走上半柱香,就可以到城门了,等天亮城门开了,你就可以带着若弦出去了。”

原来这假山里居然有条通往宫外的隧道,太好了,明日带着若弦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兰陵王稍稍松了口气,是得好好感谢眼前这救他出来的女子。

“多谢姑娘相救,姑娘是若弦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救我?”兰陵王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看她身上那名贵的华服和满头的朱钗,就知道她并非平民女子,定是这鲁国的皇亲国戚,这样的她为什么要救一个他们眼中的刺客?这不合逻辑吧!

“不为什么,只是看不惯某人的行事作风,也同情某人的遭遇而已,所以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花溪说着便想起了刚刚失去了孩子的若弦,娇嫩的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怅然,同情地凝视着兰陵王俊美的容颜。

这话把他弄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而且花溪那看他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怪异。但他也没兴趣知道,兰陵王担心的是,明天若是救出了若弦,又怎么带她出城门?

“这位姑娘,您既是这宫里的人,那想必有出城的通关腰牌吧!能否………”兰陵王话没说完,那花溪揉了揉脑门笑道, “看我这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等等。”

花溪说着就在袖子里翻出了一块金黄色的腰牌,递给了兰陵王,“喏,这个给你,明天你一定要将若弦救出去啊!她不能嫁给晋王,那个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花溪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愈发引起了兰陵王的注意,看样子,这姑娘也知道晋王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他接过腰牌,揣进了宽袖里,困惑地蹙眉,想起若弦,他心底又是一阵钝痛,“姑娘何出此言?晋王是不是对若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所以你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其实………”花溪邹了皱秀气的眉心,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面露难色。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兰陵王,晋王偷偷将他和若弦的孩子流掉的事情,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那孩子的父亲,他就有权知道真相。

兰陵王警戒地四处望了望,看到目前他们还算是安全的,没有人跟踪,也没有被人发现,所以花溪这莫名冒出来的话,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有关若弦的事情,他都不想放过。

兰陵王忐忑地追问道,“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晋王和若弦的一些事情?但说无妨。”

花溪做了个深呼吸,又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兰陵王,你听我说完这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别做傻事,好么?”

兰陵王更是困惑了,双手环胸纳闷地再次将花溪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认为他听完她的话后会做傻事?真是好笑。

“你说吧!我不会想不开,又或者找什么人拼命的。”兰陵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花溪清了清喉咙,极其同情地凝视着一脸困惑的兰陵王,“之前我和若弦有过小矛盾,所以前些日子,我偷偷溜进她房中,想放下我的金钗日后好诬陷是她偷的,可是我躲在帘子后面却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你在若弦的房中看到了什么?”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兰陵王的心头,他的心跳骤然狂跳了起来。

花溪将那晚她在若弦的房中,看到晋王命太医给昏迷中的若弦,灌下滑胎药的事情告诉了兰陵王。他一面听着,额上一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若弦她怀了我的孩子?而那该死的晋王他………他杀了我的骨肉?还欺瞒了若弦?”只见兰陵王喃喃自语着,面色越来越难看,从铁青到惨白,最后变得狰狞可怖。

那骤然暴怒的双眼迸射出两道熊熊燃烧的怒火,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着,他握紧了骨节发白的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鲜红的血一滴滴地从指间滑出,他却浑然不觉掌心中的疼痛,因为此刻,淌血的不是他的手掌,而是他早已被挫骨扬灰的心脏。

兰陵王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和痛苦,他在万人空巷的寂静黑夜中,爆出了一阵悲愤的咆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