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国主 秉烛夜谈3

岑昔错开目光,仓促地端起面前的酒,一口下肚,才镇住自个差点跳出来的心。

如今这场面有些复杂啊,不用想都觉得十足的麻烦与头疼。

这电光火石之间,岑昔仿佛已经历经了几个版本的终极演化。

第一种:若是岑昔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对着眼前含情脉脉,就要突破底线,连男人都承认喜欢上的安修君,直接来一句,自个其实是个女子,而且货真价实的女子,并且,岑昔在安苏殿洗澡,并未来得及准备裹胸,原先的也就慌乱地塞在了包裹之中,所以,是货真价实的女子的,那么后果……

岑昔不能想象,一个从正常男人被掰弯,且长久的心里历程似乎已经接受了自个真是个弯的安修君,如今若是知道了面前喜欢的“男子”竟还是一个女子,会不会直接让面前的安修君黑化,好感直接减为0,那么她是不是还得在等半年,又或者说,这接下来的半年,不受重视的她又如何继续推进任务?

所以,第一种演化满满的是来自生活的恶趣味啊。

那么第二种呢?

岑昔借机委以虚蛇,在欲接受与伦理间纠结转化,从震惊到欲拒还迎,又感到愧对苍天、愧对一众道德标榜的孔圣贤人们,只恨不得一把刀直接抹了脖子谢罪才好。当然,还不能忘最后一句,国主,我是满心的愿意的哈,但是礼教不允许啊……说不定安修君在感动之间,好感直接暴涨,让她直接完成任务。

岑昔摇摇头,表演难度太大,早知道当初再学个表演专业,说不定能把又是男子,又是妖娆惑国的纠结的那一段给发挥的淋漓尽致。

安修君突然更靠近两分,那矮桌抵在中央仿佛形同虚设,而面前的少年眼眸如翅般乱闪,遮掩不了内心的慌促无状一般。

安修君突然一笑,不知是用于壮胆的酒一不小心怂多了,还是低估了自个的胆气,觉得再多的酒也不敢说出话,竟然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就这么说出来了。

而且看面前少年地表现,安修君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啊。

“傻瓜——”安修君突然伸手,面色带着樱色的驼红,指尖的暖意落在岑昔的额间。至少没有直接站起身,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不是?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算是块冰,他安修君也是有信心给软化了不是。

岑昔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差点吓得魂都飞了,那火辣辣的还未来得及全部咽下去的酒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间,辣的艰辛无比,喉咙犹如烧着了一般。

“咳咳咳——”靠,岑昔直接感受到来自现实的深深的恶意。

“不胜酒力,就少喝点——”安修君那抵在额间的手很自然地转向后背,语气嚅嗫更兼暖香的酒气,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

“多,多谢国,殿下——”岑昔借机转头,只见忠七如木头桩一般杵在门外,只见那黑色影子落在格栅之上,另一边忠十六的身影似乎有些晃动。

“岑京,你还未回答本君的话呢——”安修君的话语绵软,拖着长长的尾音,十足you huo,宛如一朵花瓣在风暖阳之中从枝头缓慢飘落的美好。

岑昔抬头,对上那淬了一池醉星的深眸,回答什么?刚在安修君他提问了吗?

“噗——”下一刻,安修君突然笑了起来,瞬间有一种岁月静好,逗一逗这小子的情景比他想象的更加心情舒畅。

“殿下——”岑昔张了张嘴,心知自己是上当了,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岑京,看来你的脑子都长在这个里了,一旦离了,如此稚萌——”安修君说着,伸手,继续添酒。

“殿下,还是臣来吧——”岑昔立刻坐直了身子,想要接过酒壶,安修君却不放手,也不理会岑昔的坚持,放下酒壶,又端起岑昔的酒杯直接送到了岑昔的面前。

“与本君再饮一杯——”安修君语气不容拒绝。

岑昔一顿,这是想灌醉了他,直接跨过这道坎吗?

可是,殿下啊,你这打算只怕不成了,京的酒力是不错的,以前就能喝,但是研究室有规定,自然喝的少,但是这里不同啊,又架不住自个还有会酿酒的本事,且没人约束,她的酒力又见长了。

倒是有可能直接先把你灌醉了。

岑昔一顿,这可是好主意啊,直接灌醉了,她就委屈一下名声,直接“办了”,等醉的稀里糊涂的安修君醒来,那就一切都搞定了哈。

“是——”岑昔接过酒杯,一仰头,又是一杯酒入肚,不过这酒度数貌似不高啊,想速战速决,还是得换了酒才成。

“京,你看如今的厚照,若是没有你尽心尽力,怎么有如此的繁盛场面——”安修君接着说道,觑见岑昔主动地分着盘中的一整块肉,酱红的肉皮在少年纤细修长的手指下慢慢变成可入口的小块小块,再由岑昔手中的木箸齐整好看地放在了自己的碟内。

安修君看着,且这一幕赏心悦目,就好比往日无数次捉弄这小子,到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乖乖上前,端茶送水、喂食。

“殿下,吃些菜压压酒——”岑昔轻声说道,这菜安修君不动,她又如何敢动,而且,接下里的持久战,岑昔自然不能空腹作战的。

“这肉烧得如何?”安修君突然想起,这肉的烧法其实是眼前的少年郎想到的,经过御厨的精心琢磨,味道又精细了不少。

“安庆殿的御厨手法高明,自然不是京突发奇想所能比的。”岑昔心安理得吃了起来,仍不忘时不时为自个的国主布菜。

“不……”安修君摇头,似乎又想起当日在司天学院之时的情景,御厨做的再好,也吃不出你的味道啊。

“殿下,再走一杯?”岑昔主动端起酒杯,很顺意地问道。

忠七皱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同样杵在门外的忠十六,自然,两人此时的心境是难以描述的,一方面怕自个的主子吃亏,一方面又怕自个的主子不吃亏。

“岑大人善酒?”忠七还是忍不住了,听主子的话声,这醉意已经六七了吧,怎么岑大人一杯杯下去,还是如此清醒?不合常理啊。

“善——”忠十六说道,经常闻到那屋内一股酒味,就是岑大人喝酒的器皿太过奇怪。

“怎么不早说——”忠七顿时就要拍大腿,不成,得赶紧想辙才行,国主若是今日的事达不成,明日那澄阳君、谷浑国国主都到了,事情更不好办。

“你——”想干嘛?

“有 yao、i hun yao啥的,走一波?”忠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向忠十六,你小子可别不承认,这东西,你绝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