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叔

我把三年来梦里的场景跟林子涵说了,只见他青着脸,满是害怕的神情,一转身就跑了。气的我站在那直骂:“林子涵你个怂蛋,跑什么。”

他娘的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也怕啊。

不过林子涵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转眼就已经看不到人了。我心中胆怯,站在走廊里踱着步子扫了一圈,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回家之后我便觉得身体很不舒服,脸上特别烫,觉得很冷,额头处出了很多虚汗。我只知道爷爷和爸妈在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却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我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屋外有爷爷的叹息声,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我闭着眼睛,细细的分辨着。

“您也不用太担心了,既然是出在这方面的问题,难道我还能看着林生出事么?”那个声音刚落,爷爷又是一声叹息。

“唉,当初我就拦着,不让你跟着那道士走,沾染上这些东西,难免不会有这方面的原因,是不是你有些没处理干净的,报复上门了啊!”爷爷说着还跺了跺脚,而后许久没有人回答,却又听爷爷说道:“你说你现在落了个无妻无子……”

“林生是大哥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这人还没说完,就听爷爷更重的一生叹息,只道这都是命啊。

“没事的,爸。我给林生算过,虽然他出生时带有异相,但绝不是短命之人,命里主星旺,又有一颗辅星相助。虽然会多有坎坷,指的也并不是现在这种病态。”

“那是什么?”爷爷急着问道。

“爸,窥探天机本就有损修为,但是为了林生我自然无所谓。这命里的劫数不是我不说,是我也看不透。就算看得透,我也是万不会说的,除非是想我和林生都不得善终。”

“唉……”爷爷无话再说,慢慢的走远了。

我自然已经知道跟爷爷说话的这人是谁,算起来也已经有三年多没见了。想来也奇怪,自从没见过他之后,我就开始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而现在他回来了,我的梦也在前两天消失了。

也就是因为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小,刚才才一时没分辨出他的声音。心里想着,嘴上确是轻哼了一声,“二叔,你终于回来了啊。”

“林生,你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叔已经站在我的床边,此时伸出在我额头探了探,而后在床边坐了下来,已经换做了一面笑脸,看着我说道:“想我没有啊,林生。”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想了。”

“等你好了二叔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二叔十分疼惜的看着我,不等我回话又自己喃喃道:“唉,说来也奇怪,这么长时间来我都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这次行不行。”二叔轻轻说着,我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插话。

二叔叫做高天曜,是一个阴阳师,我也只是从他们大人的谈话里偷听到的。至于阴阳师是做什么的,我却不清楚。但是二叔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在我记忆中,他隔三差五就要出去,少则一两天,多则六七天。

这次二叔阔别归来,不知道要在家呆多少时日了。

二叔轻声说完,我却是不明白他说这些干嘛,便问道:“二叔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待会二叔给你治病。”说完二叔站起身来,缓缓的向屋外走去。我看到他微微蹙着没,似乎是在想什么的样子。

等到二叔的身影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时候,突然我觉得一阵心慌,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我重重呼出了一口气才得以好转。

几息之后,这种感觉却又消失不见了。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我被二叔叫了出去,让我饿着肚子顶着大太阳站在院子李,只见二叔端着一个银碗,绕着我转。碗里盛满了水,边转边拿手蘸着碗里的水朝着我弹,边弹边碎碎念,听不出在念什么。

转了八圈,在我面前站定,瞧了又瞧,我问了声:“怎么了二叔?”二叔只让我别说话,然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林生,想必二叔不说你也该知道了,你身体里有东西,但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无根水,是为了驱除你身体表面的邪秽,正午阳气最盛,对你体内的东西也能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二叔兀自给我解释着,过了半晌,只见眉间一蹙,挠了挠脸,咦了一声:“怪了,怎么没有反应呢。”

二叔不让我说话,我也没敢开口,只是在心里想到二叔你行不行啊,折腾我这么半天是不是糊弄我的。

哪知道二叔却是突然拍了我一巴掌,像是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一样,骂我道:“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二叔不行,你出去问问,谁不认识我高天曜高天师!”

说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天师二字,生怕我漏听了似的。我无奈的撇撇嘴,心里刚蹦出来卧槽俩字就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敢情阴阳师还会读心术呢,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斜眼瞥了二叔一眼,他还是皱着眉,我出声问道:“二叔,爷爷跟你说的,有可能么?有可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样的?”

这句话一出,本想叫我别说话的二叔突然沉默了下来,极严肃认真的看着我,久久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你会知道的。”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不过从二叔的神情来看,我知道不是因为他。或许是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是因为他。一直到现在虽然我见到二叔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那种溺爱却是我能够深切感受到的。

二叔见我望着他,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然后问了我一句:“害怕了?”

“不是害怕。”我认真的回答,其实真的不是害怕,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那每夜的梦以外并没发生什么事,甚至现在连梦都没了,所以我只是跟二叔说:“只是好奇,二叔你能跟我讲讲么?”

略有迟疑,点了点头,轻声道:“好。”